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或许是有肖伏安在的缘故，这次的πday游园会，文凝凝收获满满。
忽然想起前几年的每一次πday游园会，都是跟室友周蜜一起参加的。二人从硕士阶段就是室友，满打满算，已经一起参加过两年的游园会。虽说去年因为疫情原因没有举办线下的游园会，但线上的πday游戏二人一场也没落下。
周蜜每一次都兴致勃勃地踊跃参与，可这一次，她却罕见地不见影踪。开学已经一周，周蜜却还未返校，前几天给她发的几条信息，她也没有回复。文凝凝心里颇有些忐忑不安。
略一思索后，她将《恋爱分析年刊》、明信片等战利品递给肖伏安：“肖老师，你帮我拿一下这些东西，我拍个照。”
肖伏安依言接过。
文凝凝调整了一下肖伏安拿着物品的姿势，嘱咐道：“你就这样拿着，别动啊！”
她往后退了退，举起手机，用镜头找了找合适的角度，又折返回去，摆弄了一番肖伏安手里物品，才重新折回去，拍了一张照。
看着相册里的照片，文凝凝忍不住夸赞：“肖老师，你真的很上镜。”
肖伏安抿嘴笑了，回答得毫不谦虚：“毕竟底子摆在那里。”
文凝凝一脸嫌弃地摇摇头：“啧，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臭屁。”
“唔”肖伏安沉吟着说，“恐怕「实事求是」这个词用在这里更合适吧。”
“嘁，自恋。”
文凝凝一边说，一边将刚刚拍的照片微信发给了周蜜。
凝凝是个乐天π：「πday游园会的战利品。」
文凝凝原以为信息发过去之后，会如这几日一般石沉大海，却没想到这次竟很快收到了周蜜回过来的信息。
pfmi：「今年的πday游园会还发男人？这规格可以啊！」
这无厘头的“周氏回复”倒让文凝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等到周蜜上线，文凝凝连忙连珠炮似的各种问话。
凝凝是个乐天π：「开学都一周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没有你的πday游园会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pfmi：「家里有点事耽搁了，月底回去。」
凝凝是个乐天π：「你老板同意了吗？」
pfmi：「嗯。这次情况特殊，他不同意也没办法。」
文凝凝看着周蜜的回复，有些发愣。足足推迟一个月才回来，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凝凝是个乐天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pfmi：「不是我，是我妈。等我回来了我再跟你详说。」
唔想起周蜜平时总被母亲催婚，文凝凝不禁脑洞大开地推理：难不成周蜜是被扣在家里被逼婚了？
想到这里又不觉好笑。以周蜜的性子，能任凭摆布才怪了。
文凝凝回复消息时，肖伏安一直在她身边温柔地看着她。见她收起了手机，他才淡淡开口：“你刚刚好像聊得很开心。”
不知怎的，文凝凝总觉得肖伏安这话既带着醋意，又带着一点淡淡的凉意。
她歪了歪头，问肖伏安：“你吃醋啦？”
肖伏安微微眯了眯眼，眼里的神色有些危险：“这么明显？”
文凝凝见他大大方方地承认，忍不住跳着扑进了他的怀里：“我刚刚在跟我室友聊呢！开学一周了，她还没回来，说是家里有点事，得到月底才能回来了。”
末了，她又问：“你下午要带我去哪里？”
肖伏安继续卖关子：“一个好地儿。”
“啧，说了跟没说似的。废话文学被你一整个拿捏得死死的。”文凝凝不满地嘟囔了几句，转而又大手一挥，拍了拍肖伏安的肩，“不过本小姐大度得很，就不跟你计较了。毕竟关于今天下午的事，我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肖伏安好笑地看着她，一脸宠溺地摇了摇头。
在南园吃过午饭，肖伏安打了个车，带文凝凝来到了四环边上的一个小区。门卫似乎和肖伏安挺熟，见是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放两人进了小区。
“我发现你跟门卫这个群体处得都挺不错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肖伏安抿了抿嘴：“无他，但以诚相待尔。”
二人继续往前走，越往里走，文凝凝就越是疑惑，脑袋里一个个小问号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我们这是要去谁家拜访吗？”
肖伏安回答得模棱两可：“对，也不对。”
见肖伏安铁了心卖关子，文凝凝便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跟着他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前走。
