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劫后重生
“若治不好可怎么办呦,他爹就给我留下这么一个儿子,以后我到了下边可怎么跟老爷交待啊!”
韩夫人越说越激动,直要把心肝眼泪全抹个遍!
可饶是她如此伤心哭喊,床上那人却依旧纹丝未动,连个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步伐被拦在了门槛那随后传来一阵细碎的争执声。
韩夫人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哽塞问向自己的贴身婢子,“春晓,外面怎么了。”
春晓只一搭眼外边便心知不好,她面露难色,“夫人,又是二小姐家派来的奴才,指定是又出事了!”
她是韩夫人在韩家的家生丫鬟,夫人未出嫁尚在阁中时这二小姐便整日顽劣不堪,最后韩家二女各自出嫁。夫人嫁给了墨安公,可二小姐却嫁给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家,她并不歧视那家,只是那家的基因不好,一家从老到小都爱赌博。
后来二小姐生了个儿子,长大后不学无术不说,更是随了那家的根,耍钱成瘾。最开始二小姐还往家里要钱,可后来老夫人和老爷都不管了便又把手伸向了夫人。
这些年夫人明里暗里不知给他堵了多少个窟窿,如今少爷性命垂危,这家人竟又来打主意?
“夫人,奴婢这就去撵他们!”春晓气得牙根痒痒,断不想让他们来扰少爷的清净。
韩夫人没出声算是默许了,可门外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竟是直接让那人闯了进来。
“大小姐,求求您救救您外甥吧!”那家奴直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家夫人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才来找您的,少爷现在还被那群人扣着呢!”
又是借钱!韩夫人长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发涨的脑袋,有气无力骂道,“你没看见我家阿礼已经性命垂危了?!我没钱借给你们家,要扣就扣好了,让韩娟自己想办法去!”
奴才抬头稍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慕礼,脸色有些尴尬,可想到来之前夫人交待自己的话,便又硬着头皮继续磨道,“大小姐,夫人也真的没办法了,她说您今日若不去,她便只能上吊才能摆脱这样的家庭了!”
“唉,我当初就劝她不要嫁给那李家,结果又养出来个赌徒,罢了。”韩夫人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儿子,叹了口气,“我随你走一趟,我看看李政那小子到底又欠人家多少钱了!”
是夜,陈妙在床上休养了一下午加一个傍晚,身子总算是好些了。她先去圣仪殿瞧了瞧小皇帝,见他仍旧睡着,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烫意少了许多便知他的烧应该快退了。
“苏公公,替本宫照顾好陛下。”小太后轻轻嘱咐完,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眼下她最不放心的便是慕礼,如不能亲自看上一眼,她总不能安心。
是以,尚在养伤中的小太后悄咪咪的换上了一套素净常服,解下了头上的纱布,趁夜偷偷溜出了宫。
陈妙那三脚猫功夫只堪堪爬上了墙,便一不留神摔下了墙头。这一声响顿时惊动了正在守夜的饮风,他执剑走向后院那片阴影里,见到地上趴着个捂着屁股,疼的龇牙咧嘴的小姑娘,看着还分外眼熟。
他默默的放下了剑,连带着把慕礼院子里的一众侍卫小厮也都叫了走。
太后娘娘实属不易,他还是开个绿灯吧!
