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四、公子哥的脸面
令公子双手插兜，笑眯眯地望着张远手里的石头，笑道：“走，去切开看看，九赌九涨的高手是不是名副其实。”
公盘外，为赌石者切石的大小切石机摆成一排，自从这里摆开售卖赌石的摊子以来，切石就没有停过。此时临近中午，切石的人并不多，几十台切石机摆开，正在切石的机器只有几台在运转着。切石机师傅见到令公子一行，簇拥着张远抱着石头过来，连忙打起招呼：“老板，切石到这里来，保证切得又快又好。”
张远问道：“怎么个切法？”
那率先打招呼的切石师傅说道：“哎哟，老板们都是发大财的人，会在乎这么一点切石费吗？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只好告诉你了。小石头五十霉元，大石头一百霉元。”
张远问道：“什么样的石头算小石头，什么样的石头又算大石头呢？”
那切石师傅说道：“按照行业规矩，两公斤以下的石头算小石头，两公斤以上的就算大石头了。请问几位老板，有啥意见。”
令公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切！切涨了赏你一千霉元，又有何妨。”
切石师傅当即满脸堆笑，答应道：“好呢，马上就开始切。可是该怎么切，你们得画一条线呀，要不然切出问题了算谁的。”
令公子最喜欢的事就是给赌石划线，一旦切涨后特有成就感，昨天九赌九涨的事情他是听说了，此时对于九涨高手今天赌的第一块石头，他还是充满信心的。他没有任何犹豫，拿起红色油笔，取下笔帽，就在小冬瓜一样的石头上随意划了一道线。如果按照那条线切下来，将要切下的石头盖子足有四个手指宽。
切石师傅动作麻利地将赌石抱起来，放在切石机上的基座上固定好，将锯盘对准那条红线，先打开了喷水开关，一股筷子粗的水流就淋到了赌石上，再按下了绿色按钮，圆锯盘就高速转动起来。
他握住切石机的手柄，将高速转动的锯子对着那条红线慢慢地切了下去。切开赌石的皮壳后，圆盘锯接触到了坚硬的翡翠玉肉，发出呲呲的刺耳声音。
切石师傅说道：“老板，你这块翡翠玉石种够老，已经稳涨一成了。”
令公子问道：“师傅也懂翡翠赌石？”
那切石师傅呵呵笑道：“切的多了，也就懂了，只是不知你这块石头来自哪个场口，如果知道了它的出处，那就能够看得出一个大概。”
令公子赞道：“师傅是个高人啦，你算是见多识广的典范了。”
切石师傅呵呵笑道：“这没啥的，任何手艺只要在手上过了一万遍，就是笨猪也也练成专家了，没啥奇怪的，熟能生巧而已。”
赌石种太老，切石机切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石头盖子解开，切石师傅关掉切石机电源和水龙头后，捡起那片四根手指有的盖子看了一眼。当即恭喜道：“老板好眼力，冰地金丝种翡翠。恭喜老板，大涨啊！”
张远和郭胜俩击掌相庆，令公子将石皮盖子接过来，从田老板手中强光手电，打开开光，一道雪白的亮光射入翡翠里，只见清澈如水的底子刹那间变得翠色盎然，仿佛把人带入了枝头挂果树叶变绿的晚春时节。
令公子看了过后，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将石头盖子和手电筒都递给了田老板，示意他仔细欣赏一下。
田老板接过石头盖子和手电筒，当他看到美轮美奂的玉肉表现，当即赞叹：“这应该是我赌输了上千万之后，老天爷可怜我，对我的补赏吧。”
切石师傅把石头松绑了，问道：“老板，还切不切？”
令公子再次拿起红色油笔在石头的另一头又划上了一条线，然后又沉思了一下，又在弓背处又划了一条线。然后对切石师傅说道：“按照划线再切两刀吧。”
“好的，那你们起码要再等两个半小时。”切石师傅边把石头固定在切石基座上，边对几人说了再切两刀大概需要的时间。
