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光明下的阴影
我不了解老爷子这的规矩，虽然隐隐有种被针对的感觉，却体会不深。
可在老爷子面前一直收敛着如同乖宝宝的裘丞却一下子沉了脸，“陈姨您也是老爷子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进屋过检的规矩都忘了？”
带着责问的声音一出，老爷子眼里的笑意顿时收了，我再不懂也知道自己真的被针对了，只是看老爷子的样子应该挺喜欢我的啊，难道是有人把手伸到老爷子这儿了？
我就这么一想，便听老爷子道：“小陈，你照顾老头子多久了？”
没有裘仞山的不怒自威，也没有裘孤城的春风拂面，老爷子好好说话给我的感觉是一板一眼。
陈警卫站在老爷子身侧，坐老爷子身侧的我清楚老爷子是看不见陈警卫的动作的，但这位自始至终冷着脸的中年女警卫却没因此有丝毫不敬，低头回答：“回老爷子，十五年三个月零七天了。”
十五年！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这算不算看着裘丞长大的长辈？但稍微一算就发现陈警卫来的时候裘丞已经不跟在老爷子身边了。
还好，这样的话起码不是被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背叛，他不会难受。
我松了口气，又察觉有些过于安静，陈警卫说完，老爷子竟然没有任何表示。
然后我就看见陈警卫身体抖了一下，以一种压抑着恐慌的声音道：“老爷子，孙少奶奶的礼物是按照流程检查的，事先没发现是混合香水是我的疏忽，但混合香水如果原材料五行冲突，轻则引发身体不适，重则致命。”
陈警卫说的是事实，这也是麦当娜夫人在给了我混合香水建议的时候多次强调的事项，事实上，在调制香水的过程中，经历了多次香水相冲和效用抵消的结果后，我也是下了番苦功夫的。
我不慌不忙道：“陈姨，请问您检查的时候有没有在礼盒里发现手卡？”
对着老爷子的背影都敬畏不已的陈警卫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小陈。”老爷子的声音不如之前洪亮，却让陈警卫又晃了一下。
陈警卫不甘道：“手卡一律不送进来，我没有注意。”
我了然，这个陈警卫肯定看了手卡，不过我也不打算拆穿她，只是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那陈姨可以去看一下，手卡是我手写的材料成分和功效说用。”
我说话的时候，裘丞有些讶异的看着我，对于老爷子的见面礼我一直没让他看到庐山真面目，自然也不知道我还用心做了手卡，此时对上我略带狡黠的眼，裘丞眼带笑意，嘴上却是厉声，“怎么，孙少奶奶的话不好使是吗？”
他一个自己都不拿身份压人的人，却用我压人，听得我当即一乐。
而可乐的还有老爷子。
“还不快去。”老爷子纹丝不动，目光从特大号香水瓶落到我脸上时已经恢复慈祥，“小明浅有心了。”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月，能换来老爷子的认可就是最好的结果，我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气氛也有了些家的味道。
当然，空气中还弥漫着花茶的味道，虽然我很想请老爷子试一试喜不喜欢我送的混合香水，也知道现在不是试用的时候。
老爷子也是个话不多的主，总是抛个问题，然后我和裘丞看着回答，关于我以前的事，老爷子没问，裘丞主动提了一嘴，老爷子就评价了一个字“俗”，却不是说我的故事俗套，而是说裘丞人俗，这让我心底的弦又松了一根，只要老爷子不介意，裘家其他人怎么说也动摇不了裘丞。
聊了一阵子，陈警卫又进来了，裘丞有意不想让她说话，总在她要开口的时候接过老爷子的话，三五次下来，这陈警卫也不找机会插话了，竟然直接在我说话的时候打断我的话。
我正说到自己刚考完凯萨琳公主学院的入学考试，陈警卫突然道：“既然孙少奶奶还没有学习过调香师的专业知识，我认为谨慎起见还是检查一下，以免出现由于未知导致的危害。”
这话就包藏祸心了，明摆着说我是外行，就算真有问题也因为我不懂而不知道，所以我做的手卡根本保证不了香水的没问题！
我都能听懂的话自然瞒不过老爷子和裘丞的耳朵，只是这次没等裘丞为我出头，老爷子倒先开了腔。
“老唐！”一声呼唤，中气十足。
我被这一呵震了震，又见警务长一瘸一拐的进来，便自动进入眼观鼻鼻观心状态。
警务长对着老爷子比裘丞还放松，依然咧嘴笑着，“老爷子，您找我。”
老爷子拿眼横他，“你下面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长官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小兵插嘴了？”
老唐依然咧着嘴，甚至神色都没变，却轮着拐杖当头对陈警卫一敲，“老爷子说的是，这放以前，甭说您的队伍，就是我手下的兵，也是要吃枪子的。”
说话前一声闷响，中年女警卫头破血流。
我给吓到了，这警务长看起来笑呵呵的，腿脚还不利索，可下手却是真的狠，甚至下狠手的时候还笑呵呵的，让人心里发毛。
可被敲得头破血流的陈警卫却一步都没敢动弹，也没发出声音，头整个低下，身子快立成了一条线。
老爷子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摆摆手让老唐出去，“小陈职责所在，小兔崽子，你说呢？”
老爷子的态度摆得很端正，罚，是罚的陈警卫打断我说话，但提醒是她的职责，不论她出于什么立场说这话让我难堪，但按着规矩行事老爷子就不会管。
看着陈警务顺着发丝流淌的血，我深刻认识到一件事——在裘家，规矩比天大。
裘丞见怪不怪的样子，一挑眉，“查，查一查我和浅浅也放心。”
我不解。
裘丞却望着我，递了个安心的目光，“就像陈姨说的，这要是真有什么不对，也是不知者不怪，老爷子可别生我媳妇儿的气。”
“小兔崽子。”老爷子笑骂。
裘丞还得寸进尺，“不过要是查了没问题，以后可就和我媳妇儿没关系了啊。”
老爷子摆摆手，让陈警卫捧着特大号香水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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