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蓄谋
夏日的天气就是这样的反复无常,可能上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瞬倾盆的大雨就落了下来。
褚寻看了眼屋檐外,几乎已经没有再下雨,鼻尖能闻到淡淡的水汽,有些清凉的空气没有往日的燥热。
来到言业生背后,褚寻推着他走出屋檐,来到巷口想要把言业生送回家。
言业生抬手按住轮椅,褚寻感受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停住看向他,少年垂着头,褚寻只能看见些垂落的发丝,还在滴水。
“怎么了?”
言业生轻轻摇了摇头:“谢谢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褚寻看了眼他握紧的手指,没有勉强,点了点头,退后一步。
言业生感受到身后干燥温暖的气息渐渐远离,无意识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操纵着轮椅转身想要把衣服还给他:“您的衣服。”
褚寻看了眼他没有血色的嘴唇,出声道:“你先穿着,之后再还我。”
说着拿起伞走向街道另一边。
言业生唇瓣微张,半晌又闭上,直到看着褚寻走进一座独立的小楼里才慢慢转过身走向巷子深处。
打开门,张伟扬挺着啤酒肚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那不断闪着雪花的破旧电视。
浑浊的眼球充斥着红色的血丝,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动也没动:“酒买回来了?”
“嗯。”言业生推着轮椅来到沙发边,把酒给他搁到桌上。
张伟扬咧开嘴,无意间看到言业生不耐烦的皱起眉:“把你那双招子给我藏好了,不然哪天我给你挖了。”
言业生不知何时脱下了出行的外套,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这件衣服的帽子并不大,和人平视的时候很容易看见眼睛。
扯了扯头上的帽子遮住自己的眼睛,言业生推着轮椅退远:“嗯。”
褚寻回到家,先去洗了个澡。
等坐到书房里,他才有时间整理有些混乱的思绪。
毫无疑问,他回到了两年前,还能再一次探知到当初未能明白的真相,这对褚寻来说很重要。
当年第一次发生的命案是在七夕,这是个有些特殊的节日,褚寻在笔记上画了几个特别的符号。
不知道凶手是故意选在这一天还是巧合。
从命案发生到他搬来也没有过去几天,因为当初他过去的时候,尸体或者有用的线索已经被拿到警局,褚寻上一世只浅浅的看过一眼。
如今他想要再去看看当初发生的第一起命案。
他应该是遗落了些什么。
想到这儿,褚寻重新拿起一件外套出门。
天色浓黑,还是没有一丝亮的迹象,褚寻打开手机照明,顺着街道走了会儿,停在一处电杆边。
白色象征着被害人的边线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模糊不清。
边上的环境也并没有什么异样,褚寻一边思索一边绕着周围走动。
郑阳,男,四十二岁,之前在工地是个不小的工头,后面因为贪污被下了职,之后无所事事,靠着以前的一些钱喝酒打牌,还有一个老婆也长时间不在家。
微微半蹲下身,褚寻眼神看着电杆上的白线,一刀被人从后面割断了气管和颈动脉,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仔细看了看周围表示喷溅血液的标识,褚寻微微皱起眉,打了个电话。
“干啥呢,大半夜的不睡觉?!知不知道睡眠对我来说多么重要?”有些暴躁的男声不耐烦的出声。
褚寻看着地面,没有管他的话:“张百隋,杀了郑阳的人身高和他是不是不对等。”
张百隋听到他说的事下意识的清醒:“嗯,当时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刚好拍到了他从树丛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矮小些的人,手臂正好横在他脖颈上。”
“不过凶手很警惕,不仅带了面罩,帽子,甚至都没有从树丛里完全露面,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只能推断出是个身形瘦弱的人。”
褚寻:“那个树丛在哪儿?”
张百隋有些疑惑:“就在被害人靠的电杆左后方,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当初早就检查过,除了些被害人的指纹并没什么发现。”
褚寻应了声:“嗯,多谢,你可以继续睡了。”说完挂断电话也不管他又要骂些什么。
市里的绿化做的很好,特别是周围的小城,街道旁一般都连接一小块的树丛和树木。
褚寻走进去,脚下的泥土湿润泥泞,鼻腔能闻到比外面更加浓重的水汽和泥腥。
走到周围唯一的一棵不算小的树下,褚寻站在树下微微低着头才能保证不被树叶碰到。
想象着凶手的高度,褚寻一寸寸的俯下身,直到停到一个位置他才顿住。
昏黄的路灯透过树叶漏进星点的光,黑夜里每家亮着的灯火格外显眼,褚寻抬眼望着对面的一个窗口,漆黑狭窄,黑黝黝的洞口直直的映在瞳孔——刚刚好是言业生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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