听了切石师傅的话以后，令公子对张远、郭胜、田老板三人说道：“你们三人先去吃饭，吃了过后就过来这边继续等着那个九涨的高手，抢下他所有看中的石头。”
三人立即答应道：“好的，保证让他一块石头也买不上。”
待三人离开后，几个跟班一样的人围在令公子身边，进入了吹嘘与赞美的模式。
一个梳着中分汉奸头的灰色阿玛尼西服的煤老板说道：“这块翡翠达到了高冰的纯净度了，那阳绿的金丝是那么活灵活现美轮美奂，只需一点绿丝就能在阳光下，让整块翡翠看起来像满绿色翡翠一般美丽灵动，生机勃勃。”
另一个模样有点油腻的大叔说道：“这块翡翠唯一的缺点就是皮壳太厚，足有一个指头那么厚，这得少了多少斤翡翠呀。”
切石师傅边压着切石机手柄，边说道：“小伙子，你外行了吧，你们没有看到皮壳上的两条大裂吗？正因为这个场口的赌石皮壳较厚，加上里面的玉肉种老，所以裂纹才进不去，这么高品质的翡翠，如果外部的绺裂进到里面去了，那么这块翡翠的价值就会被大大地打折扣的。”
油腻大叔问道：“那么师傅，你从这块翡翠里能看到多少价值呢？”
切石师傅回答道：“这要看看这块翡翠有没有变种，翡翠的大小，金丝的多少和是否有方向等因素来判断的。举个例子，如果这块翡翠就像第一个切面那样的品质，金丝是顺丝翠，又假设它的明料重量为十公斤，那么它的价值最少在二百万霉元起；如果是没有方向性的乱丝翠，那么一百万霉元就是他的价值天花板了。”
令公子听了切石师傅的话后，带头鼓掌夸奖道：“师傅真了不起，听了你的一番剖析，才知道什么叫做专业。”
大家聊天之间，另一头的盖子又解开了，切石师傅关了水电之后，捡起切下来那块盖子，看了一眼后就递给了令公子。说道：“恭喜老板，没变种，金丝比第一面更多，大涨了。”
这时围观的吃瓜群众中，那些珠宝公司的老板或者采购们，有人喊出了三百万美元的求购价，被令公子拒绝了。他并不缺钱，缺的是装逼和炫耀的机会，所以让他卖掉这块好不容易切涨的翡翠是不可能的。
石头切了两刀过后，按道理第三刀就可以不用切了，众人七嘴八舌之际，令公子将赌石弓背上那条线向外移动了一下，他听从了切石师傅的建议，尽量在不影响取料的情况下，再切一刀算是为中间部分的翡翠开窗。
当一块一点五厘米的石皮切下来之后，果然那玉肉如大家期待的那般晶莹剔透，翠色盎然，多切一丝就伤了玉肉，少切一分就见不到翡翠。
一位台湾来的玉石商人姜先生叹道：“这切石师傅好功力啊，能根据两头切下的盖子，巧妙地判断出玉肉与石皮的分界处，一刀下去不伤分毫玉肉，又透露出翡翠的真实情况。真是妙啊！”
当场就有人给出四百万霉元的天价购买这块高品质的翡翠，都被令公子一一拒绝了。他高兴之余，就给了切石师傅一千霉元的幸苦费，又拿出一千美元给围观的吃瓜群众发红包。然后就让随行的保镖抱着切涨的翡翠，笑眯眯地挤开吃瓜人群的包围圈，回到了宾馆下塌处，通过电话大肆显摆宣扬去了。
再说令公子的马仔张远、郭胜，和开煤矿的田老板三人吃过午饭后，刚到各大场口的赌石摆摊区，就碰上了廖国庆和古美玊二人正在挑选翡翠赌石。
他们所在的摊位是一个称作自壁场口的赌石摊位，只见廖国强手拿强光电筒正在照一块十来公斤的赌石。这块赌石外壳是青绿皮，打灯看上去水头很长十分通透，灯光现绿黄色中间部分有白光。
廖国强关掉了强光手电之后，问摊主：“老板这块石头怎么卖？”
摊主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瘦个子，他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二十万！”
廖国强听了大吃一惊，问道：“老板，是二十万面壁吗？”
那摊主当即不高兴了，说道：“公盘期间的交易，当然是霉元了，买不买，不买就不要来捣乱。”
这时等在一旁的张远立即迎了上来，说道：“老板，他不买，我买。”
