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合作交流
房间内，宁休表面的伤口被灵气愈合，衣服也清除干净。
两人相对而坐，姜虞用手沾取茶杯中的水在桌子上画了幅图，她指向圆圈内中心一点道：“这里大概是此处地界的中心。”
“它的古怪，不用我说吧。”
“院内和院外好似两个世界，时间流速完全不同。我们要离开这里返回云山秘境，就必须搞清楚小院的秘密。”
宁休轻轻点头，看着姜虞，他的思绪飘远。
顺着宁休的目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姜虞无奈，起身往旁边的木床躺去，道：“休息吧。”
宁休顺势还成铁剑剑体，姜虞侧身，眼神落到椅子上的剑，她惊诧地发现，之前外体呈现古旧破烂的铁剑，外表的青铜斑驳早已褪去，开始慢慢显露其华美精致的外壳。
剑识灵海内，宁休坐在山巅，看依旧是阴沉昏暗的云海翻覆，系统坐在他的身旁，絮絮叨叨地讲话。
“宿主，你干嘛自己伤害自己，我都说了我不会害你，系统只是要你帮我完成任务，然后我也会给你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
很小的时候，他看着父亲母亲，他努力的修行练剑想要一点他们的关注；再大一点，他被绑在炼狱里，受尽折磨，看着母亲，他想要一点点爱；再后来，宁佑死了，他成为了宁佑，他想要的依旧是爱，哪怕是虚假的、充满欺骗的、吝啬的；终于有一天，他不再渴求爱了，他冲破牢笼去追寻自由，他失败了。
他的心永远的被禁锢于那一方矮小的牢笼，挣扎一下就会痛不欲生，他茫然地走入世俗修仙界，却发现无处可以栖身，没有归处也没了来处。
一夜安眠，无事发生。
姜虞醒来就看见宁休坐在对面的木床上擦拭那把已显华贵美丽的剑鞘，他转头看向她，依旧面色冷漠疏离。
姜虞起身走出房门，小院外的天色昏沉阴暗，远处可以明显看到小型龙卷风在各处袭扰。
宁休站在她的身边望着远方，没有说话。
“楚前辈，我们误入此地不知如何离开，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姜虞对着院中正在削木头的老人问道。
老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视线越过院墙，看向无边无际的远处。
“离开？我不知道，我已在这里数千年了，从未想过离开。”
“但，你们可以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看看，记得，早点回来。”
“两位，小心。”
姜虞躬身道谢：“谢谢前辈提点。”
推开院门，走出院子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身体沉重疲惫，无法运转灵力，她双腿瘫软，向身后的人倒去。
宁休接住了她，他握住姜虞的手，一探。
“你的灵力瞬间枯竭了。”
姜虞推开他，扶着木门站立，她皱眉看着院内的老人，老人似乎无所察觉认真地把弄手中刻刀。
“这个地方吞噬我的灵力。”
她看向宁休了悟，“你是剑灵，灵气由剑体贮藏，而此方地界大概只能吸收修行者的灵力。”
宁休看着她，突然把她打横抱起，反身跨入院中，越过老人，他依旧在专心致志地削木。
将她放在床上，头往一旁偏离，恰好躲过了姜虞不知何时出手的小刀。
她面色冷凝，手中小刀刀刃锋利，皱眉看向宁休道：“我讨厌别人碰我，抱歉。”
宁休挑眉，他后退半步道：“院外吞噬灵力应该是整个阵法的功效，你修为减退，现在灵力又溃散消尽，剑仙，你好像没比我好哪里去呢。”
姜虞冷冷地盯着他。
“你想怎样？”
“不怎样，好好休息，想一想怎么抵御院外的灵力吞噬，毕竟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我去外面看看。”
说完转身离开。
姜虞看着他的背影，面上冷色消退。
宁休走出院门。
他站定，闭目，感受灵气四散的方位。
天地万物不可能凭空而来，万物归一，皆有源头，灵气飘渺散失，如果还于天地，那这方秘境绝不会不见青绿。
他感受到灵气虽然飘向天地，却隐隐约约一缕一缕的聚集汇聚到了另一个方向。
宁休睁眼，抬脚走去。
他往灵气汇聚的方向赶，一路上没有生灵，没有危险。
整个天地死气沉沉，仿佛只有他是此地唯一有生机的人。
四周望去，天地广阔，黄沙向四周蔓延，没有尽头。
灵气追踪到一处就消失无影无踪了。
宁休感受了下，地面之上毫无半点灵气，那么只能通往地下了。
手中剑出鞘，剑体通透明亮，烈阳照射下也散发出泠泠寒意。
剑脱手，插入地面，陷在滚滚流沙中。
突然，由剑身泛起蓝色亮纹，以它为中心，地面灵气凝聚成实体闪烁的光流，黄沙粒粒颤动。
宁休拔起剑，顺着流沙进入地底。
