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度
整句话里没有一个爱字。
毕竟他本就是一个没有爱的人。
时筠心里了然,但这样的回答和结果才是她所要的。
否则他真的爱自己,那么自己再把他当做替身真的就太十恶不赦了。
在等到时筠回应的那几秒里,魏枞应突然心里有些没底,可她在沉默之后,仿佛这一段时间没有分开,还是那样含羞带怯又充满爱意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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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悦的关公像还摆在那里,他们照旧去了七楼打牌。这次是蒋栩扬结了婚之后第一次跟他们出来玩,不出意外地迟到了。
他来之前三个人在打牌。
蒋栩扬结婚那天,林枋那天和魏枞应一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天魏枞应是怎么在蒋栩扬婚礼上和时筠一起‘神秘消失’的。
林枋八卦:“所以你们这算是复合了吗?”
魏枞应嘴里叼着烟,手指敲了敲桌面,没直接回他:“出牌。”
林枋丢了张小牌后把嘴边蓄得有些多的烟灰弹在烟灰缸里:“怎么说?”
“电影电视剧看过没?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魏枞应趁着他出小牌,逃了两张单牌,“少八卦。”
“关心你呢。”林枋说他狗咬吕洞宾。
这牌越打,魏枞应要赢的讯号就越明显。
开始耍小脾气开始埋怨蒋栩扬怎么还不来,魏枞应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这个时间时筠应该还在图书馆。
她论文答辩的时间安排得还算早了,在六月份。她这几天忙着降重的事情,就是连对魏枞应都不太搭理。
学习重要,魏枞应也配合得不怎么打扰她。
两个人保持着三天一小聚的频率。
来完这副牌,向邵远给蒋栩扬打了个电话,依旧是出门了,堵车堵在东环高架上。一听就知道是借口,大家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向邵远纳闷:“他和他老婆还不去度蜜月?”
林枋:“我听说是……”
说到一半,林枋突然不讲话了,正听着他说话的两个人都看着他,见他像是卡带了一样突然就没有了下文。
魏枞应:“是什么?”
林枋得逞,笑:“电影电视剧看过没有,少八卦,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
将刚才魏枞应说他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魏枞应。
知道他是故意的,魏枞应瞥了他一眼,没讲话。
向邵远是个急性子,听话不能听一半:“你快点说。”
“我听说是他老婆最近有点忙,没时间去度蜜月,两个人好像定了八九月份去旅游吧,我之前听蒋栩扬是这么说的。”
丝毫不新奇的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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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筠在图书馆里泡了一天,成功让降重率不降反升之后,她去楼下的咖啡店喝了杯咖啡开始摆烂。
室友早就躺平了,叹了口气表示大不了就延毕。
一杯生椰拿铁下肚之后,时筠抱着笔记本回了宿舍。
宿舍里带着空调制冷后的特殊味道,还混着中午外卖的辣味,施媛对着电脑已经在物理层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听见时筠回来的声音,惊讶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从图书馆回来了。
时筠拿了一个面盆,在里面放上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我今天晚上有事。”
看着出门还要洗澡的阵仗,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约会。
施媛也没有再弄她的论文,等时筠洗完澡出来就坐在旁边看她化妆,她更好奇的是时筠的约会对象是谁。
时筠不告诉她,但是她自己在旁边猜得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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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枞应今天去了车厂,张光炜也来了。
他是来面试技师的。
忙了一整天,看了七八个人,最后没一个是魏枞应看得中的。
张光炜将那批人从到大门口后,知道魏枞应一个都看不上,但还是留一线,说让他们回去等通知。
目送着那群人离开之后,张光炜走到休息区的沙发边,魏枞应懒洋洋地坐在上面,脚搭在茶几上。
张光炜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吃?”
