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酒后同榻玷污清白
独孤寒香款款阁门口，对守卫问道：“赤焰哥哥醉酒，寒冰姐姐来过吗？”
“没有。旗主昨夜戌时才归。”
“你去一趟玉女阁，告诉寒冰姐姐，赤焰哥哥醉酒，至今未醒，让她来一趟。”
“这个……”
“让你去你便去，赤焰哥哥从未醉酒，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得起吗？”独孤寒香微怒。
“是。”
此时寒冰已穿戴整齐，执剑立于阁中回廊尽头，昨夜辗转难眠，只入睡了不足两个时辰，但寒冰眼神凌厉，毫无困意。
晨风微凉而强劲，卷起长发轻舞，衣裙飘飘。昨日漫山遍野的如火芍药和赤焰灼热的目光，刻在寒冰脑中挥之不去，伴随着心头阵阵绞痛。
“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此和你共看百川山海，花月雨雪。”
赤焰目光灼灼，眉目如画。
玄冰剑抽出，对着空中横劈而过，剑风强劲，势不可挡，竟将不远处的石凳劈出一条裂缝。
“什么时候赤焰哥哥愿意同我一道离开玉龙城，我便会在玉香阁留书一封，将以往诸事，尽数写下。”
独孤寒香巧笑倩兮，目光狡黠。
一个转身，剑风自下而上，带着阁中水池中的一串水珠，扬起震碎，化作蒙蒙细雨落下。寒冰微微扬起脸庞，瞬间湿了容颜。
突然脚步声起，由远及近。
“什么人！”
寒冰抬手，有数根冰刺划破长空，直射向来人。
赤旗阁守卫看着数根冰刺距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冰刺后寒冰的目中孤冷，隐隐带着杀意，愣在当场。
寒冰看清来人后，手一挥，数根冰刺转向射入池中，惊起一阵水花。
“什么事？”
“大……大旗主昨夜醉酒，至今……未醒……”那守卫定了定心神方才开口。
“醉酒就让他喝醒酒汤，找我有什么用！”
赤旗阁守卫看着寒冰决然收剑离去，惊得忘了言语：大旗主和教主，这是……吵架了吗？
守卫只得返回，从总厨房要了碗醒酒汤，端至赤焰房门外。
“二小姐，我给大旗主端了醒酒汤来。”
屋内似乎并无声响，那守卫只当是独孤寒香已离去，便推门而入。
刚入门行了两步，就看见一地凌乱的衣衫，稍微一定神，大着胆子抬眼往榻上看去。
恍惚间似乎看到两个人影，守卫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来不及细想，赶忙关上房门退了出去，又将那醒酒汤放于门前，低着头匆匆离开。
榻上独孤寒香香肩外露，仰头望了一眼，复又躺下。听着赤焰在睡梦中叫了一声“冰儿”，她指腹轻轻摩挲着赤焰半露的胸膛，嘴角含笑，低声呢喃：“赤焰哥哥莫急，姐姐一定会来的。”
寒冰回到房中，一直心绪不宁，脑中挥之不去的，总是赤焰的身影和灼热的眼神。说到底，是她有负于赤焰才使得赤焰醉酒。想到此处，她不再犹豫，开门向着赤旗阁走去。
那赤旗阁守卫还在神游之际，看见寒冰的身影飘然而至，心下一慌，忙上前挡住寒冰去路。
“教……教主，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专程跑去玉女阁知会于我，不就是想要我来吗？赤焰呢？可还在醉酒？”
“大旗主还……还没醒……”守卫低着头，正想着该怎样回拒寒冰入内，却见白衣闪动，寒冰已侧身进入阁中。
越过高台，行过回廊，寒冰在赤焰门前看到那一碗醒酒汤，虽心有疑惑，却仍是弯腰端了起来，开门低头进入。
行了两步，地上一件浅绿色外衣映入眼中，寒冰定神一看，是女子的纱裙。她心中一惊，抬眼去寻，却见满地衣衫凌乱，从门口散落至床榻前，甚至还有女子的……小衣。
寒冰呼吸一滞，往那榻上看去，正见赤焰搂着寒香睡得甚是香甜。露出的雪白臂膀，光滑细腻，刺痛了寒冰的双眼。手中石碗再也拿不稳，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而碗中汤汁四溅，洒落在了寒冰洁白如新的裙摆上。
赤焰耳中听到声响，皱眉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脑中混沌一片，眼角瞥见寒冰立于屋中，瞬间清醒了一半。
“冰儿……”
