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陈宇看她不说话,还以为她真的又不要他了,当下就气红了眼,反扣着她的手臂,眼看着又要咬下去,就被张悦扭开,反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坐在他大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场景如今立马扭转了过来:“又想咬我了是吧?你是不是属狗的?”
二话不说抓住他的小手臂就咬下去,咬完后看着一排牙印满意地放下了,点点他的胸口,也是恼极了:“谁丢下你了?那接你的是谁?是你爸妈,你爸妈要接你走,我能不同意吗?你看你来找我我有把你赶走吗?我还不是把你领这来了,你说我又丢下你,我哪个字眼说要丢下你了?我不就是想让你跑个步嘛。”
可真是一根筋。
陈宇的毛虽说是被撸顺了,但还是很不服气,头撇在一边没有讲话。
张悦坐回了沙发上:“起来,你头发还湿答答着,等会把沙发弄湿了。”
陈宇倒也乖乖坐起来了。
张悦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下也拧巴成了一团,低低地叹了口气:“陈宇我没有不要你,只是那个情况下我想让你获得更好的治疗。”
陈宇重新坐了起来后,原本往后梳的头发全耷拉在了前面,眼睛也被遮住了,由于身高原因,张悦不得不跪坐在沙发上才能于他平视,她扒拉开他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这样,下次你父母再来了,我说什么也不会再把你交出去了,你说行嘛?”
陈宇的眼睛很好看,具体是什么形状的眼睛她也没研究过,睫毛很长也很浓密,虽说因病的原因蒙上了一层阴翳,但同时也让被对视的那一方,产生心软的情绪。
张悦伸手捻了捻他湿漉漉的发梢:“你在这坐着,我给你拿吹风机。”
给陈宇吹头发的过程中倒是很安静,像是在做无声的妥协,空气中除了手指的摩挲声和吹风机“呼呼”声,就别无其他声响了。
午后的燥热令人昏昏欲睡。
张悦最后替他梳顺了头,发现头发已经快到下巴了,跟零几年流行的非主流差不多,正考虑跟他剪头发。
“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救了你的命,不然你怎么就对我这么不抵触呢?那些护工给你剪个头你都不让。”
陈宇面无表情:“傻。”
张悦:“……”
也不知道是谁傻。
张悦当然没有剪过头发,但为了让陈宇对她有信心她也没说出来,思前想后,她运用上了《失恋33天》里剪头发的妙招,到厨房找了个和陈宇脑袋差不多大的工具,扣在他脑袋,‘咔嚓’几下一圈就剪了下来。
把东西拿掉后,张悦立马放下剪刀:“我去下洗手间。”
等到了洗手间她再也忍不住,挠着墙憋着声笑了起来。
抬头等恢复面无表情的时候,脸僵了,同时也在镜子了看到另一张完全僵掉的脸。
……
陈宇气得两手捏住她的脸两边开弓:“丑死了。”
张悦一本正经:“很可爱啊,我蛮喜欢的。”
那样剪的后果,就是头上像是被扣了一只碗,也是她们小时候经常说的马桶盖头。
陈宇狐疑地看了看镜子:“真的?”
张悦:“这么可爱的样子,你看我都忍不住一直看,心情变得很好。”
没错啊,因为太搞笑了。
陈宇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有些红红的,倒也没再说什么,放下拧着她的手,就放过她离开了。
忍不住一直看啊……
张悦再次接到陈宇父母的信息是在次日早晨,而短信的内容正好解救了当下她的窘迫。
这房子说到底是张悦和胡悠悠一起租的,这几天她不在陈宇可以住着,但她来了,张悦总不可能把陈宇赶出去吧。
短信里除了给张悦转了二十万元的照顾费以及陈宇的生活费外,还有一间房子的地址,以及钥匙位置。
张悦到底不是什么玛丽苏圣母,她平日虽说工资不低,但工作前跟在父母身边,生活质量一直很高,以至于工作了倒是过得有些拮据了,这二十万她倒也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陈宇晚上是睡在客厅沙发的,这刚进入夏天,虽说电风扇是调到最大的风,但还是很热,而他却依旧把头埋进被子里睡。
张悦用脚放在他的肚子上揉了两圈:“醒醒……”
陈宇这才把头伸出来,跟头小狼狗似的,眼睛湿漉漉的,一脸茫然地看着正上方的张悦,昨日吹好的马桶盖头,现在正乱七八糟的翘着。
这大早上的就让人母性泛滥啊……
张悦清了清嗓子:“今天我就饶过你不跑步了,但我们今天有别的任务要做。”
陈宇:“?”
“搬家。”
“?”