小区看上去比较新，里面的绿化很好，围墙上攀爬着绿色藤蔓植物，虽没有开花，但也能想象出花开满墙的美丽场景；道路两旁种满了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四季青，即便在春寒尚且料峭的三月也是绿油油的。在往里走，甚至还有一片人工湖，湖里有座中式假山，一座灰白色的中式拱桥横跨湖上，竟颇有些世外桃源之感。
文凝凝忍不住啧啧称叹：“这小区的环境真好，曲径通幽的，住在这里心都要静下来了。”
肖伏安弯了弯眉眼：“你喜欢吗？”
文凝凝点了点头：“嗯，喜欢。真没想到寸土寸金的京市，还有这样的小区。”
口罩遮面，挡住了肖伏安微微翘起的唇角。
二人在一栋单元楼前停下，当肖伏安拿出门禁卡刷卡进门时，文凝凝才恍然大悟，有些难以置信地问：“肖老师，你不会住在这儿吧？”
肖伏安挑了挑眉，好笑地反问：“怎么，不可以吗？”
文凝凝：“”
进了单元门，肖伏安一边按下电梯，一边向文凝凝解释：“这是我刚来京市参加工作时，我父母出资帮我买的房，有点婚房的性质，所以当时买的面积也比较大，三房两厅，110平。我工作后一直住在这里，直到三年前院里分了我一套房。那套房离单位更近，我就搬过去了，这套就一直空着。趁着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就想着要带你来认认门。”
说话间，电梯到了，肖伏安牵着文凝凝进了电梯。半晌，文凝凝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感慨说：“没想到，我居然找了个富二代。”
肖伏安却只是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作为儿子，我受家里荫蔽，物质上还算富足。但是，作为丈夫，以我现在和未来的工作情况，恐怕都不能像那些金融和互联网新贵那样年薪百万千万，给家人足够优渥的生活。凝凝，我之所以要带你来这里，是想告诉你，哪些是我已有的，哪些是我还没有，未来很可能也不会有的。婚姻从来不止有温柔浪漫的晚霞，还有琐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即便我再怎么想和你携手余生，我也要考虑你以及我们未来的家人在物质上的需求。婚姻是慎重的，我希望你在做决定之前，把我的方方面面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深思熟虑之后，再给我最终的答案。”
肖伏安说得郑重，惹得文凝凝心头一颤。她正要开口，电梯已经到了指定的楼层。肖伏安牵着她走出电梯，可没走多远，文凝凝却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肖伏安转过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顿了顿，文凝凝才小声开口：“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好意思跟你说。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可能买不起房，过不了我妈这一关。所以，我自己有偷偷盘点我现有的存款，发现离买房差距还不小。我有想过，要不要把我接广告的标准放宽……”
她抬头，对肖伏安粲然一笑：“肖老师，婚姻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负重前行，而是两个人的通力协作合作共赢。昨天我们偶遇花园长的时候，你跟我说，如果再遇到「有心无力」的事情，如果我要「出力」，不管大小，一定要告诉你，不要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我回去思考了一下，觉得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现在，同样的话我也想对你说。肖老师，人生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坎，我既然选择了你，那就做好了和你一起担风雨、见彩虹的准备。你不用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我愿始终在你身侧，陪你抵抗生活的刁难，和你分担人生的无常。”
仿佛灿烂暖阳融化冬日寒冰，文凝凝的一席话，让肖伏安心都化了，心头积满如水的柔情。他走上前，不发一言地抱住了文凝凝，抱得很紧很紧
文凝凝也不发一言地任他抱着，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感受着他安静的外表下，如海浪般汹涌澎湃的柔情。
半晌，肖伏安才松开了这个旷日持久的拥抱，牵着文凝凝进了家门。
这套房子的装修风格很有肖伏安的风格。客厅的一整面墙全部打成了书架，木质材料的通顶书柜与琳琅满目的书籍搭配在一起，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书架上穿插摆放着各种装饰物，丰富了书架层次的同时，也减少了严肃和庄重之感。
