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寻找“弟媳”
“几位公子小姐，瞧瞧吧。”摊主脸上挂着殷切的笑容。
“这河灯可有趣了。可以将愿望写在河灯上放到河里，万河归川，在河里不幸淹没的河灯上写的愿望得不到上苍的庇佑，而幸运的河灯会一直随流水，流到人间的尽头，进入忘川，传说有一位神居住在那里，会实现人们的心愿。”兰若娓娓道来。
“你知道的倒挺多。”空青的眼神里带着惊讶。
“这是很久以前，一位小师妹告诉我的，第一次放河灯也是她带我来的。”兰若想起了那深藏着的记忆，心中既觉得温馨幸福，也难耐悲伤。
他看着她，从豆蔻年华到白发苍苍，从儿女相伴到青碑孤立。这是他第一次体悟到人的生命是如此短暂，短如一瞬，还没看遍这世间的美好便戛然而止。
“哦。”空青拉长语调起哄道，“我懂了。什么时候把你这小师妹带给我们见见啊。”
兰若看着空青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反驳道：“你懂什么了。小师妹后来下山离开了师门，遇到了一个很爱她的男子，他们还有了两个很可爱的孩子。这一生算是平淡但也幸福吧。”
“哎，真是为你难过。”空青知道自己想错了，开玩笑道。
“应该说真是为我开心才对。”兰若捏了捏空青的肩膀，认真地说着。
他今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所有被他所珍视的人都能得到他们的幸福。
兰若拿起了一盏荷花样式的河灯，说道：“之后我和同门师兄妹们也常来放河灯，和师姐昔怀也来过几次呢。”
“既然无法永远留住，不如珍惜当下。”这是昔怀看着因小师妹之死而消沉的他，所说过的。
“你们可都选好了？”兰若问道。
“嗯。”顾白等人都点了点头。
“愿顾白一生平安长乐。”兰若提笔不假思索地便写下了这几个字。
顾白略一思索，落下了一句话：“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幽兰却迟迟不下笔，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蓉屏小声地提醒道。
幽兰回过神来，看着蓉屏，心里暗暗地想道：“我这在世上已了无牵挂，那还有什么心愿。”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沧海。” 幽兰每写下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
“空青可也要写？”顾白微笑着询问空青。
幽兰闻言，也向蓉屏投以目光。
空青有点意外，感动地说道：“不必了。公子的心愿便是空青的心愿。”
蓉屏对着幽兰点了点头，称自己的想法和空青一样。
一行人看着三盏河灯散发着迷离的光芒，随着流水渐行渐远，混入那一片河灯中，已然分不清哪一盏是属于自己的那一盏河灯。
“小女觉得身子有点疲乏了，几位若还要继续游玩，便恕小女先行离开了。”幽兰脸上挂着笑容，但却分明没有一点笑意。
“那……”顾白也没什么继续游玩的兴致，想就此客回栈去。
兰若心中想到出来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出言打断道：“我和顾白还想在这花灯会上逛上一逛，那便由我先送幽兰姑娘回客栈去吧。顾白你在此等我，好不好？”
顾白看着朝他挤眉弄眼的兰若，也不忍回绝，便同意了。
顾白不在身边，兰若看了一眼与他并排走着的幽兰，悄悄地拉大了一点两人间的距离。
两人一路无话。
“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幽兰打破了沉默讲道。
“是。今日的事谢谢了。前面便是客栈了，姑娘早些歇息吧，告退。”兰若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兰若走到一个僻静处，趁无人注意之时，一施法术。
“这么快就回来啦，你一路像以前在一愁谷那样飞着来的？”空青惊讶地说道。
顾白闻言仍摆看着小摊子上的簪子，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是哦。”兰若一挑眉毛，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瞬移术就是方便。”
“你说什么？”空青追问道。
“没什么。小空青有没有数你家公子总共收到了几个香囊？”兰若转移话题，问道。
空青也不答，叹了口气，将兰若拉远了些，说道：“公子这人心思细，怕是觉得收了这些香囊，负了人家姑娘的心意，兴致也不像来时那般好了。要我说，这些姑娘好是好，但一直在身边的那位更好。你想撮合，应该……”
“你是说幽兰？”兰若冷冷地说道。
从幽兰入谷的那天起，兰若便不怎么喜欢她。她是知书达理，她是淡雅如兰，但兰若就是对她没什么好感。
到今日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她的隐瞒，她总是礼貌地保持着与一愁谷内所有人的距离，她注定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当今夜写河灯时，兰若看到了她所写的诗句，这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难事。虽从无读到过这句诗，但不难看出这是句感叹世事境迁的句子。兰若不好奇她经历了些什么，也不在意，但这样一个谜一样的女子实在不是陪顾白共度余生的好人选。
“怎、怎么了？”空青像是被兰若的神情吓到了。
“若你还想顾白能安稳度日，便不要再起这个念头了。”兰若一脸严肃地告诫道。
空青略一思索，保证道：“嗯，好。”
空青也不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平日里咋咋呼呼的男子是像他一般心系着公子的，甚至更甚吧，凡事都会为公子着想。
兰若笑着搭上了空青的肩膀，说道：“走，叫上顾白，我们继续逛逛。你未来的少夫人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呢。”
“你这家伙又在胡说了。”空青忍不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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