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傅风宁的别墅不远处,有一片空地。
空地有足球场大小,绿草如茵,周围种着一些银杏。
傅风宁的家宴,就安排在空地上,排场安排得很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要举办婚礼。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了,傅风宁在别墅里看了看表,对沈安说道:“时间快到了,你父母应该已经入座。”
沈安局促地“嗯”了一声。
傅风宁看了沈安一眼:“怎么了?批准你不入席,怎么还不开心。”
沈安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无法对傅风宁说出,沈家在他这里对傅风宁进行了多么奇怪的打探。以他的阅历和心思,虽然想不明白沈家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但他又不是真的傻,他能感知到沈家话音之后的陷阱和图谋。
他心里有些迷茫,他不理解,家人需要钱,需要把他卖了换钱,他已经乖乖来到了傅风宁面前,打算履行义务做好这个天价工具人了。
可是沈家似乎还需要他做什么……还需要傅风宁给什么……
他越是想不通,越是害怕。
傅风宁端详他的神色半晌,道:“你跟我来。”
沈安低着头,跟着傅风宁上了楼。
傅风宁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对愣在门外的沈安招了招手。
沈安脸上明显有些茫然和惊讶。
他没想到傅风宁叫他,是要到傅风宁的房间。
看见沈安站在门外一脸的天人交战,他还以为沈安被前天他外溢的暴戾信息素吓出了心理阴影,就说了句:“我让赵姨开窗对流了两天,那些信息素都散了,屋子里的现有信息素都是温和的。”
沈安果然轻手轻脚走进来了,他目不斜视,等站到傅风宁身边,才神色紧张,劈头盖脸地问了句:“您……您的易感期……到了么?”
这脑袋在想什么?
傅风宁眉头一挑,看沈安缩着肩膀梗着脖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英勇就义。
傅风宁把自己的智力水平线调低到沈安的水准,思考片刻,得出结论:难道他以为让他来房间,就是要开始按照协议内容,以甲方身份对乙方进行掠夺了?
傅风宁克制了欺负他的冲动:“这么乖。”
沈安睫毛轻颤,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他小幅度点了点头,声音也因内心不安而细弱:“我……我一刻都没有忘记我的职责……您还要赴宴,易感期……耽误事……您要我……怎么做?我……”
在听到沈安说一刻都没有忘记他的“职责”时,傅风宁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宽大的手掌覆盖在沈安的脑后,轻轻迫使他看着自己:“你怎么?”
沈安随着他的动作仰起头,眼尾湿湿的,眼底尽是害怕的神色,可他似乎在强制自己故作沉稳:“我就……听话……”
傅风宁忍不住,“嘶”了一声,揉了揉沈安的脑袋:“别多想。”
他说着,拉开落地窗前的帘子:“你看那边,宴会场地。在我的房间,你可以看得很清楚。”
沈安的神色顿时松下来,像是虚惊了一场。他往窗外望去,果然见大约五十米开外有精心准备的场地,一片灯火辉煌。
白天时,他近距离见过。
但现在,站在高处俯瞰夜景,竟像是两处风景。
傅风宁看了看表,在落地窗前的观景桌椅上敲了敲:“我得下去了。你待会儿要是无聊,可以在这看看你父母,他们看不见你。”
傅风宁走后,房间就剩下沈安自己。
沈安朝着不远处的宴会场地看了一眼,在里边辨认出了沈父沈母,以及沈平的影子,当看见沈悦的时候,他嘴里忍不住小声叫了声“姐姐”。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傅风宁的信息素吸引。
傅风宁不在的时候,他才放松自己打量他的房间。
傅风宁好像很喜欢暗色,整个卧室的色调都是石墨色,连沐浴间的毛玻璃都是灰色的。
看上去很冰冷。
很像傅风宁。
沈安游移的目光,停留在傅风宁卧室一隅博古架上摆设的一个小果篮上。
那个果篮,他看着眼熟。
虽然说全世界的果篮,都长得差不多,但是……
这样小的果篮,却不多见,而且这个小果篮,篮子的颜色、装饰花朵、蝴蝶结等,以及果子的摆放,和他送给傅风宁那篮,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朝着门外看了一眼,这会儿傅风宁不可能回来。
他被好奇心驱使,忍不住轻手轻脚走上去,伸手试图拿起一个苹果。
触手很凉,很/硬。摸起来,很奇怪。
沈安不禁把篮子提起来仔细打量,这才发现,果篮里的已经不是水果了。
那些水果,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处理,它们变成了不会老的标本,虽保持了水果的光泽,却失去了水果该有的质地。
它们看上去很漂亮,像是漂亮鲜活的静物摆件。
沈安后退了一步:“这……”
傅风宁除了是个商人以外,难道还是什么植物学家么?