他抬头，黄沙被隔离在地下空间之上，他站在一个空间狭小的石室内，对面就是一扇石门。
石门老旧斑驳，上刻着字，与数不清的剑痕。
用手抚摸门上剑痕，感受到了许多纷杂的情绪，他皱眉。
推开石门，扬起一阵阵灰尘。
——————
姜虞看着身旁的灵剑想起来宁休，既然他身为剑灵无法被吞噬灵力，那么她为何不效仿他把吸纳的灵力储存到灵剑当中去。
姜虞推开门，屋外夜雾浓重，漆黑一片，黄沙漫天，日色已到傍晚，宁休还未回来。
老人依旧坐在院中雕刻，从上午到晚上，一直做着一件事。
姜虞走了过去，坐在老人的旁边，顺势攀谈。
“楚前辈这是在做什么？我看您从白天就在弄了。”
老人被她打断手中动作，看了看她，又看看手中的木人，眼神温和地微笑。
“芊芊喜欢木人，我就经常给她做。”
老人手中拿着的是一个还在雕刻的木人，一个手持长剑面容冰冷的姑娘，旁边放着一个发冠高束坐于山巅的男子。
老人的雕刻技艺极为精湛，木头在他手中变成了栩栩如生的木人。
姜虞仔细观察老人手中的木人，一丝莫名闪过心头。
“这个小人长得与芊芊姑娘好像并不相似。”
楚木笑了笑，有些无奈道：“我给芊芊做了许多木人了，哪能各个一样呢？”
“她喜欢新奇的东西，时间太久了，她会看腻的。”
姜虞点头认同道：“也是。”
她疑惑地转向紧闭的房门，转头对老人问：“自从昨夜分开，现在我都没见芊芊姑娘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终于刻完手中的木人，他吹了吹身上的木屑，拿起身旁的木人起身。
“芊芊神魂碎裂，她的神魂需要休养，院中的聚灵阵就是为她所设，她白日修养夜晚恢复生机。”
此话一落，房门就打开，女子娉婷的身体倚靠在门旁。
她的眼神清澈单纯，状若一面澄澈的水镜。
她眼里没有姜虞，全神贯注地看着向她走来的老人。
撒娇道：“阿木，帮我梳妆。”
老人眼神宠溺，他走到她身旁揉了揉她的脑袋，拉她进屋坐在梳妆台前。
姜虞也跟随两人走进屋内。
铜镜倒映出芊芊美丽的容颜和老人爬满脸的皱纹，两相重叠，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木梳，开始给她梳头。
姜虞平静地看着屋中人，眼神莫测。
宁休还未回来，作为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们一同被困在这个地方，她失了灵力，宁休不能死。
转身走向院门，却正好看见宁休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挑了挑眉，向他走去。
全身衣饰完好无损，看样子一路顺利。
“没死？”
“我死了谁和你联手？”
宁休拍拍身上的沙，眼神淡漠，直接越过姜虞走近老人所在的房间。
他立在门口，看向屋内两人。
楚木正在给芊芊编发，他耐心柔和，神态认真虔诚，像是在进行什么重要仪式似的。
宁休抬脚踏进屋中，走到梳妆台旁，看着坐着的女子，半响，拿出一只点缀绒花的簪子，放在梳妆台上。
“我瞧芊芊姑娘清丽脱俗，这簪子很是相配。”
说罢看向一同进来站在门口的姜虞，讽刺一笑。
“芊芊姑娘如雨中之初荷，岂是普通庸脂俗粉可比。”
姜虞看着宁休，眼眸闪动，脸上立即染上愁绪。
她看了眼梳妆台上的绒花，又看了看宁休，她眼眶一红，泪水立即就掉了下来。
“你……你……无耻！”
她丢下话，就转身离开了，像是落荒而逃。
宁休对上楚木的眼睛，他也不解释自己这冒失的举动，转身离开。
老人收回目光，拿起桌子上的发簪，端详片刻，他贴近阿芷，凝视她的脸问：“确实很适合芊芊，想不想要戴上？”
“好啊”
宁休推开门就看见姜虞坐在桌子旁问：“你今天有了什么发现？”
宁休坐下，慢慢讲了他今日所遇见，沙尘下的石室。
说罢他看着姜虞道：“刚刚我们配合得很默契。你猜到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姜虞瞥了他一眼，她轻轻勾唇浅笑，不予回应，起身走向窗边，细细地讲述今天她在院中的所见所闻。
想起白木雕刻的木人，她提道：“我觉得他雕刻的那两个木人很熟悉，感觉很像我见过的人。”
宁休看向姜虞。
他对上了她的眼睛，微笑道：“你不觉得，他刻的很像你吗？”
他也看到了那对木人，就放在床头桌案和许多木人摆放在一起。
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手持长剑衣诀飘飘的少女，面容冷漠，眼神冰冷无情，老人的雕刻技艺确实精湛。
“所以那个那个男木人是你？”
“那么他们想干什么呢？”姜虞走到窗边喃喃轻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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