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光明下的阴影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是江佐的，他似乎是听见我和小溪说话，以为我已经起床了，直接走了进来。
下一刻，江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可避免就落在我因为卡住手臂而被挤压得变形的胸上。
“抱歉！”一直温温和和不疾不徐的江佐头一回色变，一个闪身就退了出去。
我这才发现自己在某种意义上也算走光了，赶紧拉好了衣服起床。
小溪半仰着，一对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眸看着我天真道：“小妈小妈，你怎么脸红了。”
我动作一顿，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衣服有点紧，勒的。”
好在小溪虽然看起来人小鬼大，还不是真的什么都懂，没有揪着我脸红的事，等我穿好衣服就迫不及待把我拉了出去。
江佐还在门口站着，不过已经没了刚才的窘迫，神态又恢复了温和，还夹杂了一点歉意道：“小溪和老利姆争辩闹得整个农场都知道了，解释起来太麻烦我就默认了，实在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见他一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也松了口气，只是这话却……
“才不是呢，小妈小妈，你听小溪说……”小溪拉着我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才解释清楚，其实江佐并非真的怕麻烦，而是一来顾着小溪的面子没有当面拆穿，二来小溪的闲话已经说出去了，要是他否认反倒让人觉得我不是什么好货色，三来也是因为我还要住一段时间，农场里人心淳朴，但也只是对朋友，有小溪小妈这一层身份，大家对我也不会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里面门门道道虽然有自私的一部分，但更多还是为我考虑，这让我一丁点气也生不出来。其实要是没有昨晚那一遭，说不得我会觉得尴尬、搬走，但是昨晚的独处很舒服，江佐在我这里也打上了无害的标签，也就无所谓这一层保护色了。
接受“小妈”这个称呼后，我和小溪也更亲密起来，至于江佐，我们彼此之间的界限始终拿捏得很好，谁都没有逾越丝毫，这样相处了几天，反倒有种老友的感觉。
随着关系的密切，我陆陆续续也知道了一些事。
小溪和江佐都是在国外长大的，江佐的妻子和他是联姻的，生下小溪之后就离婚了，小溪的抚养权归了妈妈，江佐每年跟女儿相处的机会很少，不是小溪妈妈不让他看小溪，而是小溪的妈妈是把小溪当继承人培养，小溪每天要学的东西很多，腾不出时间和精力跟他相处，所以每年江佐会找个时间带小溪出来度假，加深父女感情同时也算给小溪放假。
江佐和小溪妈妈之间没有爱情，但相处还算融洽，所以有时候小溪妈妈也会参加度假，每次的计划都是做的三人行，只是有时候小溪妈妈太忙来不了，比如这次本来说好要来的，小溪妈妈临时有事又不来了。
江佐坦言他的忧虑无关爱情，只是担心小溪会缺少家庭的温暖。
至于再婚，江佐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说这一次他希望有一段不再冷冰冰的婚姻。
同样，我也断断续续跟江佐说了一些我的事，欧阳那段太黑暗的没说，但我和裘丞的一些磕磕绊绊和这次面临的问题我都告诉了他。
江佐说：“站在男人的立场，结了婚和没结婚是两回事，如果你们只是男女朋友，前任回来现任离家出走，男人不找就是断了，但是既然结婚了，不论选择谁都必须有个交代，否则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正是这段话坚定了我的信念，让我不至于在看似没有终点的等待中绝望。
就这样过了6天，在我离开温碧斯的第7天，裘丞终于找来了。
这天上午江佐一早带小溪出门了，说是小溪妈妈找他有点事，这种场合我当然不适合跟着，便独自待在了房间备考。
备考的书是前一天我托祝倚琳给我寄来的，说寄也不准确，祝倚琳只是把书放在了离农场有200米的商场，然后我和小溪父女看电影回来的路上去取了一下。
房门被推开时我还以为是小溪，头都没抬道：“小捣蛋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敲门。”
脚步很轻，我也没在意，因为小溪之前也蹑手蹑脚的吓唬我过，我停了笔，正数着脚步打算在小溪来到我背后时突然转身反吓唬她一下，就看见一大片黑影遮住了我身后的阳光。
江佐？
我有些错愕，便转身边站了起来，却在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差点崴脚。
裘丞依然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拉到他身前，漆黑的眼眸带着疲惫深深注视着我，眼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松懈，像是说：终于找到你了。
我抿了抿唇，胳膊架在我们中间，强装镇定道：“你怎么来了？”
揽着我的手臂似有微微用劲，裘丞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显示了这不是他预想的重逢场景。
事实上这也不是我预想中的，我想过我会哭，情绪崩溃，因为离开的这么多天我一滴眼泪都没哭过，江佐说过这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我所有的情绪都憋着，总有爆发的那一天，而这天多半就是重逢时。
但真的见到裘丞，我的情绪绷得很好，只是感觉他这些天似乎过得也并没有春风得意的样子。
裘丞开了嗓，声音有些哑，“我来接你回家。”
很平淡的一句话，让我一窒。
“她呢？”
“走了。”
一问一答，保持着诡异的平静。
想了想，可能是我觉得有些不真实，也可能是想确定一下，“合作谈完了？”
如果是这样，我不知道我的离开有什么意义。
可裘丞却勾了个无奈的微笑，深深看着我像是要看进我心里，说：“没，我把她赶走了。”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江佐说的爆发，似在弦上。
我问他：“想好了？不后悔？”
想好了选我吗？放下她不后悔吗？
两个问题，一个意思。
他说：“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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