张悦边说边走向厨房:“左右你都得起来就是了。”
她也想好了,虽说是搬到陈宇那去住,但这边的房费还是跟胡悠悠一起缴,说到底也是她理亏,毕竟突然走掉,胡悠悠到哪去找舍友,更何况她终究还是要回来的,就当是出差公办。
幸运的是陈宇的住处离医院还挺近的,开车过去十分钟也就到了,这也难怪陈宇能找着医院。
陈宇的家是在一处普通的小区内,栋与栋之间接连紧密,只有数十米的间距,每栋前皆栽有桂花树,这时桂花叶已经被新叶替换了一遍,远远望去一片翠绿,在阳光下衬得更加苍翠欲滴。
房子是在四楼,钥匙放在花瓶底下,她挪开就看到了。
看着张悦一系列比到自己家还熟悉的样子,不自觉有些吃惊。
张悦戳戳他的手臂,打趣道:“其实我以前经常趁你不再溜进你家。”
陈宇变得有些古怪。
张悦因为也是暂住,东西自然带的也不多,就一行李箱。
张悦:“你房间在哪?”
他指了指右侧,也就是客厅前面的那个房间。
张悦点了点头:“那我就住旁边的。”
陈宇的家两室一厅,整体风格偏暗沉,除了黑白灰倒找不出第四种颜色了,是这几年流行的性冷淡专修风格,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这并不利于病情的治疗,他更应该选择暖色调的专修风格。
张悦住的是一间客房,看的出他家平日不来什么客人,以至于客房的物件少的可怜,除了必备品桌子、凳子、床和衣柜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一目了然。
行李箱搁置在床脚她就出去了。
陈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悦走过去拉了个小凳子坐到他面前。
张悦手撑着下巴,有些严肃:“你家这个地址是你父母给我的,从现在起我又将是你的主治医生,同时为了能营造一个双方和谐的治疗状态,我希望你能尽全力的配合我。”
陈宇没有犹豫:“行。”
从现在起他的命运只与她有关,他将把他的信任全权交给她,如此赤忱如此毫无保留。
张悦没由来的松了口气,笑了笑,那眉眼弯弯的,明艳四方,足以慑人心魄。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笑起来根本就不给人留活路。
晨跑的计划也要逐渐步上进程,虽说陈宇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到底也乖乖跟着去了。
晨跑的目标是三公里,绕着小区周围跑跑,夏天天亮的早,这才六点整太阳就挂了半边,随着云卷云舒,阳光时有时无的。
出来看到有阳光陈宇就开始变得满脸不情愿,小碎步的走在后头,一张俊脸皱成了包子,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张悦穿着一身短袖薄卫衣款式的运动衣,双手插兜:“快点到前面一栋我就开始记数了,你别磨蹭。”
陈宇在那犟着。
张悦无奈的又走回到他的面前:“你昨天可是答应过我的不能反悔的。”
看来是要哄的。
她微微踮起脚,捏捏他的耳朵:“会运动的男性最帅了。”
有些生硬,但效果不错。
等张悦再次迈开步子的时候,后面的步伐也跟了上来。
她算是摸清他的门入了,吃软不吃硬,要顺着毛摸,最爱被人夸,最怕人在面前哭。
等到了后面的一栋,张悦打开两人的手机app开始记数,因为是长跑,张悦倒是不疾不徐的慢跑着,而陈宇则是快跑,许是以前在部队里保留的习惯,没多久两人就拉开了一大截。
虽说才六点,小区里也许多人陆陆续续的出门了,有买菜的阿姨、有打太极的大爷也有和他们一样晨跑的人,倒也安静惬意。
很快陈宇的路程就跑完了,转眼就躲到了一处阴凉的地方等她。
张悦撇撇嘴,看了看qpp,还有一公里才跑完,咬了咬牙加快了点速度。
等张悦跑完时,太阳已经完全挂了出来,远远看去像烧着了的的火球,气温也逐渐上升。
陈宇瞅着她跑过来,递过水,嘟囔着:“可真慢。”
张悦接过他的水:“嘚瑟。”
瓶盖是拧开的,张悦仰头就喝了一大半,跑了半天张悦的脸色变得很好看,白里透着红,汗水顺着两侧不停的流下,一昂头一头汗水顺着下巴流向锁骨,锁骨好看极了,像两只欲要展翅的蝴蝶。
陈宇坐在的是一处休闲区的亭子下面,两条长腿随意地摆放着,上身靠在圆桌上,头发还是令她折腾出来的马桶盖头,虽然过了那么久他的汗已经干了大半,但发梢还带着点汗水,粘到了一块,加上五官深刻,衬得他愈加清朗俊逸。
这时有个晨练的大妈在他俩对面坐下,笑嘻嘻:“你俩看着挺面生的是不是刚搬来的新婚夫妇呀?”
张悦有些尴尬:“不是的。”
那大妈在空气中摆摆,显然把她的尴尬理解成了害羞:“我懂得的我懂得的。”
张悦:“……”
大妈:“这小两口可真好看,男的俊,女的美,以后的小孩肯定更好看。”
张悦:“……”
越解释越乱,不过她倒也没往其他地方想,对她来说陈宇仅仅只是个病人而已,更何况此时的他在她眼中与其说是个成年人,不如说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
假期里的最后一天胡悠悠回来了,张悦奉她胡大小姐一声命令,便立马到机场接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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