寒冰回过神来，眼睛忙看向别处，然后转身，仓惶跑出。
赤焰这才发现满屋狼藉，而身侧还躺着一人，转头去看，只见独孤寒香以裯裹身，秀发四散，一张俏脸上挂着盈盈泪珠，似有无限委屈。而他自己，衣衫半解，腰带挂在床榻边上，所有的酒意在这一刻全都散了。
来不及它想，赤焰慌忙穿戴好衣服，再也不看榻上之人一眼，疾步追出门去。
“可有看见冰儿去了何处？”
那守卫犹在自责没有拦住寒冰，忙回道：“看到了，教主去往城东了。”
赤焰在城东寻了一刻钟，未曾见到寒冰身影，便向城外玉龙峰上快步登去，全然未曾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个浅绿色身影。
不过半个时辰，赤焰已登至山腰，看着寒冰立于崖边半丈处，周围梅木繁盛，梅叶郁郁葱葱。山风肆虐，吹的林叶沙沙作响。那一袭白衣裙上沾染的汤汁分外显眼，和秀发一起跟着强风舞动。
赤焰快步上前，在相距三尺之际，寒冰豁然转身，抽出身后玄冰宝剑，直抵赤焰颈部。
赤焰只停了一瞬，便欺身上前，寒冰收剑不及，眼看着剑锋划破赤焰颈部皮肤，殷红的鲜血瞬间流出。
寒冰连向斜后方退了两步，收起玄冰剑，怒道：“你不要命了！”
怕寒冰退到崖边脚下不稳，赤焰手微向前伸出。他紧盯着寒冰，眼中明暗交错：“你若真要杀我，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寒冰不愿与其对视，转过身去，淡然开口：“我会去找桥姨和程越，尽快让你们完婚。”
“完婚？谁和谁？”赤焰的声音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颤动。
“自然是你和寒香。”
“不，我不愿意！”赤焰决然道。
寒冰印象中，这是赤焰第一次对她如此决然地说“不”，她记得以往不管自己说什么，赤焰总是站在她身旁，对她说，“好，我陪你。”
终是自己先负了他。
寒冰缓缓转过身来：“你和她已有肌肤之亲，你不娶她，还能让她嫁给谁？”
“我……我不记得了。我醉酒前明明是和黄云在一起的，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就等到成亲之后，慢慢想。”
“不，我不会和她成亲的！我要娶的人，只会是你。你若不想嫁，我终身不娶便是了，但我绝对不会娶旁人！”
赤焰语声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心底蓦然有一丝悸动，寒冰压下那份悸动，向赤焰问道：“寒香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和你赤身裸体躺在榻上，你不娶她，却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我……我愿自断一臂，以偿寒香清白。”赤焰说罢，抬起右手握紧，猛然向左部肩膀处击去。
“赤焰哥哥不要！”独孤寒香此刻顾不得再躲藏，着急地向赤焰奔来，却因相距甚远，眼看着赤焰右拳将要击到肩膀处，急得掉出眼泪。
寒冰抬手震碎外衣衣袖，化作一条白练缠上赤焰手腕，直到独孤寒香扑上来，紧紧抱住赤焰的肩膀，护着他的手臂，方才收起白练。
“赤焰哥哥，你不要伤害自己，我要你好好的！我的清白不重要，你不想娶我也没关系，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你只要好好的我就很欢喜了……”独孤寒香抱着赤焰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赤焰不语，只是望着寒冰。
寒冰冷冷的看着独孤寒香，她想不通一个人如何会有两副不同的面孔。听着独孤寒香哭声越来越大，只感觉心烦意乱。
“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若想成亲，尽早通知桥飞雪和程越。”说罢负手离开，不再看他二人。
寒冰下山时，山风正盛，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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