沈安看着那篮水果静物,脑袋里不知怎么,想起一个恐怖的电影片段——
他记得有一次田阅带他看恐怖片,片子里主人公因为喜欢自己的漂亮哥哥,就在哥哥最年轻最好看的时候,把哥哥泡在一种叫福尔马林的水池里,活活做成了标本,并向永远沉睡的哥哥表白:这样你就不会老了。
沈安再看向那篮水果,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看着看着,整个人打了个寒颤,汗毛都竖了起来。
别说是在傅风宁的落地窗前看宴会了……
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待在傅风宁的房间里,跟这盆看似新鲜,实则已经死了好久的水果标本共处。
沈安把自己锁在房间,缩在被窝里吓得直喘气。
“傅……傅先生……看上去挺正常的……我……我不应该……把那样的电影和他想到一块儿去……”
他在被窝里,想着傅风宁有时会让他害怕的时候,同时又不断想着,傅风宁让他觉得温暖、安心的时候,不知不觉,竟然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宴会上,傅风宁入座时,已经被等待折磨得局促不安的沈家,终于舒了口气。
但看见傅风宁是一个人来时,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又悬了起来。
沈家人交换了个眼神,有些忧心忡忡。
沈父带头起身,一家人毕恭毕敬地对傅风宁弯了弯腰。
他脸上笑容虔诚:“今日能一睹傅先生的庄园风光,不胜荣幸!”
说完,他又压着自己的紧张,故作轻松地问:“这么重要的场合……沈……沈安没有来么?”
沈母和沈平也交换了个眼神。
沈平立即开始给沈安发信息。
傅风宁已经入座,在座几人的小动作,尽数被他收入眼底。
他却不动声色,听了沈父的问话,他没有任何表态,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大家坐,不要拘着。”
沈父察言观色,见傅风宁的态度客客气气,忧心被压下一半。
刚落座时,沈家一家人没敢先说话。
傅风宁正在徐徐展开餐具一旁的帕子。
他没有散发出他顶级alpha的信息素,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可是他单单是不说话,就又叫沈家人心里突突地打起了鼓,无比忐忑起来。
沈父揣摩了会儿,和沈母对视一眼。
沈母焦急地看了眼沈平,沈平舌尖抵着后槽牙,眼神带着怨怒地摇了摇头。表示沈安没有回复信息。
沈父分辨不出傅风宁的情绪。
思索再三,觉得沈安此时不在,实在太不应该!
傅风宁开设家宴,他不来,到底是拂了傅风宁的面子!难道傅风宁,是因为责怪沈安不懂事?所以迁怒到他们身上,觉得他们没把人教好?
眼见着菜都要上齐,傅风宁竟然还没有发话。
沈父紧张得鼻尖冒汗。
他的心情像是在坐过山车,跟着傅风宁脸上的神色,忽上忽下。
终于,在无声无息的自我博弈里,沈父忍不住开口了,甚至带了愠怒。
他当着傅风宁的面,痛斥自己那不懂事的儿子:“傅先生……沈安这孩子,从小时间观念就很差……只是没想到,连您的邀请他都能迟到……这实在是不可原谅!您不用等他……咱们该开始就开始……我现在亲自给他打电话,把他揪过来给您请罪!这毛病他要是改不了,我就打断他的腿,把他给治得服服帖帖再送还给您,保证他以后老老实实不给您带来任何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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