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入夜,乌云蔽月,清风席卷。
古梧桐树下的血罂花正在肆意绽放,也只有在雨天,它才这般肆无忌惮,红胜胭脂,鲜艳欲滴,雨打在花蕊上,随后又顺流到地面上,地上的积水生出阵涟漪,闲静美好。
亥时,月旖箫迷糊睁开眼睛,雨滴答滴答落在空阶的声音清晰可闻,忽然,箫声贯彻夜空,声音婉转,阵阵萧然。
月旖箫走到走廊下,与他并立。
待曲毕,她缓缓道,“此曲名为《越》,乃是女子抒发离别之思,笛音最妙,不过太过凄厉不适合常听。”
班月逄笑着问,“你会吹笛吗?”
月旖箫摇了摇头,问道,“公子深夜鸣箫,可是在思念故人。”
班月逄点点头,手摩挲着白玉箫,“我有一个朋友,她吹笛子很好听,只可惜她不在了。”
月旖箫似想起什么,一时心里五味杂陈,问道,“公子,知道血罂花的传说吗?”
班月逄摇摇头,月旖箫继续说,“从前魔族的一个少年爱上了神族的一个少女,两个人在敌对关系中相爱相杀,可是两个人谁都不愿意承认喜欢对方,直到有一天,少女把虚弱的少年骗到天界关押起来,因为这件事少女一举封神,可是她一点不开心,到了夜晚,天界发生混乱,少女才知道少年是故意被她带到天界的,没有被欺骗的恼怒,她只是想到少年安危,想要去找他,却被族中的长老阻止,于是一念入魔,最后为了救少年,死在了少年怀里,自那之后,凡间便多了一种在雨中开的花,一如他们雨中初见那一年...”
月旖箫径自走下台阶,站在空阶前,任微雨飘洒衣衫,单薄的身子在冷风吹来时不由得战栗一下,可是她的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带着花儿冷艳的芬芳,真的就如血罂花一般...
迎着丝丝细雨,她蓦然转身,秋水盈盈的目光对上他,莞尔一笑,“微雨潇潇,如若不领悟一番倒是可惜...公子...”
班月逄心中一动,目光清冽如许,犹豫地站在原地,转头看向如墨的夜空,低声道,“雨夜虽美,却寒冷伤身,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只为一夜清雨,露立寒宵!”月旖箫浅浅一笑,如同春水揉碎了日光。
班月逄对上月旖箫的目光,会心一笑,走向台阶,笑看着她。
相看不相厌,吹雨落琳琅。
雨停了,阳光一缕缕爬上矮墙,照射在两人身上,未想,雨下了一夜。
“雨停了,你打算去哪里?”月旖箫微眯着眼,享受着阳光。
“去紫云国。”他眉头深锁,透露出一丝忧虑。
“紫云国啊!”月旖箫不经意想到那年的十里红妆,眼眸闪过一丝悲伤,将脸颊一侧的碎发绕到耳后,“我二哥就要成亲了,我也需要赶紧回去...不过,我这里有伤员,恐怕会有些麻烦...”
“那位兄台所受的伤非同一般,你们二人上路不安全,你既然救过我一命,我明天便送你到附近的城镇,等你家里的人来了,我再离开。”班月逄淡淡一笑。
“我救你这一次可真是划算,那么有劳了。”月旖箫见他答应,朝着他一行礼,一时笑靥如花。
阴冷的牢房里,他披头散发,白色的囚服上被鞭子抽了一条有一条的血痕,他的心里已经陷入绝望,等到他回去,估计老母已经病死在家中了,娘...
“二哥,这便是那个囚犯?”女孩的声音想起。
“嗯。”
“二哥,这个人是因为没钱给母亲买药才偷我的钱的,打一顿,关个十天半个月,他不无辜,可是他的母亲该怎么办啊?”
“可是律法...”
“我有主意,二哥就把他收到手下,等到他母亲康复后,就把他关到牢里吃几天苦,然后在到月家后,好不好。”
“他的身手的确不错...”
女孩朝着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你愿意去月家吗?”
他急切的点头,看到女孩略带惊异的眼神,随即开玩笑的说,“刚刚还以为是个大叔,以为自己认错了,原来没有看错,是头发挡着了。
女孩嫣然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盈默。”
“盈默?盈盈一笑缄默中。是这个意思吗?”
他愣住,他本姓盈,单名默,可是不忍心拒绝她,从那以后,他还是叫盈默,只是不再是简单的一个姓,一个名,它有了新的含义,盈盈一笑缄默中。
他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她迫切关怀的眼神,只听她欣喜地朝后喊,“公子,他醒了。”
随即,盈默看到一个冷峻孤清的玄衣男子走来。
盈默朝着班月逄一拜,“多谢阁下想救。”
“伤还没好,小心。”班月逄淡淡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月旖箫笑语盈盈问道。
“盈默。”
五天后
“回小姐,事情办妥了。”盈默不知何时站在月旖箫的身后,恭敬递上一个桃花玉佩,站在廊檐下月旖箫朝他微笑点点头,接过玉佩。
“小姐为什么要瞒着大少爷?”
月旖箫眼神怅然地看向远处,莞尔一笑,“说得越多是非越多...如果不小心被大哥知道后,你就跟大哥说,是我恰巧遇到他了。”
“...是。”
“谢谢你帮我!”月旖箫将眼睛看向天空,眸子有些暗淡,“你知道下个月是什么日子吗?”
盈默一愣,回想了一下,猜测道,“是...闻雪公主...”
“对啊,那一天,她去世了。”
“小姐认识公主吗?”盈默不禁疑惑。
月旖箫不知是庆幸还是落寞,没有回答,笑道,“陪我四处转转吧。”
“是。”
走到一家戏楼,一个红衣女子正悠闲地喝着茶,眉眼间尽是温婉,许是女子的装扮,给人一种凌冽气息。
月旖箫不由得走过去,红衣女子抬头看她的眼神一愣,随即请她坐下。
“失礼了。”月旖箫淡淡一笑坐下。
红尾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盈默,不由得嘴角莫名的一笑,“相识即是有缘,无须客气...”
戏台上,锣鼓喧天,花旦正婉转吟唱。
“姐姐是哪里的人?”月旖箫打量着红尾,心里毫无戒备,“一见到姐姐就被姐姐身上的光华吸引,真是奇怪啊!”
“方外之人。”
月旖箫闻言,落寞的笑一笑,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相信了?”红尾不禁笑道。
月旖箫如实点头,红尾笑着摇摇头,“有时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直觉...好了好了,我不留你了,有人正在等着你,回去吧,咱们有缘再见!”
月旖箫回到客栈,只见班月逄正坐在院子里假山前的石桌旁在看棋谱,看到月旖箫走过来,笑道,“你回来了?”
月旖箫停住脚步,心里五味杂陈,静静注视着他,连盈默什么时候从旁边走开都没有察觉到。
班月逄走过来,疑惑问,“怎么了?”
月旖箫摇摇头,仰起脸注视着他,淡淡地说,“我已经联系上家人了...”
班月逄点点头,嘴角微微扯起,“哦,那就好...”“
“...我明天就走。”
“...好,你多小心。”
“嗯。”
那种落寞各自掩藏在彼此眼中,却都是用不以为意的笑容一笔带过。
夜晚,箫声幽幽响起,月旖箫在床上辗转难眠,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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