魏枞应拒绝了,今天他要和时筠一起吃饭。
他还是用一样的套路,让她猜猜今天晚上吃什么。
消息发过去的时候,时筠在洗澡没有立刻回复他。
被拒绝的张光炜也没有立刻走,魏枞应给时筠发完消息,用余光瞥见张光炜欲言又止的模样。
滑手机的手停了:“你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张光炜咽了口唾沫,这才有些心虚地开口:“前两天老马来找我,问我能不能回来继续跟着你干。”
“回绝他。”魏枞应听到是这件事,继续刷新着列表界面,没有第二句话了。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了,原本张光炜是不想帮老马问的,毕竟魏枞应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背叛他了。
但看着他都能和前女友复合,张光炜以为是魏枞应转变了有戏了,所以架不住同情失业的老马,这才帮忙问了一句。
时筠换完衣服化完妆之后,拿起手机才看见魏枞应发来的短信,问她晚饭想吃什么,时筠随便猜了一个,反正不管猜什么都是百分之一百的正确。
魏枞应原本打算来宿舍区接时筠,但是赶上他们宿舍区外面那条大马路修路,他不在家是从车厂过来,不是很方便。
时筠问他要了地址,自己打车过去。
魏枞应堵车堵在了东环高架下面,天有点热,他给时筠打个电话,告诉她已经预约过了,让时筠进店去等他别站在外面晒。
时筠提醒他路上开车慢点,转身和侍应生报了魏枞应的名字,侍应生带着时筠往里走。
时筠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和同事出来聚餐的季言礼,他和同事也刚刚到。
几个月没见,可能是半只脚进了社会,他样子稍微有些变了,头发大约才理过,干净利落。
但是先看见时筠的倒不是季言礼,而是他的同事。
“小时总。”
时筠一怔,回头看见那些看着她的人。她不是全认识,但是喊她那个人是她老爸的二秘。
时筠和他还算熟悉,以前他还来帮时筠处理过学校的事情。
时筠朝着他一笑,然后看见了跟在人群后面的季言礼。
他一脸惊讶,又不敢置信。
“小时总?”有人好奇。
旁边见过的时筠的公司老员工抬手挡住嘴巴,小声给那个人解释:“我们时总的女儿,唯一的小孩。”
于是一声声奉承的小时总响起了,时筠挥手:“不用这么叫我。”
时筠这个职业距离能继承时徐衣钵隔了一本西游记了。
人群里有人客气:“小时总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不用了。”她假装并不认识那群人里的季言礼,和他们打完招呼之后,指了指楼上,“我有约了,你们好好吃。”
打完招呼之后,时筠跟着侍应生进了二楼的包厢。她刚坐下叫住了要走的侍应生:“刚刚和我打招呼的那一群人,你帮我送几个菜和饮料过去。”
侍应生点头,应了声:“好。”
时筠坐了一会儿之后,魏枞应才姗姗来迟。等他到了的时候,时筠已经点好餐了。
但是还是留着一份菜单放在他那边,时筠让他再看看:“我提前点了一些。”
魏枞应没看,用消毒的毛巾擦了擦手之后,拿起筷子:“我吃什么都一样。”
大约是以前在国外念书,实在是没有办法在美食贫瘠的地方挑食,否则就要饿死了。
两个人见面照旧是聊聊最近,时筠聊她的论文,他没什么好聊的。车厂感觉是他们之间禁止的话题,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和林枋他们一起的事情。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时筠拿着化妆包从包厢里出来,四处张望找着卫生间的指示标志,看见的侍应生主动走过来问时筠是不是在找厕所,得到时筠肯定的回答之后,她抬手,给时筠指路:“请这边走。”
过道的路不算很宽,时筠走着,突然旁边一扇包厢的门打开,倒不是上菜出来的服务员,而是季言礼。
季言礼不傻,听到自己同事喊时筠的称呼,也猜到了为什么原本告诉自己企划部没有招新打算,最后还是打电话通知他年后过来实习了。
应该是时筠安排的。
原来自己老板是时筠的爸爸。
两个人站在比较安静的走廊尽头,时筠让他不用在意:“机会是我给你的,但是抓住机会通过实习期是你的本事。”
但是他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时筠:“是我应该和你说对不起。”
碰见季言礼只是一个插曲,时筠去卫生间补完妆回来的时候,魏枞应正好结完账。
小票揉成小纸团被他丢在烟灰缸里,一根抽了半截的烟和纸团一起丢在里面。
“你怎么结账了?”时筠将化妆包放进包里,已经吃完了,她也没有打算再坐下,站在自己位置边上,“我还请了别人吃了。”
魏枞应也没有看小票,反正侍应生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他看时筠都收拾好了,将叠在一起的烟盒和打火机拿起来一起塞进口袋里:“没事,你请客我请客都一样。”
晚上他们去了魏枞应那里,他的床垫还是没有换,还是那张软得不行,睡起来骨头都感觉移位了。
时筠横竖躺着都不舒服,魏枞应察觉到了侧过身去抱她:“改天一起去买张新的?”
第二天他自己去家具店里挑床垫了。
时筠在图书馆卡在最后的时间把论文送去盲审了,刚弄完这些准备给魏枞应发给信息,突然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后。
是楚恒。
见面聊天的地方不在图书馆的咖啡店,而是在楚恒的车上。车里打着制冷,车门和车窗紧闭,时筠不知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她觉得闷,还是因为她旁边坐着的人。
车上三个人都不说话,时筠看着车窗外的樟树,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道歉的话,真的没有必要说了。”
她能怎么怪旁边这个人?
埋怨因为救他掩护他,所以自己的男朋友牺牲了?
