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哄她三十二次
云晚两条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踩着高跟鞋,一脚深,一脚浅,每走一步的摩擦得疼。
她颤颤巍巍的出了公园。
临近转钟,马路上车少。云晚叫了滴滴,等了十来分钟,才有人接单。
司机徐徐开来,云晚戴着口罩和墨镜,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她歪在车后座,双手环抱着胳膊,像只刺猬,缩成一团。
一个人回到铭鼎假日公寓,解开大衣,露出里面破破烂烂的针织裙。
衣衫褪|去。
她钻进淋浴间,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里的粘液。
冲了一个小时。
镜子朦胧的盖着雾气,伸手一摸,雾气散去,露出一具咬痕斑驳皮肤微红的身体,以及一双呆滞无神的脸。
云晚穿了浴袍出来,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找到了离婚证。
去网上查编码,空空如也。
离婚证,果然是假的。
车里,安静,烟雾。
“我试探过了,”沈砚行神情疲惫的靠着椅背,对主驾驶的齐远说,“她什么都没想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齐远小心翼翼的把着方向盘:“那接下来……”
“我成功的让她恨上了我,”沈砚行二指夹着一根烟,烟头星火或明或暗,“接下来我们会离婚,我将净身出户。”
齐远差点把油门当成刹车踩了:“您是要把资产都转移到太太身上吗?”
“齐远,”沈砚行降下车窗,弹了弹烟灰,“你跟我多久了?”
齐远老老实实的回答:“五年。”
“五年一个金融周期,”沈砚行吐出一口烟雾:“一场风暴要来了。”
齐远小心的揣摩着沈总的心思:“意思是说,他们是冲着您来的。”
沈砚行没说话。
齐远也不敢问,但他能感觉到,对一切都运筹帷幄的沈总,这一次,能看出来很焦虑。
也难怪,敌人藏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更何况沈总还有软肋——太太。
“沈总,”齐远平稳的开车,“从沈家保安系统抽调出来的五十个保镖,都已经藏在了小少爷和太太的身边,您看要不要给自己也安插一些……”
“不用,”沈砚行吸完最后一口烟,“总要给敌人一个机会。”
只听沈砚行的嗓音很平静:“一个杀我的机会。”
齐远心头一梗。
云晚枯坐了一|夜,眼看天黑转天明。她出发去了趟民政局。
也就是上次和沈砚行所谓离婚的民政局。
云晚打车到了人民路,这里根本没有民政局,路口是个北门菜市场,一条街走到底,最大的门面就是个沃尔玛。
她打电话给了公司剧组里负责统筹的副导:“如果我要拍一个离婚的场景,是真要到民政局去吗?”
副导解释说:“民政局是政府单位,我们当然不能占用那里拍摄,一般影视基地有搭民政局的棚,我们去租就行了。”
云晚挂掉了电话,按照副导所说的地址,去了趟影视基地,见到了所谓的民政局。
与她之前来过的一模一样,外观,甚至还看到了几个眼熟的群演。
一问,什么都清楚了。
沈砚行居然为了不想离婚,想出了这么个拖延法子,先配合她假离婚,然后再哄她回去,最好的结局就是哄好了,婚也没离,日子照常过。
好一个如意算盘。
云晚觉得,沈砚行看着斯文良善,实际骨子里多多少少有点偏执的成分。
她给沈砚行打电话,这次不管说什么,都要离了。
接电话的并不是沈砚行,听声音,居然是贺星野。
“他在派出所?”云晚拎着包,在门口换鞋子,“嫖|娼被抓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贺星野。”
电话里贺星野说,昨晚他的同事扫黄大队接到报警,在堕|落一条街的bh酒吧里,抓到了一批卖|淫团伙,其中一个包厢里,就有沈砚行。
云晚驱车前往派出所的路上,总觉得世界有点玄幻。
有贺星野熟人带路,免去了一些手续。云晚很快见到了铁栅栏里的沈砚行。
他整个人像个废物。头发乱蓬蓬,胡子拉碴,衬衣皱巴巴,上面依稀还能看见口红留下的吻痕,一靠近,冲天的酒气。
“你来了啊,”他倚靠着墙壁,屈着一条腿坐着,眼神浑浊,“晚晚。”
云晚站在他面前:“为什么?”
