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玉渊难得做了个美梦。
他小趴在杜汝膝前,醒了却还不愿意睁眼,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动的激烈。梦里的人也如同他这般和自己贴的近。
再等等吧,他这般告诉自己。
玉渊倚仗着杜汝认为他不通人事,任由着自己和他亲近,他明晓自己有些行为过于逾矩了,看似是玉渊纵着他叨扰自己,实际上却是玉渊一点点试探的拉近了二人。
杜汝在他面前时常面红耳赤,不过是他别有用心。
玉渊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杜汝伸出手来,两个指头捏住那好看的鼻子。
玉渊睁开眼睛。
“泠之装睡噢。”少年尾音故意的拉长,忽然俯下身子来凑近他的脸。
突然放大的脸惊的玉渊一挣,从大腿上直溜溜的滑下来,整个人又埋在了水里。
“泠之!”少年站起身来高声喊到,回应他的却是迎面泼来的池水。
真不经逗,杜汝心里笑的猖狂,面上却不显。一身衣裳算是彻底的废了。
杜汝耸了耸肩,双手交错搂住自己的肩膀,说:“泠之,我好冷啊,和我回去吧。”
话音刚落了,池子里的小鲛人就探出头来,看他不似作伪的身体颤抖,连忙从池子里出来,鱼尾刚触碰到地上,就幻化成一双修长的腿来。
玉渊端着一张脸,身上的衣服变作厚厚的毛大衣,也不多寻思,整个人搂住他想要给他取暖。
杜汝赶紧一手环住他,一只手却搂过他的双膝,玉渊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抱了起来。
“谢谢泠之美人给小的取暖。”杜汝抱紧怀里轻飘飘的身体,将自己带来的大衣直直盖在他身上,道:“小的带美人回去用膳。”
玉渊的眼被布料轻轻覆盖着,正好掩盖了日光,他睫毛微动,看不见少年的脸,只是听见他的声音,足以让他红了脸。
少年稚气,老爱戏弄自己,但相处已是半月,两人多少是彼此交付了真心,偌大的王府,这一方小小的池院,便是两人相交的场所。
玉足在虚空晃着,明晃晃的恍人心神。
杜汝抱着他回去,一路上余光时不时扫过,一阵心辕马意。
不可欺负人家天性纯良就乱占便宜啊,他暗自腹诽道,美人见的不少了,可对泠之,又或是因他孤零零一人的多少给予了几分怜惜,方才抵着天寒地冻日日去同他相会。
到了屋里,他把玉渊抱到了矮凳上,又搬出个软垫来,好叫他搁脚,又寻思着怕他冷,取了条毛毯给他围上。
见杜汝又找出个暖炉来,玉渊连声阻止他:“够了阿汝,已经够暖和了。”
“啊是吗……”看了看他,还是硬生生把暖炉子塞到他手里,“我觉得你冷嘛,你先歇着,我去端饭菜。”走时也不忘倒杯清水给他,鲛人嘛,应该还是喜欢水不喜欢茶吧?
玉渊拿着小饮一口,一手拿着手炉子,一阵阵暖意漫上来,不仅是皮囊,更是内心。
他的一颗心或许就是这样被杜汝一点点的温暖起来。
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屋里比他上次来的布置又好了一些。看来他叫人吩咐的事情办得还算稳妥。
“泠之!”杜汝提了个大食盒来放在桌上,还散发着热气,玉渊回以他一笑,杜汝忽然晃了晃,险些向前摔了过去。
“咳咳……”杜汝尴尬的抹了抹鼻子,强加镇定的端出菜来。
王府里准备的饭菜分量不少,足足有九叠,六簋。
杜汝自发伸手给他布菜,顺带着小心递向他嘴边。
作为一只鲛人理所应当不会用筷的玉渊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杜汝的投喂,他半个脑袋窝在毛毯里,看上去整个人懒洋洋的,却又因为用膳而沾染上了凡尘气息,显的灵动。
偶尔玉渊也会在心里小小唾弃自己,向杜汝提出自己已经“学”会用筷子了。
但杜汝坚定的不予理会,也让玉渊逐步在他面前越发显放肆的接受他对自己的好。
“泠之啊,你可想去王府外看看?”饭后杜汝忽然发问道。
“阿汝想去外面看看吗?”
