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花开满城大婚之日
四月初八卯时,晨光微曦,空中弥漫着散不开的花香。
寒冰听得院中有些许脚步声,掀开大红的衾被起身下榻,带着一丝倦容披了外衣打开房门,一时呆住。
院中白旗女子几十人,腰间均系着绛色丝带,正有条不紊地往正厅中布置物品。
见她起身,站在门外等候多时的白露即召人端水进房,布置饭菜。
寒冰看了一周,不见红梅身影,便问白露:“红梅呢?你怎么不去照顾赤焰?”
“红梅被大旗主叫去了,今日大旗主繁忙,暂不能陪伴夫人,让我来随侍夫人左右。”
“他该不是怕我大婚之日跑了吧,让你来看着我!”寒冰笑着,用清水洗了脸,又去梳妆台前梳发。
白露忙上前接了她手里的木梳,为其梳发,口中应道:“夫人说笑了。夫人若是有心逃婚,白露也拦不住啊!”
寒冰未置可否,又问:“他双腿可有碍?”
“夫人放心,已有新骨生成,短时慢行无碍。”
“红梅办事不如你稳妥,我这处并无旁事,你还是去赤焰身边照看一二吧。”
“除了红梅,今日白月旗主也会一直跟在大旗主身边,夫人不必担心。”
寒冰颔首,放下心来。待用过早食,有白旗女子鱼贯而入,将屋中家什桌案俱以红幔相铺,更有红枣、花生、栗子、果酒被接连端入。
寒冰看着她们忙前忙后,觉得自己站在屋中着实有些多余,遂往东偏房行去,然东偏房中空无一人,并无赤胤与奶娘的身影。
“大旗主已将少主送往程越旗主处,明日方送回。”白露在她身侧解释。
“这……我是不是该找点事情做做?”
大婚之日,院中数十人步履匆匆,只有她无所事事,让她心里莫名升起几许紧张。
“夫人若无趣,可以去城中转转,今日天朗,芍药开得正好。只要未时回来替换喜服即可。”
左右无事,寒冰便出了阁门四处闲逛。春暖万物,城中各处芍药迎春而开,红艳似火。更有各色蝴蝶飞入城中,随风而舞,凭添几分亮色,是玉龙城从不曾有过的景象。
寒冰见道路两旁尽是芍药,连绵不绝,或含苞或盛放,花香浓郁幽香,不禁感叹:“这人,莫不是又搬空了几座城,购了近万株芍药吧!”
脑中依稀记起他于白龙岭倾万株芍药,含着灼灼目光,向她求婚之举。时光荏苒,花开如旧,又是一岁光景。寒冰低头浅笑,幸好物是人在,余生可待。
白露微微笑道:“这城中芍药布满各处,需得登高而观方才悦目。”
寒冰眼眸一闪,即带着白露往玉龙峰而去。一路拾阶而上,待到山腰,回眸一看,从城北到城南,整个玉龙城被火红的芍药铺满,如火如霞。在春日暖阳下,芍药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寒冰一面欣喜,一面惋惜:“这有名的石城都被他装点成花城了,不知又浪费了多少银子。”
“能得夫人一观,赏心欢喜,便不是浪费。”
寒冰不禁笑道:“你和赤焰呆久了,这说话的腔调都快一样了。”
吓得白露脸色一变,连忙垂首:“白露不敢。”
寒冰摆摆手,不甚在意,随口一问:“这满城都是,有多少株?”
“律旗主说,有四万多株。”
“四……”
寒冰震惊结舌:这人……莫不是疯了吧!这般奢华,程越心里指不定又要记我一笔账。
虽是怨其奢华,然花开满城,斗色争妍,令人赏心悦目。寒冰在山腰伫立良久,直到日上中天,照得身心和暖,才舍得同白露下了玉龙峰。
下山后,寒冰嗅着满城花香,随意在城南一处吃了些午食,方返回赤旗阁。
是时午末,春光如海。赤旗阁上下喜色满院,院中地上铺满大红的绒毯,檐下亭前挂满灯彩,更有一顶喜轿停在主屋前。
“这这这……这人果真是疯了吧!”寒冰快步走近,看着那顶喜轿再次瞠目结舌,“我又不是从别阁而来,一阁之中,从主屋到主厅,几步路的距离,他搞一台轿子做什么!还没坐稳呢,就要下来了!真是个疯子!”
“我没有疯。你若不喜,我让人撤下便是。”
呃……
寒冰回头,只见赤焰一身喜服立在偏房门口,眉目如画,面若冠玉,雍容闲雅,温文尔笑。和煦的日光洒在他周身,晕了一层金色,彷如画中之仙,只一望就再也挪不开眼。
顾不得尴尬,寒冰忙上前扶住他,语带担忧:“怎么现在就站起来了?可有不适?”
“没有,一切都好。”赤焰伸手扶摸着她面颊,“去换喜服吧,快到吉时了。”
“好。”寒冰应着,回到房中。红幔如火,屋中已是另一番景象。
白露取出重新缝制的喜服帮寒冰替换,又召人为其挽发梳妆。
暖日西斜,寒冰看着镜中之人螓首蛾眉,眼含秋水,肤若凝脂,齿如含贝,青丝尽挽。面上只略施粉黛,朱丹点唇,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想及今日起,便要与那人同榻入睡,执手到老,凤凰于飞,不由得心中激荡,面上泛起绯色。
她三穿嫁衣,唯此次此时方有将为人妇之喜与羞。余生漫漫,但她毫无忧虑,会有一人伴她左右,同她共度,为她思虑周全。
有喜乐声响,白露为她盖上喜帕,将她牵出门外,往正厅行去。
不是要坐轿吗?
寒冰心中诧异,透过薄薄的喜帕四处看了看,院中门厅若市,人声不绝,竟已不见喜轿。
正厅近在眼前,她看到那人笑若春风,正朝她伸出手来。
她禁不住抬起手与他相握,心如潮水般一层层涌来,汹涌澎湃。
赤焰带着她往厅中走去,因顾着他双腿,寒冰行得极慢。厅中人影攒动,多见熟悉脸孔。
两人终在众人见证下,完成了三拜之礼。
是夜,清风吹晚,红烛静燃。
寒冰盖着喜帕等得昏昏欲睡,仍不见赤焰进房,又兼腹中饥饿,她摸到衾被下有红枣等物,便不时摸出放入口中吃尽。
有推门声响,她立刻将手中红枣掩在衾被下,正襟危坐。却见来人乃是白露,手中提着食盒,心中不免有气,将头上喜帕一把扯下。
“赤焰人呢!这都什么时辰了,我现在又困又饿,他还不回来!这成亲一事,到底是麻烦!”
白露将手中食盒放在桌案上,将其中饭菜端出,向寒冰解释:“大旗主被青遥教主和南宫前辈等人拉着饮酒,抽不得身来,让白月旗主先带了饭食给夫人用。”
“他不是不饮酒了吗?”寒冰撇了撇嘴,走向桌案。
“今日不同往昔,怎么也要饮一些。”
“骨伤未愈,让他少饮一些。”寒冰举起筷箸,又道,“给我备水吧,我等下盥洗,不等他了。”
“是。”
寒冰用了饭食,即脱了喜服沐浴洗漱,赤旗阁她住了许久,亦如往常,只随处可见的绛色昭示着今日大婚之喜。
沐浴过后,赤焰仍未归来,她将被衾下的红枣等物拂落,盖着鸳鸯喜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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