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为了能快点到达,阿秀超了条小道,小道到处的泥墩子,脚下一会深一会浅的,被陈宇抱在怀里的张悦颠的有些不好受,整个人又疼又晕的。
阿秀把他们领到的地方正是村门口的那个小卖店,小卖店不大,站在门口都能一览无余,绿色的大铁门敞开着,东西玲琅满目的,阿秀的母亲坐在一排玻璃柜的里头嗑着瓜子,看到打头的阿秀就开始嚷嚷:“你这丫头跑哪去了?你爸刚还到处找你呢!”
自己喜欢的人还在后头眼瞅着,阿秀一下子有些恼:“你们这又没啥事盯着我做什么?”
她转过身,手对着店门口的摩托车说:“车在那,宇子哥你赶紧的。”
那摩托车不同于那些纨绔子弟骑的那种造型拉风,声如雷轰的摩托车,而是电影《失孤》里刘德华骑的那种很老式的摩托车。
阿秀的母亲神秘兮兮对着阿秀招了招手。
“那瓜娃子是老陈家的那个?”
阿秀趴在玻璃柜台上,跟母亲咬耳朵:“对。”
她母亲嗑着瓜子的手停了下来,用手肘撞了撞她,笑的一脸揶揄:“你小时候老喜欢跟人屁股后头跑了,到现在了还没改呢。”
阿秀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抓了一把柜台上放的瓜子,声音急冲冲地:“您咋的瞎胡说呢。”
阿秀母亲笑没了眼,抬头向着对面捣鼓摩托车的陈宇道:“宇子得空到咱家吃个饭,这都好几年没见了。”
陈宇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后来发现车钥匙也没有,又立马返到阿秀旁边:“何姨,车钥匙呢?”
阿秀母亲听闻弯身就在柜台里头翻了翻:“你这匆匆的干啥去呢?”
陈宇:“我这朋友被山上的野狗给咬伤了,我得带她去镇里的医院。”
阿秀母亲把钥匙给了他,听到朋友两字下意识往对面看去,前面由于角度的问题,她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还有个人,这会才发现还有个女的坐在摩托车后座,穿着一身运动衣,埋着头也看不清模样。
陈宇道了声谢。
阿秀母亲也不知怎么了,态度开始变得有些冷淡:“回来时记得加满油。”
陈宇一愣,点了点头:“应该的。”
阿秀在旁气恼地拍了拍她妈的胳膊:“妈,你这是做什么呢?”
陈宇已经重回到了摩托车面前,阿秀母亲哼了哼:“我的傻闺女,你这可是为别人做嫁衣。”
陈宇把摩托车调了个头,那摩托车后头的姑娘头侧着靠在他背上,正好露出半边脸,精致小巧,皮肤细白,而那耷拉在腿上露出来的一节手腕在黑色的运动裤衬托下更是白的扎眼。
陈宇坐前头,五官俊朗,一身运动装把他衬托的愈发修长,这组画面俨然就是海报上的俊男美女图,养眼的紧,就连摩托车都变得具有复古感了。
阿秀登时红了眼眶辩解道:“小悦姐只是宇子哥的同学。”
阿秀母亲俨然不屑:“还同学,你见过几个人带女同学到家里的,更何况你没看到人宇子多紧张他那同学,就你还上赶着把摩托车给借人,要我说就算现在没什么,保不齐到时候就有什么了,人姑娘长那么漂亮,你这边矜持着,谁还看得上你呀。”
阿秀跺脚,眼泪给倒豆子一般落了下来:“妈!他俩就是同学,要有什么早就有什么了。”
阿秀母亲极其敷衍,但嗑瓜子的动作倒没落在:“嗯同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傻闺女。”
阿秀手里本来还抓了把瓜子,这会也没心情吃了,啪啦就给抖落到柜台上,坐到了屋外的小板凳上。
____
好在陈家村里镇里是最近的一个乡村,没骑半个小时就到了,张悦跟在陈宇背后挂号、找科室、消毒、包扎,打针。
这边的医院年代都有些许久了,上墙的白色瓷砖都已经泛黄了,角落里也到处结了蜘蛛网,大厅人声嘈杂,平时的张悦骨子里的清冷在这时都削弱了几分,开始依赖起了陈宇来,这也算是一个很奇妙的变化。
可就在进行最后一个步骤的时候——打针,张悦当下脸色都给变了,拽着袖子都不肯撒手,孩子气极了。
这样的张悦在陈宇心底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直以来在他映象里她都是有许些清高,待人疏离而有分寸,从没像这般因为害怕而变得委屈巴巴的。
打针的护士是个颜控,按照平常一个成年人打个针这么紧巴的话小护士早就不耐烦了,可对方小姐姐长得实在太美了,连皱个眉捂着手臂的样子都是美的,搞得她都有点紧张,干站在那边僵持不下去。
张悦自小就是富养出来的女儿,营养几乎从没给拉下过,以至于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加上皮肤敏感,痛感也比常人要严重,因此她一直都很怕打针。
两个人这边僵持着,那边陈宇也开始变得紧张兮兮的:“很痛吗?那有没有止痛药或者麻药?”