陈妙疼的小脸皱巴巴的挤在一起,又牵动了下巴的伤口,疼的她是眼冒金星,只觉得周遭宛如白昼。
革命尚未成功,妙妙仍需努力!她咬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土便顺着石砌的围栏一路摸到了慕礼的院。
见大门是开着的,她有些警戒的望向四周,可除了凛冽的风声和几声鸟叫再没别人。虽是有些奇怪但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绕过屏风,她走到了内室,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混着药味让她止不住的皱了眉,只觉得呛嗓子。
慕礼就静静的躺在床上,还是那张如画般的脸,只是却少了几分生气。胸前缠着厚厚的纱布早已被血又晕染了开。
陈妙握着他冰凉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也顾不得拿手绢擦,一颗颗砸在他的手背上。可她又不敢大声哭,只得小声的抽泣,一来二去眼睛就被憋的通红,宛若水洗过一样。
眼前的场景好些和记忆中一些碎片重合,陈妙的眼睛有些迷离,爹娘从战场被抬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身体冰凉毫无生气的躺在帅府里,那时她才十岁,没人来安慰她,有的只是地上堆砌的真金白银,无限的赏赐。
“慕哥哥,你醒过来好不好……”宛若小奶猫一般的哀求一声声呜咽着,抽泣着。
慕礼醒来时便是看到了这样一番情景,伤心的小姑娘抱着他的手臂,白嫩的脸颊上有两行金豆子擦过的痕迹,红红肿肿的两只眼睛宛若小小的鱼泡,为他伤心流泪。
她如此脆弱的样子他只在十年前见过,那时风光无限的陈家倏然倒塌,原本交好的近邻远亲,朝廷大臣都纷纷避之不及,唯独他见小姑娘本是灿烂备受宠爱的年纪却遭了如此变故,忍不住上前宽慰。
“妙妙乖,不哭了。”
他艰难的抬起手臂,轻轻的抚了抚陈妙软软嫩嫩的小脸,见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被水浸过的眸子,讶然的望着自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我没事了,妙妙不哭了。”低哑的嗓子带着一丝好性子,耐心的哄着眼前可怜见的小丫头,只希望她别再皱眉,别再哭泣。
“慕……你醒了?”陈妙喜出望外,又拿小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喊道。
慕礼噙着笑意的眼眸带着一丝温柔和缱绻,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
现在的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觉得好像重活了一次,有些事儿看的就开了。他突然就想放纵自己的心思,若他没了命,拿什么守护妙妙。
她在最需要爹娘宠爱的时候没了爹娘,他一次次推开她的时候,她该有多难过呢。
“我……”慕礼刚欲说话便瞥见窗外划过一道黑影,他立刻噤声,拉过陈妙,小声道,“爬下,门外好像有人。”
陈妙被他拉过顿时伏在了他肩上,一股子草药味夹在着男性独特的气息传了过来,只教她耳尖都染上了一抹粉晕。
可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慕礼如此严肃想必来者定是刺客,方才她来的时候这院子就没别人,难不成是那刺客早先埋伏好的?
这些想的她心惊肉跳,慕礼重伤在床,她又是个女子……正想着,门突然开了!
是被踹开的。
陈妙细眼看,刺客的标配,一身夜行衣,蒙面的黑纱,手中拿着一把冒着寒意的长剑,一步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慕礼神色警然,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将陈妙挡在了身后,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你是林宿派来的人。”
刺客阴狠一笑,透过面纱传来的声音嗡声嗡气,“死人就无需知道了。”
言罢,他双手举剑,直直冲他二人辟了下去。慕礼下意识便拿手臂挡在前方,陈妙吓得六神无主,不知从床榻哪里翻出一个箱子,闭着眼睛冲那人撇了过去。
寒芒微闪,一剑劈开了那檀木箱子,里边的东西洒了一地。
“扔啊,我看你还能扔什么?!”刺客望着粘板上的两条鱼,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救命啊,来人啊,有刺客啊!”陈妙忽地就喊了起来,女子尖锐的嗓子顿时响彻在寂寂深夜,直喊那刺客耳膜发涨。
“别他娘的嚎了,老子今天就先杀了你!”
又是一剑直指陈妙眉心,慕礼想都没想只把她揽在怀中,转过身任自己的后背对着那刺客的剑,捂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妙妙别怕。”
“叮!”
一声悠长的剑鸣声过后,慕礼预想的痛楚没有传来,他二人睁开眼发现屋内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个人。
陈妙惊喜喊道,“辛夷!”
辛夷未答,冷峻的脸上涌现了一抹寒意,不等刺客出招便持剑欺身上前,狠狠刺向他的命门。
若不是他上茅房看见娘娘偷溜出宫一路跟随,眼下这会她怕是命都没了。想到娘娘会从他的视线里消失,辛夷周身气场愈发肃杀。
“去死吧。”
一剑封喉,刺客连拿剑抵抗的时间都没有,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看涌出的鲜血,倏然倒地。
屋子里涌现着劫后余生的氛围,陈妙小手拍着胸脯,欢欢喜喜称赞道,“还好有你,辛夷,哀家都不知道怎么夸你了!”
辛夷转身,脸色仍旧铁青,因着担心有些失了规矩,“娘娘偷溜出宫能不能告诉辛夷一声,您知道刚刚有多危险,若您出了事可要怎么办!”
陈妙知道他救主心切,对他的失言没放下心上,点点头,“哀家没事啦,你退下吧。”
辛夷冷弯腰行礼后便退了出去,然后自觉的在门外站起了岗。
慕礼目瞪口呆,“他,是你的侍卫?”
陈妙尴尬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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