男人扯了扯领带,满不在乎的说:“就无聊,玩玩嘛。”
云晚面无表情道:“我帮你把钱交了,等你酒醒了,我们去办理离婚手续。”
沈砚行意外的没有反对:“听你的。”
云晚没什么好跟他说的,心里头涌起一股极大的失望,或许还包含点愧疚。
沈砚行是因为她才堕|落么?云晚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一个洁身自好的人,跌入污泥,太可惜了。
翌日清晨,空气里多了点冬日的凛冽。时隔一年,云晚和沈砚行再次出现在民政局。
他们清楚的知道,这次不再是演戏,是来真的。
酒醒了后的沈砚行,和以前的端正,没什么变化,仿佛昨晚嫖|娼的并不是他。
沈砚行很客气:“财产方面,是我嫖|娼在先,我净身出户,所有的资产会转移到你的名下。”
云晚楞了一下,想说不用这样,她跟他结婚,图的也不是沈家的财产。
可沈砚行态度很坚持:“你跟我三年,是你应得的,就留给我留辆车和房子,能住能走就行。”
云晚没再反对。
民政局的门口,云晚抬手拦了辆的士,上了车,一个人走了。
沈砚行站在原地,望着那辆车渐行渐远,在下个路口,拐过去消失了。
分道扬镳是从这里开始的。沈砚行退出了晚星影视文化公司,另外找了个高管来协助云晚。
云晚马不停蹄的进组拍《回家》。罗琦又挑了几个懂事听话的助理跟着她,身边没什么事情可操心的。
她一心专注拍戏,似乎只有投入到工作里,才能让某些夜晚不那么辗转难眠。
偶尔,云晚会在新闻和热搜里看到沈砚行的名字,都是不太好的新闻。
沈砚行深夜携网红夜店狂欢
沈氏股价暴跌
沈氏基金数位高管离职跳槽
沈氏裁员
……
沈砚行过得很不好。
云晚看到这些新闻,失眠了。她对沈砚行没有恨,可以说,在一起的十年生活,彼此相伴长大,很多东西,不能用情侣那套来形容了。
她初中那年,在医院送走母亲。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到青龙寺,对一灯大师说,从此以后,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了。
沈砚行站在她身后,嗓音轻轻的说:“你还有我。”
从那个时候起,沈砚行就像成了她的监护人。她和沈砚行住在青龙寺,一同衣食住行。
平时也不用去学校,沈家请了家庭教师。有什么不会的,问沈砚行就好。
云晚母亲生前在山脚下开了一家烧烤店。在人多的时候,云晚会去帮忙。久而久之,她也有了一手熟练的烧烤技艺。
她总是趁着青龙寺没有和尚当值的时候,在树下升起火堆,一把孜然,一只刚抓来的斑鸠,就着火堆烤。
偶尔会被一灯大师发现,他一边用扫把撵着云晚打,一边对逝去的斑鸠说罪过罪过。
直到云晚考上了电影学院,沈砚行去了财经大学,虽然同一个城市,都在大学城,但也是他们俩第一次分离。
云晚尝试融入学校里的生活。但是,她总能感受到来自同性的一些或多或少的恶意。
表演系教授让大家选组,没有一个女生愿意跟云晚一个组。
云晚有示好过,买一些小零食,邀请室友去逛街。在换衣服的时候,偷听到室友在说她的坏话。
“谁要跟她一组啊,长那么漂亮,把我衬托成什么了!”
“我前任跟我分了,说是喜欢上她了,呵呵。”
“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长得好看点?就连表演老师给分凭什么那么高?”
“……”
云晚知道自己漂亮,在异性相处时,或多或少会得到一些优待。
但上天是公平的,当她得到一些异性的优待的同时,也会赠与给她一些同性的嫉妒。
除了从小立志当化妆师的罗琦,因为是天秤座,颜狗一枚,对云晚很喜欢以外,她就没什么别的朋友。
大学生活一到周末,云晚最开心,那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财经大学找沈砚行。
听沈砚行的三个室友说,他太受女生欢迎,每天都能收到各种烘焙饼干小礼物。
云晚有点不高兴。
沈砚行的大学日常是三点一线的。教学楼,图书馆,宿舍。
云晚去他学校前会发消息,如果没有回,那么他一定是在图书馆看书。
她就会悄悄的摸到图书馆,鹤立鸡群的沈砚行很好找,一堆大学生里头,看书姿势最挺拔,不驼背的人就就是他了。
云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砚行抬头看了她一眼,习以为常,只是把椅子往右边拉了一点,给她让出一个空位,然后继续默然看书。
云晚在他选择的几本书里面,随便挑了一本看。看着看着,她就困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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