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风云际会：暗日之盟

月之海，散提尔堡。
  散提尔堡建立在月之海畔，此城原本是暴政之神班恩的大本营，散提尔堡王子曼苏和班恩牧师傅佐尔合力夺回了散提尔堡的统治权之后，曼苏宣布班恩信仰为散提尔堡官方信仰，而傅佐尔则宣布和穆尔玛斯特的班恩正统教会决裂，另立中央，宣布自己才是真正的班恩大祭司，建立了黑暗祭坛并将散提尔堡的大部分班恩牧师纳入散塔林会的序列中。
  这种行为其实并非班恩的本意，暴政之神更希望能将散塔林会纳入自己的直管中，不过班恩喜欢这种有能力也有野心的年轻人，暴政之神很快肯定了傅佐尔的野心，祂给予了此地散塔林会很多鼓励的词语，接受他们的忏悔，促进散塔林会成员的信仰，并告诉曼苏：放手去做吧，你背后还有我呢。
  散塔林会在班恩的支持下很快就蓬勃发展，以散塔林会在北部建立了乌鸦要塞为标志，月之海的霸权逐渐在曼苏的手中确立，散塔林会开始谋求着以散提尔堡为中心建立一个新的帝国。
  散提尔堡便是散塔林会的中枢，是班恩黑暗势力蓬勃跳动的心脏。
  月之海海风乍起，暗日王子希瑞克登上了散提尔堡的高塔顶端，俯瞰着月之海的晚景。
  夕阳之下，月之海上挂着黑帆的货船在洋面上行驶，犹如风暴压城之前的朵朵乌云。
  月之海的水运一向为国度中部之最，从黑路而来的货物带给了散塔林会巨大的利润，而穿越了谷地桑比亚，直通坠星海南方的阙森塔突米斯航线更是疏通了黑网的贸易网络。
  月之海、龙湖、坠星海，当年班恩放弃了直接管理散提尔堡，却通过黑网牢牢地控制了陆路和水路等几条商路，从中这贸易之中收取了大量的钱财，终而组建了散塔林会强大的常备军团。
  现在散提尔堡，乌鸦要塞把持在希瑞克之手，并且月之海出海口下游桑比亚也有希瑞克的影响。
  今年不过四十多岁的希瑞克俯瞰了一会儿月之海的繁荣景象，反身回到高塔中，将自己封闭在一片黑暗中。
  四十多岁对一位国度强者来说已经是老手中的老手了，普通的冒险者到了四十多岁不是死了，就是膝盖中了一箭找到地方定居了。
  但是这个年龄对一位真神来说，就显得远远不够了。
  班恩陨落之后，希瑞克封神，成为国度第一神，三冕之王已经10年了。
  现在的情况对暗日来说却不算好，
  安姆的多元宇宙宣战事件对希瑞克来说好坏参半，好的是全宇宙都知道了祂的恶名，对祂这种邪神来说，不怕被人忌恨，就怕没人在乎，坏的地方就在于他在安姆多年的布置被一扫而空，自己的信仰被安姆定为非法信仰，渥金回来了之后，虽然财富女士和亚伦翻了脸，但渥金大体上依然坚持了反希瑞克的立场。
  而亚伦的埃诺奥克大沙漠征伐则是完全意义上的坏消息，贝戴蛮族的集体倒戈就意味着黑路已经断绝，散塔林会最大的财富来源之二已断其一。
  目前只有月之海的商路还在，不过此时亚伦的大军也已经堵在月之海门口了。
  这些事使得希瑞克封神之后的多线出击，仅仅只有在杀死幻影女神莱拉这件事上是成功的。
  同时，希瑞克对月之海的控制也没有班恩那么稳定，班恩对月之海的控制是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同时对许多神只也展现出了一定的容忍度，如泰摩拉、淑妮、裳褆亚、坦帕斯等神只教会可以正常活动，只要不明着反对班恩，暴政之神是不会做什么的。
  希瑞克则大力推进“一元化”，即“一个神只，一个教会，一个神谕，一种信仰”。
  散提尔堡从月之海主宰的地位快速退化为联盟强力头领，有一份希瑞克的功劳，月之海诸城虽然害怕于希瑞克的实力表面臣服，但想要像班恩时代那样轻而易举地号令诸城已经无法实现了。
  散提尔堡是自己的王座！
  暗日此时无论再蠢再疯，也知道绝对不可以让亚伦真的打到散提尔堡城下，真的将祂掀翻。
  我不要面子的啊！
  如果真的让亚伦攻入散提尔堡，希瑞克作为神上神下第一神岂不是颜面扫地？
  “希瑞克的最后警告”已经成梗了，民间对暗日的信仰有所动摇。
  不能再等了，必须出重拳！
  暗日王子稍稍思考了一下，房间外的牧师琳达就诚惶诚恐地说道：“吾主，曼苏、塞露拉、艾克希诺三位求见。”
  散提尔堡首席领主散塔林会之主，散提尔堡堡主和军队统帅，希瑞克教会在散提尔堡的首席高阶牧师，举足轻重的三个人物一起抵达。
