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过往

　　5年前的哥谭，桃乐丝11岁。

　　5am是声乐课，7am是舞蹈课，9am是法语课，11am是礼仪课，12am是医学课，1pm是射|击课，2pm是柔道课，3pm是基础课，5pm是书法课，7pm是钢琴课。

　　这是桃乐丝从记事开始的日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个别墅里度过，没有一丝休息，没有一点娱乐，甚至没有吃饭的时间。只有在桃乐丝表现好的时候母亲才会像奖励一条狗一样给她扔一块好面包或者纯净水，而表现不好的时候，毒|打和虐|待会成为桃乐丝的晚饭。

　　桃乐丝也不是没有自娱自乐的法子，在9点的上床睡觉后，她总能找到机会偷偷摸摸溜出家门，毕竟这个小别墅除了母亲和自己以外没有别人住，也没有保安和仆|人。

　　此刻离9pm还有5分钟，桃乐丝面对着窗户假装很努力地练习着钢琴曲。理查德·克莱德曼《梦中的鸟》从她指尖流淌出，连贯无比，却丝毫不富有一丝感情。因为布玛此时只想着早点结束这无聊的课程然后溜出去找小红毛，毕竟自从她7岁那年遇到那个男孩子后，他就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高跟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桃乐丝甚至不用回头就能听出这高跟鞋声来自她的母亲。

　　“晚上好，母亲大人。”桃乐丝回过头给了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金发女子一个大大的微笑，毕竟桃乐丝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是面包还是咆哮。

　　“啪！”回应桃乐丝的是一记巴掌，看起来今天的晚饭是咆哮。桃乐丝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挨打，担当她看到母亲手中的《心理学》时顿时明白了原因。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看跟你课程无关的书籍，我就在你的右肩给你烫一个对称的伤疤，明白了么？”母亲毫不留情地把书扔进了壁炉里燃起火堆中，冷若冰霜地看着桃乐丝，“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滚回你的地下室，不要打扰到我和普尔先生。”

　　桃乐丝看了一眼壁炉里和自己的梦想一起灰飞烟灭的书籍，乖巧地点了点头后跑向了地下室关上门，然后倚在门后找机会溜出别墅。她今天很有把握能成功出门，因为桃乐丝知道母亲口中的“普尔先生”一定又是一个情|人，而每当母亲和情|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没有时间管桃乐丝的。

　　不一会儿，女人和男人的声音打|情骂|俏的声音传来，桃乐丝屏住了呼吸，男人和女人的对话清晰无比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听说你认识法尔科内？”这是女人的声音。

　　“没错，小宝贝，只要你满足了我，你想见多少次法尔科内阁下都没有关系，但是我听说你有一个女儿？”这是那男人的声音，“她。。有你一样好看吗？”

　　“先生，她可是完全继承了我的美貌。”

　　“那。。明晚你把她带来一起见我把，不出一个星期你就能见到法尔科内阁下的。”男人的声音逐渐猥|琐。

　　“讨厌，我还不够好看吗？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啊。”

　　接下来的对话桃乐丝没有听清，或者说是她根本没有再听下去了，因为她的大脑只有“嗡嗡”的声响一直萦绕着她，最终吞没了她的理智。

　　此时女人和男人走进了房间，他们一边调着情，一边褪去了衣物。

　　“你知道么，我那可爱的女儿居然只想当一个心理医生，真是可笑。”女人嘴中还不断说着一些抱怨的话，但男人早已急不可耐。

　　急不可耐到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Bang！”那是枪声。

　　脑|浆和鲜|血顿时溅了女人一身，她睁大了惊恐的眼神，但是尖叫却被堵在了嗓子里，因为她发现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女儿桃乐丝。

　　“你疯了吗？！”女人把身上的男人尸|体推开，怒不可遏地看着桃乐丝，“你疯了吗？他可是法尔科内阁下的朋友，你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吗？我这么煞费苦心地培养你就是等这一天？等着你来背叛我？”

　　“不，母亲大人。。你只是为了你自己。”桃乐丝一步步接近母亲，漆黑的枪|口抵住了女人的脑袋，“对不起。。妈妈。”

　　“Bang！”又是一声枪响，女人也倒在了血|泊中。

　　桃乐丝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迈着摇摇欲坠的步伐点燃了别墅的窗帘，然后在别墅的一片火|海中，头也不回地朝着马戏团的方向跑去。

　　杰罗姆在马戏团旁边的小山坡上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的方向移动过来。

　　“嘿，桃乐丝，你来晚了。”杰罗姆笑着走上前，可迎接他的确是颤抖着、脸上挂着血|迹的桃乐丝，“你怎么了？”

　　“我。。我杀|了我妈。”桃乐丝颤抖着举起了双手，仿佛是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那不是挺好的吗？”在短暂的皱眉后，诡异的笑容又重新爬上了杰罗姆稚嫩的脸庞。他捏了捏桃乐丝的脸，“笑一个，恩？”

　　桃乐丝僵硬地露出了一个苦笑，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红毛变了很多，因为他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泪水，取而代之的是像是刻上去的笑容。

　　“哈，这才对嘛。”杰罗姆摸了摸桃乐丝有些凌乱的金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个世界只会让你伤心，你只要一直笑着回应，就没什么能使你痛苦。”

　　“我倒想装做一个疯子。”桃乐丝赌气一样垂下了头。

　　“哦NONONO，不是装，是要当。”杰罗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了，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

　　“是因为马戏团要去别的地方巡演吗？”桃乐丝的头更低了一点。

　　“恩。”杰罗姆倒是回答的轻松愉快，他捏住了桃乐丝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跟我一起走吧。”

　　桃乐丝觉得那句“好啊”都快要呼之欲出了，但她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一方面她想到小红毛那个对他不是很好的母亲，另一方面因为有命|案在身，桃乐丝不想拖累小红毛。

　　无奈之下，桃乐丝耸了耸肩表示拒绝，但她立马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杰罗姆没有立刻回答桃乐丝的问题，而是将眼神向上游离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然后坏笑着凑近了桃乐丝，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布玛觉得这是小红毛最好的回答了。

　　第二天的清晨很快降临，桃乐丝坐在理发店里冷漠地看着右上角小电视里报道着别墅起火，两具尸体被发现之类的新闻。

　　“你确定要染成黑色吗？多可惜啊。”理发师拨弄着桃乐丝的金发，“你叫什么名字？”

　　要当一个疯子。桃乐丝回想起小红毛的话，虽然他此时已经和马戏团一起离她远去了。

　　“Kaboom！”桃乐丝无视了理发师像看疯子似的眼神，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毕竟这是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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