老板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说道：“你懂不懂规矩，人家先看的石头，现在也没说不要啊。”
张远说道：“你看他那个穷酸样，二十万霉元都舍不得拿的，我给你三十万！价高者得，这没问题吧。”
古美玊当即生气了，瞪着张远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品，整条街都是翡翠赌石，你非要来与我们争么。”
张远说道：“阿姨，你不买的石头，还不允许别人买呀，没这样的规矩吧。”
古美玊怒道：“你有钱是吧，那对不起，你有钱也不让给你，四十万霉元。”
张远笑嘻嘻地说道：“阿姨，四十万很多吗？我有钱就是那么任性，六十万！”
古美玊大怒，指着张远说道：“你......疯啦！”
廖国强立即上前拉着她，说道：“今天出门不吉利，碰到疯狗啦，走走走，躲远一些，谨防它胡乱咬人。”
看见廖国强和古美玊不敌自己，狼狈逃窜离去，张远得意洋洋地说道：“傻逼，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想买到石头，做梦去吧。”
那摊主说道：“你不会是来捣乱的吗？”
张远说道：“捣什么乱哟，我就是喜欢买他看中的石头而已。行了，这块石头六十万，我要了！田老板，付钱。”
田老板屁颠屁颠地上前来，从背包里拿出六十万霉元的现金，完成了此次交易。郭胜当即抱着这块十公斤的赌石，租了一辆手推车，将石头放到手推车里，继续跟着张远，专门捣乱去了。
看着三个傻瓜般的中国人离去的背影，摊主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中国人都这样吗，人傻钱多？本来只需要两万霉元的石头，为啥非要给我六十万？这钱让人挣得猝不及防莫名其妙的，真是搞不懂。”
张远老远地看着廖国强正抱着一个满绿的原石，在那像抚摸情人一般，他立即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去，就见摊主正在给廖国强说价钱，伸出了一根手指。廖国强惊呼道：“一百万霉元！疯了吧。”
摊主说道：“这个是一块满绿的翡翠大料，足足二十八公斤呢。”
张远立即对老板说道：“老板，他嫌贵不要，那就卖给我吧，我出一百二十万。”
古美玊当即气得破口大骂：“怎么哪里都有你这个瘟神存在，想来截胡，门都没有，一百五十万。”
摊主当时就觉得心跳加速，呼吸不畅，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最近老是梦见祖坟冒青烟，原来是要发财呀。
张远嗤之以鼻地说道：“你钱多就来吧，两百万！”
古美玊大骂道：“你这个败家子呀，钱多也不是这样糟蹋的，我这个暴脾气......”
廖国庆抱着古美玊的腰，将这头发怒的母老虎拖离了这个卖铁龙生赌石的摊位，假装气咻咻地，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看着古美玊在空中乱蹬的双腿，张远和郭胜、田老板三人心里爽得犹如三伏天喝了冰镇汽水，乐得哈哈大笑。三人付了二百万霉元的买石钱，将那块铁龙生赌石装进了手推车，兴冲冲地去寻令公子一行人去了。
待三人远离后，廖国强回到自壁场口的摊位上，花了五千霉元抱走了一块白沙皮的赌石；然后又来到铁龙生赌石的摊位上，花了一千霉元拿走了一块三公斤的绿色腊壳山石。二人高高兴兴地将石头放在车上，早早地收工回到了天府王朝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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