第6章 第六章暗度陈仓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南宫寒从群臣里出了列,刘子婴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好地掩住了情绪道:
“爱卿有何事要启奏?”
“回陛下,现今世道不太太平,陛下可以考虑广纳人才,或许会有更多的法子来解决问题。”
这正符合刘子婴心中所想,这建议一出,南宫寒在刘子婴眼里,也有些顺眼了。
“准。”
南宫寒重新入了列,楚成器又出列道:
“陛下,臣亦有要事启奏。”
虽然刘子婴知道楚成器没安什么好心,但他还是道:
“讲。”
楚成器眼中闪过精光,随后道:
“臣近日寻得一些布料,这布料稀奇无比,一见日光便会发出奇异的光线,臣愿将这布料献给陛下,作为登基大典的用料。”
说了半天,还是登基大典。
但楚成器用意这么明显,倒是让刘子婴看不清楚他的用意了。
“准。”
刘子婴说完,又接道:
“爱卿如此割爱,倒显得朕有些小气了。”
楚成器假笑道:
“一个小物件罢了,不值一提。”
刘子婴斜倪着楚成器,道:
“哦?是吗,那朕改日,便送楚爱卿一份大礼吧。”
“那微臣就提前多谢陛下了。”
楚成器回到了队列中,刘子婴慵懒地扫了四周一圈,问道:
“众爱卿还有何事要启奏?”
鸦雀无声。
“那便退朝吧。”
“退————朝————。”
·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副丞相云熙阴沉着脸看向楚成器,见他脸上仍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怒道:
“我们现在要夹着尾巴做人,你竟然如此大胆,当众挑衅他?!”
楚成器喝了一大口酒,道:
“我要的就是他看清我。”
云熙皱眉问道:
“什么意思?”
“我故意露出我的用意,他反而揣摩不透我的用意,而我要的,就是让他的思绪变混乱,我们才有时间干其他事。”
见楚成器如此悠然自得,云熙迟疑道:
“你的意思是说……转移他的目光。”
“不错,现在……我们不就有机会干其他的了吗?”
云熙恍然大悟,但随即又反应过来道:
“你怎么能确定他不能看透你心中所想?”
楚成器抬起头来看向云熙道:
“人生在世,不就一个赌字吗?”
·
晚间。
“怎么说,你看清楚了那个老狐狸的用意了吗?”
林思承坐在刘子婴对面,拿着笔在空白的宣纸上写着些什么,而刘子婴坐在另一边,也拿着毛笔在空白宣纸上写着些什么,顿了半晌,刘子婴放下笔道:
“暂时没有猜到,但我觉得,他应当是用这件事作为一个幌子……”
“你是说暗度陈仓?”
刘子婴点了点头,道:
“不错,但我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切的线索,但我猜测,应当是八九不离十。”
“但他所说的布料,很有可能有问题,你可能帮我寻到一模一样的?”
林思承得意地放下笔道:
“你要是说别的我可能没有,但鄙人不才,在前几年刚好就得了那么一些。”
刘子婴若有所思地看着宣纸上写的的东西,半晌后,拿起笔圈出了其中一处:
“怎么?”
林思承起身绕到刘子婴那一边,看着他用笔圈出的地方,疑惑道:
“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祭拜之后再穿戴衣服,这个地方,可能会出问题。”
“比如……”
刘子婴在旁边写了一个楚字,又接道:
“换人。”
林思承皱眉问道:
“你是说刘诚和你?”
“不错。”
刘子婴将宣纸移向林思承那一边,又继续接道:
“据我所知,宫中有大部分到目前都还是楚成器的人,倒是我疏忽了,太把关注点放在军营中了。”
两人坐着思索了半晌,林思承突然道:
“子婴,我有一计。”
“不妨细说。”
“既然我们有猜测楚成器要偷梁换柱,那么我们不妨假意配合,但……”
林思承拿蘸了朱砂墨的毛笔将楚字划掉,写上了刘字。
“我们可以将他的人,换成自己的人。”
刘子婴眼前一亮道:
“易容术?”
“对。”
林思承说完,又接道:
“等他们交待完事情,我们便将他的人全部换掉。”
刘子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但这个法子,还是有些风险。”
“不赌赌怎么知道结果?况且,我们还有后手,不是吗?”
“嗯。”
刘子婴低下头,继续观察宣纸上写出的东西,半晌后,他又拿出毛笔圈出“军队”二字。
“楚成器现在被架空了,但军中士兵毕竟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只凭虎符,怕是不足以服众……”
林思承点了点头,刘子婴思索片刻,抬头问道:
“程曦是不是一向与楚成器不和?”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他俩能力差不多,但楚成器的势力较之程曦比较强一些,先皇就封楚成器做了将军。”
“怪不得程曦做了副将军……”
刘子婴眼神微微闪烁,片刻后,他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甘心吗?”
林思承微微一笑,道:
“自然是不会。”
“他嫉妒楚成器。”
刘子婴用陈述句的语序说出这句话,然后笑道:
“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更嫉妒楚成器。”
林思承点了点头,突然转移话题道:
“我原以为楚成器是一介莽夫,可经过近日的观察,我才发现,他只是扮猪吃虎,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狡猾。”
“能打赢那么多场胜仗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他只是怕……功高盖主,便故意将自己伪装成愚笨之人,放松刘偃的警惕心。”
“果然啊,官场诡诈,古人诚不欺我。”
林思承笑着感叹了一声,外面的雨声逐渐变大,林思承听到后,无奈道:
“看来要在你这里借住一宿了。”
“无妨。”
刘子婴垂眸将宣纸折叠起来,随后便将其点燃烛火,看着它燃烧殆尽。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刘子婴见状,收好宣纸的残骸后,便将烛火熄灭。
房中一片黑暗,与夜空的暗色逐渐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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