“之前听你说，你爸妈不喜欢你做直播，所以每次回家做直播都小心翼翼的。下次你如果有需要，可以选择这里。”肖伏安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文凝凝，“我平时来得不多，这串钥匙你拿着。”
文凝凝接过钥匙，总觉得像是接过了肖伏安给的一生的承诺，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肖伏安带着文凝凝简单地绕房子转了一圈，最后才在一间卧室前停下。肖伏安推开门的瞬间，只见窗明几净的飘窗上摆满了红色的玫瑰，红艳艳的。
文凝凝心里低低抽了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凝凝，今天不止是π日，还是白色情人节，在这充满意义的一天，我想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使我不再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地流浪。”
肖伏安牵着文凝凝走上前，拿起放在玫瑰花丛里的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两枚戒指，一枚戴在了自己的右手中指上：“以前，我总对那些戴情侣对戒的人嗤之以鼻，觉得幼稚又傻气，可真正轮到我自己，却发现，能跟喜欢的人拥有同样的东西，向全世界宣告我们的关系，是一件多么幸福又美好的事情。”
他拿起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递给了文凝凝：“文凝凝女士，我诚邀你和我一起，做可可爱爱的傻事。你可愿意？”
肖伏安的话不疾不徐，仿佛缓缓流动的音符，谱写出轻柔而甜蜜的曲调。他双眸闪动着异样的光，仿若夜空闪烁的繁星，让文凝凝不自觉地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像是漂浮在宇宙的行星，最终被银河牵引，只要终点是你，跨越再多光年我也愿意。
只要终点是你，跨越再多光年我也愿意。
她走上前，接过戒指，套在了自己右手中指上。戒圈不大不小，十分合适。文凝凝看着手上的戒指，一种奇异的心心相印之感如阳光照耀下的水雾般蒸腾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手指的尺寸的？你就不怕戒指买小了吗？”
肖伏安弯了弯唇角：“这双手，我牵了这么多次，怎么会出错呢？”
有阳光透过玻璃窗溜进来，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丝温柔的金边。光在起舞，影子在流动，唇角溢出的音符缓缓流淌，如山涧泉水叮咚，滴滴答答溅起的，全是爱的呢喃。
临走前，肖伏安递给文凝凝一个牛皮纸袋：“白色情人节礼物。”
文凝凝晃了晃手中的戒指，疑惑地问：“不是已经有一份了吗？”
“戒指算是你送我的礼物，”肖伏安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纸袋，“这份才是我送你的礼物。”
文凝凝接过纸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相框。相框里框住的，是一副十分特别的画：背景是灰色系的，最下面的一层是灰白色的，依稀可以看出是阿拉伯数字，仔细辨认后，大约可以看出来是一串圆周率；灰白色背景下，叠加了一层浅灰色的背景，由无数个电气测量单位伏安的英文缩写“va”组成，可以大致看出核电站的轮廓。最上面，则是一段绿色长条状的、拥有不规则形状的图形，看起来有点像是声音波形图。
“这是一段音频？”
肖伏安眼里闪过赞赏的神色：“你真的很聪明。”
“说的是什么？”
肖伏安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说：“你把相框翻过来，撕掉背面的牛皮纸。”
文凝凝依言行事。
相框背面，是一个二维码。
“是要用微信扫码吗？”
“对。”
文凝凝打开微信扫码识别，点开音频，一段婉转缠绵的语音缓缓流淌：“iwillloveyouaslongasπ”
音频里，肖伏安的声音比往常低沉，多了一份宁静而温暖的美，直达心底最温馨的一隅。文凝凝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尘嚣的梦境，身侧有彩蝶翩翩飞舞，梦幻得不像话。
午后的暖阳越过窗台徐徐散下，有风轻轻拂动窗帘。文凝凝细密的眼睫抖了抖，然后，幽幽地醉倒在肖伏安满溢的柔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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