可是那次行动,旁边这个人潜伏了四年,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从身体到心理的双重折磨,才让一个恶魔得到了正义的制裁。
时筠怎么去埋怨?
旁边的人看见时筠对着的自己后脑勺,他在那次行动中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大部分视力,在一虚一实的世界里,他没有什么距离感,将书递给时筠。
因为把握不好距离感,书碰到了时筠的胳膊。
说是书,更像是一本日记本。
时筠狐疑地翻开一页,入目的字她再清楚不过了。
是贺昀的字。
她一怔,拿着日记本的手都有一些颤抖。
他说:“前几天我和楚恒找到的,我感觉这个东西给你比较好。”
日记本里有一些字句被涂掉了,可能是涉及到了一些不方便透露的话。
剩下的都是一些无趣琐碎的日常流水账一般的记录。
吃了什么午饭、跑了多少公里、引体向上赢了谁谁谁……
时筠翻着,然后一张对折的纸从日记本里掉出来,纸张还没有泛黄,打开纸,那是手写的一封结婚报告表。
楚恒看她下车的时候,还在哭。
他跟着她一起下了车,他糙,身上也没有带纸巾。抬手想拍一拍时筠的肩膀安慰她,但到了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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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枞应买的床垫比较好,不用散味道。
也不在意什么配送费人工费,让家具店的师傅送货上门,可惜店铺没有帮忙铺床单的服务项目。
他只好在换掉床垫之后,自己铺床。正好把床上的四件套都换掉,顺带把房间稍稍打扫了一遍,说是打扫,不过是把肉眼可以看见的杂乱摆得稍微整齐一点。忙完这一切魏枞应给时筠发了条信息,但是消息一直没回。
等到晚一些的时候,他又发了一条短信还是没有收到回复。
原本以为她是太忙,第二天发过去的信息再没有人回复,魏枞应觉得慌。
就像是上一次她不动声色就离开了一样。
他拿着车钥匙穿上鞋,一边等电梯一边给时筠打电话。在电梯到来之前电话接通了,她病了。
一刻钟后,魏枞应看见了时筠。
她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嗓子哑了,脸上写满了疲倦。
他的车被路障挡住了,时筠下楼就看见他站在宿舍楼下,有路过的女生回头看他,他带着墨镜叉着腰站在那里。
病来如山倒,她托着发个高烧的身体走过去。
魏枞应把墨镜摘了,镜腿箍在领口,因为她玩消失产生的埋怨和生气在看见她这副样子之后彻底消失了:“两天没见着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时筠不回答,就盯着他。
感冒鼻塞刺激着她的泪腺,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但又专注地看着他,一贯充满爱意。
她上前一步,抱住他。手环着他的腰,瘦但是有力。
魏枞应摸了摸她脸颊的温度,有点高。
他干不出把时筠丢在宿舍里然后买点药送过来的事情,尤其是看她这个样子,感觉很严重。
时筠这个专业也不需要魏枞应给她送药,她可比他更知道什么药比较有效果。
魏枞应把她带去了医院。
挂水要连挂三天。
开了药之后,他们去输液室里排队打点滴。排队的队伍有点长,魏枞应一手拿着装着盐水的药瓶和篮子,一手搂着时筠的腰,防止她看着这么虚弱还栽跟头。
今天输液室里人有点多,扎完针之后,魏枞应举高了吊瓶,他们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
安置好时筠,他搬了一个没有靠背的塑料椅子坐到了她旁边。
旁边输液的人都在玩手机,魏枞应看她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想不想吃什么?”
她摇头。
魏枞应又问:“要我给你拿手机吗?”
她还是摇了摇头。
魏枞应笑:“就跟个小傻子一样坐在这里?”
时筠不话说,他突然起身,然后走出了输液室。
过了几分钟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袋子里装着话梅和矿泉水。
他打开矿泉水盖子,又撕开话梅袋子的包装,让她二选一。
输液是个缓慢的过程。
时筠感觉到微凉的液体输入进自己的身体,输液管长长地脱下来。
她无聊地吃着话梅,话梅肉全部都从话梅核上被咬下来了。
舌头卷着话梅核,她扭头看了看四周,垃圾桶在有些远的位置,魏枞应发现了,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让她吐在袋子里。
她一口气吃了好几个,最后哪怕是发烧口味变重了,还是觉得齁咸,喝了大半杯矿泉水。
旁边是一对讲着首府方言的老夫妻,挂水的是老爷爷。他穿得干净,腰板也硬朗,反而是陪他来医院的奶奶反倒是看见上瘦瘦弱弱的,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挂水需要人照顾的爷爷却成为了照顾人的那一个。
给他老伴倒水,又给他老伴弄衣服领子,还提醒他老伴不要把东西放在空位置上,输液室今天人多,会让病人没有地方坐。
老夫妻两个说话声音不大,头挨着头,头发交织在一起,那是几十年爱情亲情交织在一起。
时筠没仔细听,只见魏枞应突然站了起来:“我带爷爷去吧。”
说着他将盐水瓶从杆子上拿下来,脚步很慢地配合着行动有些不便的老人。
时筠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去上厕所。
没一会儿魏枞应举着吊瓶回来了,将吊瓶复原,他继续在时筠旁边的小红椅上坐了下来。
老夫妻两个对魏枞应一顿夸赞,他倒是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扯出长辈喜欢的爽朗笑容,脚踩在塑料椅腿中间的横杠上,说没关系,都是举手之劳。
时筠用以前损过他的话:“挺乐于助人的嘛。”
魏枞应:“这不是为了你吗?”
