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苏洛尘这头刚忙完秦臻的伤，还没来得及修养一时半刻，就又被轩徽宗的弟子通传，说李琛枫要见他，让他立刻前往惩戒堂。
苏洛尘看着传话的小弟子，暗叹一声自己要完。
“38，你有没有屏蔽痛觉的功能。”口吻中，带着显而易见地期待与急切。
“抱歉宿主，系统尚在更新中未添加此功能项，待男主黑化值降低百分之三十后，系统将自动升级开放。”
“那现在就是没有喽。”苏洛尘一翻白眼，很是无语。
“是的，宿主。”
“哎！”苏洛尘再次忍不住长叹一声，脚下的步子似乎带着千斤的分量，浑浑噩噩中带着那么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任命一般朝着戒律堂走去。
……
庄严冷肃的惩戒殿，苏洛尘跪在地上，身躯前是神色不明的苏琛枫，以及满殿的灵牌，灵牌之上刻的是轩徽宗历代所有宗主的姓名。
苏琛枫站在灵牌前，负手而立，背对着苏洛尘，没了往日如沐春风的模样，眼角眉梢皆是冷意。
“师尊。”苏洛尘对着苏琛枫恭敬行礼。
“跪下。”苏琛枫沉沉说道。
苏洛尘一早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会引得苏琛枫的不满，苏琛枫追究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弟子有罪。”苏洛尘乖顺的跪在地上，态度诚恳。
“可知自己错在何处？”苏琛枫问。
“弟子不该公然顶撞清穆师叔。”
错在顶撞长辈，但在救秦臻一事上，苏洛尘并未认错。
显然苏琛枫也发现了这一点，问道：“这么说来，你仍旧不思悔你今日的举动？”
苏洛尘板直的跪在地上，身体上的不适让他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洛尘救他，是为道义”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却让身旁之人更为愤怒。
苏琛枫看向苏洛尘，严肃道：“那孩子道心不定，于正途无缘。”
苏洛尘反驳：“事无定论，人无定法，弟子愚钝，敢问师尊，如何断定，他是恶。”。
苏琛枫一向疼爱这个徒弟，但正因为疼爱，所以才对他更为担忧。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虽是有时看起来温和有礼，像只软乎乎的兔子，实则内心比任何人都要倔强，一旦认定的事就算撞了南墙也不愿回头。
“那孩子的心性，使他今后难入正道，你执意留他，早晚会出大事。”苏琛枫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说得郑重。
“弟子愿意做保，定不会让他步入邪道！”
“你如何保证？你……”见苏洛尘如此固执，苏琛枫气极，转过身去，却看到跪在地下一脸惨白的徒弟，嘴里欲脱口而的责怪像这么被生生卡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了。
“弟子愿以性命做赌！”
看着眼前一向乖巧的徒弟，如今竟为了一个外人公然违逆他，苏琛枫瞬间怒不可遏。
“非要如此固执？！”
苏洛尘跪在那，久久未语，就当苏琛枫本以为他不会开口时，苏洛尘说话了，轻飘飘的口吻，却道出了一句让苏琛枫也无可奈何只能任命的话来。
“恪守道心，以己感化苍生，是洛尘毕生所求！”
苏琛枫踉跄一步，扶住身后的桌角，站稳后的他，认命似的闭上眼，原本凌厉的气息，顿时溃败，也是此时苏琛枫才发现，原在他不知不觉间，当初身下那个稚幼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坚持与信念。
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儿，他终究是心软了，“罢了，你既执意救他，我亦不会再多说什么，”
“弟子多谢师尊。”苏洛尘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朝着苏琛枫无比恭敬的叩礼。
“只是这件事，还牵连你清穆师叔，纵使是我，也无法包庇你。”
苏洛尘当着宗内弟子以及宗主的面公然违逆清穆，此事不能不给众人一个交代，纵然是苏琛枫再不忍，也是没有办法。他若执意包庇苏洛尘，只会让苏洛尘惹得宗内众多弟子的不满。
“弟子违逆清穆师叔，触犯宗规，自愿受惩处。”苏洛尘既救下秦臻，自然也明白会有今日的惩处。
“五十戒鞭，罚你违逆尊者，你可有怨？”
“无怨。”
“那好，待你身上的伤痊愈之后，便去戒律堂领罚。”
苏洛尘闻此，微微一愣，原本他以为自己当即便要遭受惩处，不想，苏琛枫就这般轻易放过了自己。
苏洛尘感激的看向苏琛枫，不想后者早已转过身去，面向着一众木牌，寂然无语。
“弟子多谢师尊。”苏洛尘朝着苏琛枫的方向，再次深深一礼，而后退出戒律堂。
空荡的戒律堂，只余苏琛枫一人落寞的背影，日日燃烧的香烛之光明明灭灭，昏黄的光影落在苏琛枫的肩上、发丝以及腰间的折扇之上，而后在苏琛枫的一阵叹息声里，隐入了黑暗。
苏琛枫并不确定自己的决定究竟是错还是对，或许他应该与清穆一样，抹去隐患，可看着苏洛尘毅然挡在少年身躯下的时候，苏琛枫是真的会担心，自家的小徒弟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他辛苦将苏洛尘养大，看着他从一点点的奶娃娃长成如今这般优秀的模样，十几年的含辛茹苦，怎会忍心看着自家的孩子受苦神伤。
罢了，罢了。苏琛枫自暴自弃的想。既是苏洛尘愿意，便是真的将天捅个窟窿又如何，总归他还有自己，只要自己在，就算拼出去这条性命，他也会保护他一世平安。
苏洛尘一出戒律堂的门，忍不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此刻的他背后早已濡湿，想起苏琛枫最开始时怒不可遏的神色，现在仍心有余悸，苏琛枫虽然不似清穆尊者一般嫉恶如仇，瞧不起邪魔歪道，但终究正邪不两立，秦臻在试炼赛上的所作所为，已然引起他们的重视。
清穆及白辰之所以能放任他留下秦臻，怕也是有试探秦臻之意，想要保住秦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若是今后秦臻露出任何有违正道的行为，怕是会引发一场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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