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坑杀(2)
朱挺之坐在堂上,正在观看堂下家丁操练,近百名家丁自秋收农忙完后,已经集中操练了快两个月了。 朱挺之脸上却满是忧色,生怕失败祸及家族。
正在此时,仿佛印证了朱挺之心中的担忧,村中升起几缕黑烟,紧接着便是一阵击竹声,随着村民大喊“走水了,土地庙和朱老三家走水了,大家快来救火呀。”堂下家丁听到呼喊着也有些混乱,有的甚至扔下手中兵器想要出门去救火。
“慌什么,乱伍者死不知道吗?皮痒了想吃鞭子吗?”朱挺之大声喝道,家丁听到吼声,赶紧站直。朱挺之转身对管家说:“朱三家旁边便是粮仓,只隔一条过道,看这火势不大,你带二十人去救火。”
可惜为时已晚, 朱家庄村前,朱挺之心已经凉了,外面的敌军甲胄齐全,十二尺的长槊密密麻麻。数量虽然不多,最多不过两百人,但虽没有什么举动,但一股肃杀之气已经扑面而来,显然都是百战之余,那吕方留下镇守丹阳的精锐都在这里了。自己这边那些家丁虽然未曾见仗但一个个眼中已满是胆怯之色,只怕一交兵就会弃兵逃走,也没有办法,手下这帮家丁虽然操练不少时间了,可都没见过真章。
朱挺之挥手让副手走过来,低声吩咐让他带领还没上墙的四十多家丁退回朱家宅院,那朱家宅院远比这前村围墙高固,他准备一旦抵挡不住便退回宅院坚守。
正在此时,对面敌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通鼓声,随着鼓点声一排排敌军开始缓步向前,一排排长槊斜指向前方,正午的阳光照在锋利的锋刃上,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一阵阵的鼓点声仿佛敲在守军的心脏上,许多村民的脸色变的惨白起来,有的人还鬼鬼祟祟的回头找逃跑的路。当第一排进攻者离围墙还有百步远的时候,鼓声突然急促的响了两通便停住了,士卒们也随之停住了脚步,队伍中的陈平舔着干裂的嘴唇,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示意旁边的亲兵让弓弩手上前。
陈平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这是他第一次单独统兵出战,虽然对手不过是些乱民,不过他很珍惜这个机会,看着前面的六十名弓弩手开始向围墙后的敌军射击,都长首先向斜上方射了两箭,待到准度差不多了,后排的士卒们开始根据都长的斜度调准开始放箭,大部分箭矢都落在了围墙前后的地方,大部分只有一件布衣遮身的守军开始有人伤亡。
这时不远处一名村民大腿上中了一箭,疼的在地上翻来滚去,发出刺耳的惨叫。旁边的邻居终于无法忍受在那里白白的挨射,转身向村内跑去,旁边的人们也有些乱了,眼看守军就要垮下来了。这时不远处一名村民大腿上中了一箭,疼的在地上翻来滚去,发出刺耳的惨叫。旁边的邻居终于无法忍受在那里白白的挨射,转身向村内跑去,旁边的人们也有些乱了,眼看守军就要垮下来了。朱挺之抢过旁边亲兵的长矛,猛地一下向逃跑那人背心掷去,那汉子立刻被刺了个对穿,倒在地上,口中鲜血涌出,还双手向自己家方向爬去。刘奉上前一脚踏在那人背上,一刀枭下首级,一把扔到众人面前,对四周吓得目瞪口呆的庄丁喝道:“后面就是你们妻小庐舍,还能往哪里逃,让蔡贼攻进来,你们妻儿能够这般死去便是祖宗保佑了,莫非你们逃回家中还能靠那两扇破门守住不成。”说话间一支羽箭擦过朱挺之的脸颊,顿时划过一道深深的口子,深可见骨,顿时鲜血染红了半张脸,那刘奉倒也硬气,俯身拣起那只羽箭,一把折成两段:“生死乃天定,若老天要某今日死在这里,逃又有什么用,若命不该今日死,何不奋战到底,死中求生。”众人见首领这般血性,也将害怕抛去脑后,纷纷转身靠在墙头,等待蔡兵上来死战。
陈平见都射了五六排羽箭了,中箭的庄丁少说也有四十来人,那些人大半没有盔甲遮盖,挨着便是非死即伤,却无一人脱逃,不禁啧啧称奇:“这朱挺之倒也是人杰,一帮种田的泥腿子拿根木矛便让他约束成伍,可惜今日失了先手,否则倒是麻烦了。”
随着鼓声,士卒们分成三个方阵快步向前冲去,猛攻寨门,第一排的举起盾牌,弓箭手们坠后了三十步远跟在后面,范尼僧统领着他们担任预备队。待冲到约五十步远的时候,开始有人从围墙伸出头来开始放箭,留在后面的弓箭手上前射杀围墙上的守军,由于这围墙上没有女墙,后面也没有箭楼,上墙头的庄丁们毫无遮挡,一个个从墙头落了下来,但守军如同着了魔一般冲上去射箭,一开始没什么效果,但随着距离的靠近,开始攻城方开始有人中箭倒下,待到离院墙只有二十步远的时候,鼓声突然紧了起来,几乎听不出点来,连成了一片。那三个方阵的士卒放平了长槊冲了上去,飞快的便到了墙根脚上,锋利的长槊立刻便将墙头的那几个守军扎成了肉串,方阵中六七个壮汉抬着一根铁头木桩开始猛烈地撞击寨门,那寨门不过比四五层木板叠成,连铁皮都没包,立刻就在木桩的撞击下发出可怕的哀鸣声,不过六七下便被撞开了个大洞,守军从洞中射出一箭,射中一人的肩膀,伤了一人,士卒们顿时大怒,四五根长槊立刻从中通了过去,门后立刻一片惨叫,鲜血喷了一地。木桩又撞了两下,中间那个寨门终于变成了一堆碎木片,轰然倒地。士卒们发出欢呼声,扔下木桩,准备冲进去追击逃跑的敌军。