  希瑞克冷笑了几声，他变出一座堆满了颅骨的苍白色王座，慢悠悠地坐在了王座上，周围浮现出八根细长的锋锐骨刺，这才示意：“叫他们进来。”
  三个散提尔堡大佬一齐而至。
  三人之中，散提尔堡堡主和军队总将塞露拉近几年来并没有太出色的功绩，个人实力也没有到传奇，希瑞克难免对塞露拉有些不满。

  至于曼苏，虽然他宣布归顺了希瑞克之后各种事上尽心尽力，不过曼苏很多时候都在为自己的领主宝座和散提尔堡的角度考虑，外加上曼苏器宇轩昂，高大威猛，塞露拉军人做派，严肃而有威严，难免不受希瑞克待见。
  和班恩存在时的用人风格完全不同，班恩喜欢有原则有野心的下属，希瑞克喜欢无条件服从的下属。
  “安姆的影贼无耻地投向了敌人的怀抱。”
  三人入座之后，希瑞克淡淡地说道。
  在座之人，纵然事先皆闻之风声，但是听希瑞克这么一说，皆是低下了头，特别是曼苏，更是压低了脑袋，深深地伏了下去。
  希瑞克和班恩不同，班恩会怒骂下属，希瑞克则不会，但是这眉毛一挑，语气一重，已经代表了其很大的愤怒了。
  班恩奖惩分明，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希瑞克的奖惩毫无逻辑，只要让暗日不悦，有功也是罚，有过则是死。
  看到旁边的一排骨刺，曼苏将头低下，强自言道：“吾主，安姆的事现在是圣币女士亲自主持，又有财富女士和五人评议会亲自动手，下属实在已经竭尽全力了。”
  希瑞克本待只是训斥曼苏一下，若是曼苏只是低头认错，也就过了，但是偏偏反驳，作为三冕之王，国度真神，希瑞克最忌恨别人在祂发表意见时反驳祂的言论，这对祂真神身份的侵犯。
  希瑞克苍白的瘦脸上表情凛冽，狞笑着道：“哦，那你确实学到了点什么，我亲爱的首席领主大人。”
  “那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让科米尔的十万西军压在月之海门口匕首瀑布的事，也是你尽力了？”
  希瑞克的话令身为散提尔堡首席领主的曼苏实在是下不来台，他怎么说也是一百多岁的散提尔堡首席领主，散塔林会之主，如今被才四十多岁的暗日这样说，令他颜面尽失。
  这时一旁的塞露拉-暗冀赶紧说道：“吾主，曼苏殿下确实有过错，但亦有苦衷，就连六指和他的深渊三层大军都无法抵挡萨利安，请您念在他十年来的勤恳奉公之上，不要过度苛责了。”
  希瑞克听到这话将眼一翻，暗日才不管过程，祂只要结果。
  但考虑到眼前大军压境，希瑞克还是暂时放过了曼苏和塞露拉，在曼苏大声道歉之后，将这件事揭过。
  任务依次下放。
  曼苏负责大军后勤，调动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在散提尔堡集结，准备决战，同时散塔林会将掏出百年基业的储蓄，召集国度所有佣兵。
  塞露拉负责统帅散提尔堡的人主力大军，这是散塔林会和散提尔堡的所有军队，也是主力中的主力。
  另一位牧师艾克希诺则有其他任务，他负责统帅希瑞克的同盟军——一支庞大的白龙和霜巨人军团，作为西军的巨兽部队参战。
  将任务布置下去，夜晚，繁星低垂，希瑞克打开了窗户，任由月之海的海风吹入屋内。
  亚伦方面有很多军队加入，自然，希瑞克这边也少不了许多神只和势力的加盟。
  兽人神王格乌什，独眼修罗场之王亲自前来和希瑞克缔结了停战协议，兽人大军将在兽人传奇英雄戈古兹-猎颅者的率领下加入暗日的东军。
  黑暗精灵神系的蛛后罗丝向希瑞克发来了消息，蛛后会派出3000名精锐的卓尔部队为希瑞克提供支持，同时班瑞家族的最强法师贡夫-班瑞将亲自加入战斗。
  东面的塞尔红袍首席法师领主萨扎斯坦的5000塞尔大军准备好了，紧随而来的还有百人红袍法师团。
  再加上月之海的诸多城邦凑个一两万人问题不大，东军也颇具规模。
  沉默许久，曼苏缓缓地说道：“吾主，还有一支军队或许可以支持我们。”
  “塞尔的黑暗大军，傅佐尔-彻伯瑞为最高领主，迪斯马为战帅的暴政之子大军，如果他们愿意加入我东军，这一仗我们将有十足的胜算。”
  希瑞克没有回答，只是冷哼一声：“我已经将权力下放，是否联络傅佐尔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只是……和叛徒联络的人，多半没有好下场哦。”
  说完，暗日即消失不见。