小护士掀了掀嘴角隐隐有些抽搐:“打针哪有打麻药的?”
张悦有些丢脸的捂住了眼睛,可那边小护士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准备好了,索性就一鼓作气就给扎了进去,顿时疼得她泪花都给飙了出来。
小护士把针拔掉后还在感叹,美人就是美人,连泛泪花都是好看的。
“好了好了……”
陈宇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上前就帮她按着棉花,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色。
张悦吐纳出了一口浊气,有些虚弱的问道:“打完这一针以后就不用打了吧?”
陈宇抿着唇看着她不说话。
顿时心里生出了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有五针。”
张悦舔了舔嘴皮,声音阴测测地:“我们去把那条狗宰了吧。”
陈宇:“……”
出了医院两人如果现在赶回去的话,肯定是赶不上中饭了,加上上午吃的少现在两人的肚子也都饥肠辘辘的,为此陈宇打了个电话回去跟他爷爷奶奶说明了情况后,两人就打算在县里解决。
他俩说起来也是难兄难妹,陈宇的脚刚好,她的脚又出事,没办法这一路都是由陈宇全程代劳。
脚部的伤口消了炎包扎了后倒没之前那般痛了,张悦也假装客气起来了:“幸苦你了陈先生。”
陈宇把背上的人往上颠了颠:“不客气,这是应该的,那么,张女士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张悦想了想:“我对这里可不熟,陈先生你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吗?”
陈宇也拿不定主意:“那真是让你失望了,陈先生对这一片也不熟。”
两人这一来一往极其正经的对话不禁惹得张悦趴在他肩上笑:“那完了,张女士要饿死在陈先生手里的。”
说完这句话张悦就失了神,现如今离第一次看见陈宇的时候已有三、四个月了,开始的他沉默、自闭、绝望,现如今虽不能说开朗健康,但也不会再缄默不语,成天关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甚至偶尔也会配合她开起玩笑来,虽说他对于外界的接触甚少,可也是个不错的过程。
陈宇带着她瞎走,正穿过一条街,来到一条小巷子内,这条小巷内倒有不少吃的,顾客大多都是学生,看来这附近就是学校。
陈宇停了下来:“吃什么?”
张悦看了看,突然指向了一家小馆子:“吃面疙瘩吧?”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发现,没想到在南方的这么的一个小巷子也能让她看到面疙瘩的存在。
陈宇:“面疙瘩是什么?”
张悦的腿晃了晃:“你吃了就知道了。”
这个叫‘面疙瘩’的馆子位置倒不大好,在小巷最偏的一个位置,学生吃东西基本上都集中在巷子入口处,而这个面馆倒显得意外冷清了。
面馆虽说看上去有些年了,但里头却收拾的很干净。
陈宇自然是乐意呆在一处清静的地,不过还是再问了句:“你确定这家?”
毕竟相较于前面几家火爆的店面,这里实在有些冷清的过分。
张悦拍他肩膀示意他把她放下来:“就吃面疙瘩。”
里头的一个大叔看陈宇望着其他家,连忙道:“我们这家就是地段不大好,一般来我们店的客人都是常来的。”
说着就问里头正在吃的两个女学生:“你们觉得味道咋样?”
对着门口那个方向坐着的女学生看到他俩,双眼亮了几分,接着笑着竖了大拇指:“我经常来的,老板啥时候能给个折扣啊?”
那老板笑得眼睛都没缝了:“你们下次多带几个人来,我给你们免半。”
女学生打了个响指:“好嘞。”
张悦和陈宇寻了个比较靠外的位置坐下,陈宇用卫生纸搽着桌子小声嘀咕:“怎么跟俩托似的?”
张悦有些好笑:“你对这家店意见还挺大的?不过,你真没听过面疙瘩吗?”
陈宇摇摇头:“听着就不好吃。”
张悦双手撑着下巴,心情不错:“面疙瘩是北方那一带的面食,我外婆是北方人,小时候过年回外婆家的时候,她就会做好大一碗给我们几个小孩吃,我堂妹尤其喜欢吃,每次吃完了自己的还抢我的。”
陈宇很是不屑:“你那是回忆加分。”
两人说话间面疙瘩就就上桌了,陈宇用筷子拨了拨碗里东西:“这不就是面坨。”
面疙瘩是用面粉加蛋和成面,然后随意捏成一个个,扔近沸腾的锅里,加青菜西红柿等佐料煮成。
张悦把筷子掰开,夹了一个也没管烫不烫就咬了一口:“还成,你觉得怎么样?”
眼前的张悦正歪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哪怕到了舌尖的‘不怎么样’的几个字都给吞入了腹中:“还可以。”
张悦笑弯了眼睛:“我就知道。”
恍神的功夫里不禁让他想到了,烽火戏诸侯里,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几次点燃烽火台,真正是让人神飞魂灭了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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