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第五章
在家里躲了三天，月旖箫再次走进学堂的时候仍然有些忐忑不安，抬眼便往姜释的位置去看，却发现他的位置是空的，眼睛四下搜寻一番，也没有看到姜释人影，心里一时有些担忧。晚了一会，先生来了，姜释仍旧没来，而先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自顾自地讲课，月旖箫心里越发焦急不安，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月旖箫无心听课，眉头微蹙，眼睛一直盯着姜释的位置发呆，而张先生瞧见了，也不提点她专心，只是无奈连连摇头。
放学了，月旖箫还未来得及收拾东西，就听见张子落和许妙磊在讨论。
“诶，你说姜家犯了什么罪，竟然被抄家了？”
“犯的罪可多了，什么欺压百姓，谋财害命，强抢民女都占全了，最要命的是涉嫌通敌叛国。”
“你们在乱说什么？！”月旖箫急忙走过去，恶狠狠地看着二人，“姜家怎么会通敌叛国呢？”
那张子落自小被月旖箫欺负，有些怕她，为难地笑笑，“这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我爹说昨日参姜家的折子堆成了山，陛下震怒，便下令抄家，族中成年男子一律处斩，而女子一律入乐籍，家中六十以上的人流放边疆戍边....我们知道你跟姜释关系好，可是通敌卖国可是死罪，你还是离避嫌别说认识他。”
闻言，月旖箫身子不由得一颤，不由得捂着嘴，心里的震惊怀疑都从他们的目光中得到肯定，究竟是怎么了？只是过了几天而已，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月旖箫冲了出去，月懿旗似乎料到如此，已经在门口等着她。
月旖箫似抓着救命稻草般，用力抓着月懿旗的手，迫切说道，“二哥，姜家的事情是真的吗？”
月懿旗眼眸映着月旖箫焦急的样子，不忍开口。
“带我去姜家好不好？我只远远地看一眼，好不好，二哥？就一眼...”
月懿旗眼里闪过犹豫、无奈，更多是对她的心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带月旖箫上了马车，直奔向姜家。
只知道过了好久，月旖箫才听到车外的车夫的声音，“少爷，小姐，我们到了！”
月旖箫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紧握着拳松开了，颤抖地手掀开帘子，那一刻，心底似乎卷过寒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远处，姜家原来府邸的门匾已经被摘了下来，而黑漆大门的正中央贴着两张交叉的封条，暖风拂过，杨柳春花，却在这一刻愈发让人感觉寂寥萧瑟。
原本是门庭若市，世人羡道，此刻破败如此。
“走吧”月懿旗发声道，随即握住月旖箫掀开帘子的有些冰冷的手，不由心下一惊抬手帮她把帘子放下，温柔道，“箫儿，不看了。”
月懿旗温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月旖箫垂着头，低声问，“二哥，姜释他...”
“他跑了...”
月旖箫眼睛猛然一亮，迫切地看向月懿旗，月懿旗揉了揉她的脑袋，“已经跑了三天了，只要...”月懿旗犹豫了一番，最终是淡淡笑了笑，“只要你不去找他就可以了！”
月旖箫疑惑地想问月懿旗，只见月懿旗摇了摇头，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月旖箫心里祈祷着姜释可以平安逃离，不被抓到。
马车行驶到了月家，刚一下车，管家月伯便笑迎上来，“二少爷、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大少爷正等着两位回来一齐用膳呢！”
月旖箫奇怪道，“大哥今日不需要办差吗？”
月伯还未来得及答话，月懿旗便拉着月旖箫走开，“箫儿走吧，大哥还等着咱们呢！”
走了几步，月懿旗拉着月旖箫的手微微用力，低声说，“箫儿，二哥刚才跟你说的可记住了？”
月旖箫疑惑看着月懿旗，点点头，轻声道，“嗯，记住了！”
进了偏堂，月翊缘早已坐在饭桌旁，看见二人走进来，笑着说，“难得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饿坏了吧！赶紧吃饭吧！”
月旖箫坐下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块鸡蛋，咬了一口就放在瓷碟上，而月懿旗始终紧握着拳头端端地坐在那里，盯着一桌子的菜，并没有打算动筷子的意思。
月翊缘放下筷子，叹息着，“世上最开心的事就是一家人可以一起吃个饭，聊聊天，爹娘虽然不在了，可是我还有你们两个，总算还是一个家...相比之下，姜家，哎，姜释那个孩子也是可怜！现在举目无亲，孤独无依...”
月旖箫正听得动容，忽然，月懿旗冷冷开口道“大哥，钦犯不值得同情。”
月旖箫不可思议地看着无情说着这些话的月懿旗，印象中的二哥一直是那么温暖的一个人，冷酷无情何曾能够与他沾上边，可是今天到底怎么了？
“阿旗，”月翊缘怒视着他，“你忘了，他是箫儿的朋友！”
“箫儿，”月懿旗看向月旖箫，眼神冰冷陌生，“箫儿，你要记住在这个世上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过程是无关紧要，他们在乎的只是最终的结果，结果是对便是对，错便是错，不可否认，也没有理由。”
月旖箫有些害怕看见这样的二哥，缩了缩身子，月懿旗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随即站起来，冷声道，“我吃饱了！”
“他今天不知道犯什么浑，箫儿别在意。”月翊缘不满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安慰着月旖箫，在她的盘子里夹了几块肉，“不过，箫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姜释吗？大哥想要帮帮他，毕竟在朝堂上大哥无能为力，更何况，你也希望他可以平安吧？”
月旖箫点点头，正要开口，蓦然想起月懿旗跟她说的话，只要你不去找他就可以了！
月旖箫心里蓦然生寒，用陌生目光看着月翊缘，摇了摇头。
“真的？”月翊缘看着她，板正她的身子，强迫她看着自己，月旖箫不禁哭出来了，眼泪怎么也抑制不住。
月翊缘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问你了，可是箫儿，大哥问你，你觉得姜释无辜吗？”
月旖箫抹着眼泪，肯定地点头。
月翊缘也点头，随即说，“但是姜家有错，所以他也有错，同你一样，将来月家有事，你也不能幸免，这是你的命。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这一辈子你与月家，荣辱与共，休戚相关。”
月旖箫眨着带有泪花的大眼睛，迷茫地看着他，“大哥。”
“你现在还小，以后会明白的。”月翊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拍拍她的头，“你慢慢把饭吃了，我先走了。”
月旖箫看着一桌菜肴，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就径自回房间，遣散一众奴仆，独自躺在床上盯着床顶，任眼泪滑入耳朵。
最重要的是结果吗？可是这样的话，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错了就是错了，难道一点理由解释都不可以吗？
休戚相关，荣辱与共。为什么要讲这些？
是不是以后哥哥们不疼爱我了，二哥也是第一次这样让人害怕，明天一定要去给他们认个错，这样他们就会原谅我了，嗯，大哥那先不去，万一他问我，我万一真的猜对了怎么办！还是缓几天，嗯，就这样！
忽然，一个黑影靠近她，月旖箫惊地就要叫出来，熟悉的声音立即响起来，“别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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