“嗯……我这几日打听了一下,王府里没说不允许我出去,所以我打算明日里出去转转。”为自己日后的生计某些打算。后半句杜汝没有开口,泠之并不知晓他和小王爷的约定,更何况这件事本身也带了些风险,他还是打算等日后事情有了个决断后再和泠之说,那是若是他愿意,自己便悄悄带他一起走。
玉渊有些失落,却也没显现出来,“我不能出府,若是我出府了,就会被王爷察觉的。而且我自己也不太想离开水太久。阿汝若是要出去,那可要小心些。”
“那好吧,明日我便晚些再去见你,若是我没来,泠之也不必担心。”杜汝心里盘算若是以后能将泠之带出去,该寻个有池子的住处。
玉渊勉强的笑了笑,起身道“雪停了,我该回去了。”
“哎!我抱你回去。”杜汝拦住他,见那玉足踩在地上,赶紧将他抱起来。
玉渊于半空中,却是道:“天色也渐渐晚了,你这一来一回的回来路上就不好走了。”
“你这赤着脚回去不是更不好走吗。”
“那,你给我一双鞋袜便好,我自己走回去,路上雪积得厚,你抱着我难行啊。”
“泠之自个都说雪积得厚了,你才走过几步路,难道会比我走的稳妥些。”杜汝故意冲他歪了歪脑袋。
我走路的时日比你起码多上个三年。玉渊腹诽道,识相的不与他争辩了。
杜汝乐得开怀,却又忽然把他放下,从衣服中找出一双新的素袜给他穿上,才再度将他抱起来。
……
“小王爷。”这边杜汝刚转身离去不久,从角落里头便走出个身影来。
玉渊见他神色匆匆的模样,垂眸问道:“可是大人有要事要做?”
如安躬身行了个礼,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近日王爷正在追捕逃脱的玄宗门一派,故时常不在府中,想必最近是不会安生了,还请小王爷自个儿小心,同时对于要入府的那些不守规矩的奴才,还要劳请您多多□□一二。”如安对他笑了笑,又继续说:“王爷怜惜冬日小王爷病重,身子不比往日里,若是您没多余的精力,用这个便好。”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来。
“拿回去。”玉渊冷冰冰的道,水底下几条丝线又不安分的跑了出来,“我会为大人办好事情的。”
“那就劳烦您了。”如安将书信发在地上,又将药瓶放了回去,笑道。夜色将至,如安手里提了盏灯笼,是这一片里唯一的亮火。
“小王爷近日里同王妃相处的如何?可还需要小的再为王妃安置些什么。”他突然道。
玉渊背着光看着手里的书信,神色阴晴不定,也不开口。
信上的内容,若是被他人瞧见了,一准会被吓到。
这信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信上的字迹鲜红,宛若是正用鲜血所写出的。而上面的内容则是一些关于近日江湖上的死去和被灭门的名字与死法。
玉渊的目光放在玄宗门上,尚在逃脱的仅一人。玉渊眉头皱了皱,不欲再看下去,这些事端,无止无休。
如安点起一个火折子,从他手中接过,烧了烧信,上头的字迹消失了,而信纸却是完好无损。
“给他送些银两去吧。”玉渊开口道。
“是。”如安笑道,他低着头,玉渊却觉得面前的人像一只盘踞着吐着蛇信子的蟒蛇,在阴暗的角落里虽是准备着反扑一口。
突然,不远处的房顶上,轻轻有了一点动静。
如安不知扔了个什么东西出去,速度快的肉眼瞧见了分影。
听见闷哼的一声,一个身影坠了下去。如安笑了笑:“小王爷稍等,小的去把人带来,悄悄是哪个不听话的闯入了这里。打扰了您养病。”
语毕是几个眨眼的瞬间,面前的身影破空而行,脚尖点过地面及瞬,已经到了几十米开外。
玉渊眯了眯眼,一双眼见那处的打斗即发。
如安手里头没什么兵器,那人握了柄柳叶刀,见跑不掉就直直向他刺来。
如安纵身一躲,一手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来,开了契子,往他被自己击中的那处再复砸去。
轻飘飘的一个小药契子被掷的自如。
被砸中的人动作明显顿了顿。如安将手里的药剂泼了出去。
“啊!”药剂飞快侵蚀掉皮肉,连带着男人的白骨也不放过,如安停了手,静静地看着他。
玉渊将一切看在眼里,背过了身去。
男人反应飞快的直接弃了自己的右腿,柳叶刀极其锐利的划开皮肉甚至断去白骨。左腿微微点地,行了轻功欲离去。
如安轻笑了声,”反应挺快啊,可惜了。“说着他又将手里的瓶子抛了过去。失去一腿的男人没了支持,更是无法灵动的躲避开来,身子一失,便砸在了地上。
如安低下身子来,看着他一副模样,对他笑了笑,道:“远客来王府,小的照顾不周,贵客见笑了。”说着不远处急匆匆的走来几个护卫来。
从发生到结束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侍卫首领战战兢兢地道:“属下来迟了。”
如安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瓶子,“带下去吧,然后再去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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