“太好了,赢了!”陈平击掌欢呼,在他的想象中,接下来就是士气崩溃的守军逃走,然后衔尾追击,能不能抓贼首活口的问题了。没想到那些庄丁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向攻破寨门处扑来,反而一下子把准备不足的士卒们打得有点措手不及,后退了几步。正在此时,军中一人猛地大喝一声,奋起双臂一槊砸在对手的脑袋上,那人臂力本就雄浑,长槊又是重兵器,竟将对手的脑袋砸入了胸腔中,庄丁们毕竟这刀枪见红的情景见得少了,不觉得后退了几步,那汉子随手弃了长槊,从旁边那人腰间拔出横刀,再拔出自己腰间那把,双手舞成一团白光,冲进敌阵去了。后面的蔡兵们被一群素来瞧不起的庄稼汉打得连连后退,本就十分窝火,此刻更是发一声喊压了过去,庄丁们虽然十分顽强,毕竟兵甲远不如对方坚实犀利,武艺组织更是远远不如,为首的几个最勇敢的被砍倒后,后面的便发一声喊,向自己家逃去。
陈平踌躇满志的站在寨门处,脚下满是被寨门碎片,不远处散步着二十多具尸体,伤口基本都在背上,这些都是刚才破门后,逃走时被追杀的庄丁。右边的墙角蹲着三十多名被俘虏的守军。攻破寨门后,他就让刚才留在身边担任预备队的弓箭手们持了刀剑来追击敌军,主力留在寨门处休息一会儿,反正也不怕也是绝地,若叛贼顽抗最多放一把火把全村烧光也就是了,只不过这样士卒苦战一日没有战利品赏赐会有怨言罢了,此时也顾不得了。陈平正准备下令士卒们起身继续进击,却看见前面跑过来一个人,看衣甲是自己人,口中大喊着什么,依稀是:“大胜!大胜!”过一会儿跑进了,那人躬身行了一个军礼,喘息着喊道:“陈校尉,我军从后村上岸,历经苦战,阵斩贼首朱挺之,取首级以示贼,叛贼望风而降,此时已全部就擒,缴获兵甲钱粮无算,大喜呀。”
陈平听了大喜,几欲跳了起来,猛然想起自己身为一军之首,须得自重,这才忍住了,深吸了口气说道:“胡义成这小子果然不错,没丢脸,俘虏和首级都在哪里,快快带我去。”
陈平转身对身后将佐说:“让士卒们休息一下,饱餐一顿,马上向下一个庄子进发。”
后面将佐见他满脸铁青,那里还敢抱怨辛苦,只得唯唯应诺,只有副将问道:“这里还有数百俘虏,他们庐舍皆毁于我辈手上,此时不过迫于形势而已,一旦离去,只怕又会从贼,何不全部坑杀了。”
陈平想了想答道:“那倒不必,将精壮全部编入我军,以作前驱,他们家小妇孺全部关在那大宅院中,留下二十精兵把守,告诉他们若不死战赎罪,就一把火全部烧死。”
一干将佐听了陈平的话,纷纷打了个寒战,腹中暗想:“这陈校尉心肠好生歹毒,只怕是从朱将军那里学来的,还好如今在他手下。”
陈平挥手让身边卫士离开,主君朱悟空把自己从一介流浪汉提拔为一县之长,在出征后将妻小和手中唯一的地盘交给自己,自从得知叛乱的事情,陈平脑子里的那根弦一直是紧绷着的,生怕形势有变,愧对主君的知遇之恩。在以可以忽略不及的代价拿下朱家村后这根弦总算松了些,粮食军械皆已在自己手中,纵然逃出生天,聚集乱民,在这场和时间赛跑的竞赛中已经赢了九分。想到这里,松弛下了心情的陈平才注意到整个朱家村空气中弥漫着人体烧焦后特别的味道,不时传来一两声压抑着的哭声,因为马上就要向下一个叛乱者所在村庄进发,士卒们都在紧张的进食休息,并没有发生打完胜仗后常有的奸yin掳掠的现象。二十多个村民正在不远处挖坑,用来掩埋尸体,一群被捆成一串的村民被押往那里,神色木然,他们都是朱挺之亲信族人,他们即将被推到坑边全部杀掉。一来震慑村民,而来等下离开后,留守军人少,免得他们明知必死,起来反抗。陈平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禁有些恻然。
想到这里,陈平摇了摇头,握紧了拳头,叛乱者必死,这时候需要的不是仁慈而是忠诚,自从朱悟空收留一条丧家之犬般的自己之后,陈平就下定决心作朱悟空的忠犬,任何拦在主君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就一定要把他们铲除。
接下来,陈平带队连续攻杀几个大族 ,坑杀男女老幼3000人,缴获银两物资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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