  曼苏又懂了，他知道又是老样子，联络的事情他负责，牵头的事情他做，如果傅佐尔同意，那就是希瑞克领导有方英明果决，如果傅佐尔不同意，那就是曼苏居然选择和班恩之子的势力联络罪加一等，伟大的至高无上的暗日可从来没有允许过。
  夜色之中，曼苏和塞露拉返回高阶大厅，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一直到进入曼苏的私人居所，散塔林会之主这才说道：“主人对我们不满已久，你又何必为我解围？”
  塞露拉摇头：“殿下见外了，自班恩陨落之后，我亦一向不受吾主看重，哪里战局最累，最危机，即派我前去，既我们皆不受信任，眼下城市危难当头，我们身为散提尔堡之勋贵唯有责任，帮你，亦是在帮我自己。”
  曼苏听了之后沉默，散塔林会之主默然了一会儿，才从面罩之下吐出了一句：“若是班恩尚在，你我何至今日。”

  说到这里，想起正在匕首瀑布集结的西军，想起散塔林会的百年基业摇摇欲坠，想起陨落的暴政之神，曼苏的眼中有泪光浮动。
  班恩吾主，我们想你了。
  塞露拉更是抹着眼泪，自从希瑞克降临之后，散提尔堡每况愈下，现在黑路都要断绝了。
  “眼下只有傅佐尔能帮我们了。”曼苏毕竟是百年散塔林会之主，稍稍释放了一下感情，他立即回归了狠厉果决的王者风范：“他离开了散提尔堡加入了暴政之子刹姆的教会，我相信无论是他还是暴政之子，都不愿意看到散提尔堡在科米尔人的马蹄下化为灰烬，这里可是班恩曾经的王座所在地。”
  “这么说，我们还是要去和傅佐尔联络？”塞露拉有些扭捏地摇头。
  “必须联络！他们的力量对我们至关重要！”曼苏冷酷地点头：“这是我的城市，所有责任由我一力承担！”
  “遵命！”
  …………
  就在曼苏和塞露拉私下商议向暴政之子刹姆的黑暗大军求援的时候。
  无尽荒野，至高王座也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至高王座的周围尽是一片荒芜和萧瑟的烈风，除了希瑞克空洞的王座以外几乎一无所有，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代表着希瑞克的内心倒影，曾经的凡人希瑞克偏狭、浮夸、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直到他遇到了午夜，这个美丽的女巫让他燃起了对生活的向往。
  好景不长，冒险途中午夜和克蓝沃萌发的恋情彻底撕碎了希瑞克内心中的最后一丝柔软。
  从那一刻开始，希瑞克热衷于欺骗和误导，以及腐化他人，然后在对方作出致命的错误判断、或是采取了将会摧毁自己生活的个人毁灭行为时，揭露自己的骗局。
  暗影漩涡闪烁，黑夜女神莎尔的投影出现在希瑞克的面前。
  “你好像遇到麻烦了，亲爱的暗日？”
  莎尔此时以黑肤暗舞者的形象登场，祂的上身穿了一件短袖的浅V领口式的金色针织衫，露出的两条黑玉手臂肌肤纯净无暇，饱满傲然的上身在略有紧致的舞女衣服里曲线毕露，虽然是浅V式的舞服领口，但黑夜女士的胸部傲然耸立，将领口高高的撑起胀鼓鼓的。
  因为这样的对比，莎尔的腰身显得非常纤细，犹如蜂腰，纤细动人，柔弱无骨，是最标准的水蛇腰。
  一条深紫色的舞女罗兰曼妙柔絮花裙之下臀部高翘浑圆，随着祂回旋舞的时候，一层一层的暗影波纹顺着祂的身体来回晃动。
  “黑夜，你是来嘲笑我的么？”希瑞克癫狂地咆哮道：“谁不知道你和亚伦那个小杂种有一腿！”
  “不，我是来帮你的。”莎尔的回答令希瑞克神色一滞，暗舞者窃笑道：“凡是姐姐支持的，我都要反对，凡是苏伦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或许我们可以达成一个不坏的盟约，我可能会派出一支你非常需要的援军帮助你，比如说，一整支来自堕影冥界的浮空城大军？……不过，你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什么代价？”希瑞克眼神眯起，又是厌恶又是渴望。
  “代价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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