时筠:“怎么说?”
魏枞应给她分析:“我怕你等会儿也想上厕所,我也不好跟你进女厕所,到时候没人给你搭把手,你怎么办?我这叫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我帮了这个老爷爷,等会儿老奶奶也能帮你。”
明明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时筠看他这样子,感觉心头一紧,呼吸好像更困难了。
虽然知道他这样的表现可能不是出于喜欢,但‘受之有愧’产生的负面情绪还是在影响着时筠。
但因为这张脸,时筠所一直只求的自欺自人又不断拉拽着她。
输完液已经似乎下午三点多的事情了,他收好了时筠的□□和医保卡。
没送她回学校,而是接去了自己的公寓。
坐电梯的时候时筠靠着电梯厢内,忍受着头重脚轻折磨下的失重感。
魏枞应抬手,手臂搂上她的肩膀,将她抱住:“挂了水还这么不舒服?”
时筠像是没有听见这个问题一样,顺势靠在他怀里,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
听着他胸膛之内,皮肉之下沉重有力的心跳声。
心跳声——生命的赞歌。
她所怀念耳朵那个人的心跳已经停止了跳动,身体变得没有温度。不会和她说话、拥抱、接吻……
时筠的嗓子因为发烧有点哑,呼吸也沉,听着有些无力和脆弱。
“你抱抱我。”
魏枞应手指摸着她的肩头,下巴贴着她的额头:“抱着呢。”
她像是撒娇一样:“抱得再紧一点。”
“够紧了吗?”魏枞应收紧了胳膊,另一条胳膊也环抱住她,抱紧之后,他声音带着笑意,突然打趣她,“再紧,就要硬了。”
打趣的一句话,她抬头,脸颊蹭着他的上衣下的胸口,然后睁着眼尾带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目光里倒不是埋怨他这个时候还不正经,魏枞应正要剖析分解她复杂的那抹眼神是什么意思时,她突然掂起了脚。
炙热的鼻息洒在他的脸上,唇比平时亲起来更烫了。
她说:“那就做啊。”
魏枞应笑:“我怕你死在床上。”
然而她却呼出意料没有任何羞怯,而是问他:“那我们死一块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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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枞应从她身上翻下去,扯过被踢到床下边的被子,用被子将自己和她都包裹起来。
时筠的呼吸声久久都没有平息下来,魏枞应听着她用嘴巴喘气,总觉得自己有点罪过。
想下床给她倒杯水,她气息奄奄,却依旧要自己抱着她,魏枞应照做。
看着窗外的日头,已经西沉了。
透过窗帘店的罅隙往外看,是大片的火烧云。
她把腿架在魏枞应身上,魏枞应掌心贴着她的膝盖,轻轻地揉了起来:“这回床单换硬的了,你膝盖跪了那么久,疼不疼?”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魏枞应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和她说话,她也有气无力,眼睛半睁着,气若游丝。
魏枞应起床,穿上丢在床边的裤子。走出卧室,地上的衣服将他们之前进屋时候的行动路线暴露。
翻出好久没有用的烧水壶,又洗了个杯子,在热水里加了几块冰块。进卧室里时,将时筠那些衣服重新抱进了卧室。
杯子搁在床头柜的书本封面上,衣服放在被子上:“水放这里了。我去给你煮点粥。”
时筠听着他走出了卧室的声音,费力地从被窝里伸出一条胳膊,一口气将大半杯水全部喝了。
将杯子放回去的时候,她没放好,杯子一倒,洒在他床头柜的书上了。
时筠一惊,身上酸痛无力,还是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书抖了抖,时筠没注意到有一个书签从里面掉出来了,她赶忙抽了两张纸巾将封面上的水稀释。
看着问题不大,她将书放回床头柜上,这才看见刚才被她从书里抖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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