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朝堂大怒
是夜,林府里一间大房里却还亮着灯。
“主子,事情发生了变故,派去的刺客无一生还。墨安候生死不明,狗皇帝安然无恙!”一道低沉的男声胆怯说道。
“废物!”林宿一脚踹在了跪在地上男子的胸口上,神色晦暗不明,“我倒不知那慕家小子何时与陛下混的这般好,肯舍了命去救他。”
地上的刺客头子闷着嗓子咳了几声,那一脚用了十成的力,直踹到他心窝上。
“主子,眼下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他们不知道刺客是咱们派出去的,抓不到任何把柄。”他抬手,声音带着些许讨好意味,“咱们还可以再找机会。”
“不对。”林宿摆手,眸子露出了一抹狠意,“以那小儿皇帝的心思绝对猜不出,可慕礼不同,最好是他直接死了,这件事才算完……”
刺客头子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旋即拱手作揖,“属下明白。”
这是他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了,他一定要杀了慕礼,相爷才能放过自己。
翌日天明,圣仪殿总算传来了好消息。小皇帝彻夜未眠一直在陈妙身边伺候,此刻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软软的声音恍若刚出生的小奶猫,直挠的他心尖也刺挠。
一身凌乱衣衫的,胡茬垢面的小皇帝宽心的笑笑,母后总算醒了。
“水……”
听到母后要水,他登时便起身想要去倒水。可这一下子起猛了,他只觉得眼前有些晕眩,还未待他喊人便直直的晕倒了。
“哐当”一声,这才惊动了外面的太监宫女们。
苏公公跑进去,见到此番光景,吓得心脏都快停了一拍,尖细的嗓子直呼,“来人,救驾!”
大业宫里就这么两位正主,眼下一个两个都倒下了。小皇帝早朝都没去上,起了大早的亲贵大臣们有些恐慌,不禁议论纷纷。
“你听说没,墨安候昨日进山山贼都没见着,便遭了埋伏,生死未卜啊!”
“啊?慕侯爷小时候和长玉元帅学过几招,按理说身上是有功夫的,怎么就……”
“我还听说,咱们这位墨安候是为了救小陛下呢!”
“嘘,有人来了。”
“太后娘娘驾到!”苏公公悠长的声音响彻宝銮殿,随后浩大的仪仗从侧门鱼贯而出,众人拥簇着陈妙走了出来。
只是陈妙面前遮两柄偌大的孔雀折扇,扇子外还有两个侍女手执两道厚厚的珠帘,端的是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容貌。
陈妙在凤座上坐定后,威严带着一丝凉意的声音宛若珠玉碰盘,清脆冷冽,“陛下偶感风寒,不能上朝,你们便在底下无中生有,肆意传播谣言。陛下年纪小,哀家年纪却不小,这里地方不够大,要不要哀家请诸位去天牢聊个畅快!”
话毕,她大拍桌案,声音愈发咄咄逼人,“众卿可有议?”
太后震怒,举朝臣子纷纷下跪,大殿里顿时清静了不少,齐齐道,“微臣不敢,还请太后娘娘息怒。”
陈妙冷哼,素手抚过案几,冷冽声音化为剑气直指林宿,“罪臣林宿,谎报军情,致使陛下遭了刺客埋伏,墨安候以性命救驾,生死未卜,贼子该当何罪?!”
说完这话她牵动了下巴的伤口,剧烈的痛意让她只觉得脑门都嗡嗡的响。回想方才在圣仪殿醒来,阿离晕倒在床下,苏公公旁若无人的抱怨,她这才知昨日她在苏河等候的时间里,月落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那个人现在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她便恨不得手刃林宿,将他千刀万剐!
苏公公却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原来太后娘娘大病初醒便紧赶慢赶命人带她来朝会,是为了
替陛下和慕侯爷出头!
他瞧着娘娘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疲态,却仍旧强撑着身子与朝臣对峙,心底里不禁生出了由衷的敬佩,这样的女子才担得起抚育新皇,光复大奉的责任!
林宿并没有被陈妙环环紧扣的罪名吓倒,一张精瘦的脸反倒是淡淡笑开了,“太后误会老臣了,月落山里确有山贼,只是这进山后各种各样的隐藏凶险老臣也无法预知啊。可惜了墨安候这样身负才华的男儿……”
他咂了咂嘴,眼底的笑意带着一丝不怀好意,“不过陛下能平安无事,真是万幸呢,老臣这愧疚的心也安了些。”
“荒谬,除了这条罪名,可是有人还查到你林家贪污的铁证。”陈妙将林万珍那张空票递给了苏公公,“你虽一向行事谨慎,可你的宝贝女儿可没那么听话,堂堂相府千金出手动辄百两黄金,哀家竟不知一品相国的俸禄已经这般高了?!”
百两黄金,这话一出周遭的大臣顿时吸气。除却那些闲职的世家公候们能随随便便挥金如土,他们这些吃着皇饷的朝廷命官是断断拿不出的。
“请沈公子进殿。”苏公公一扫拂尘,大声宣道,门外这才缓缓走来一道人影。
待那人站定,沈相的瞳孔却是一缩,袖下的手握成了拳状,这个逆子!
沈安在家中坐立不安,今早听闻陈妹妹派人传他入宫作证,想到她无事,沈安想都没想匆忙收拾了一下便入宫了。
想到昨晚林万珍竟想要对妹妹置之不理,任她冻死在苏河他便气得牙根痒痒,又听说此次是揭发林宿,他倒是巴不得替妹妹出口恶气!
“沈安,这票子是你从水墨轩查到的,你且说下那日经过。”陈妙板着严肃的脸,一本正经开始胡说八道,完全看不出撒谎的样子。
沈安完全无视自家老爹的刀片眼神,配合了起来,“那日我去水墨轩闲逛,刚好碰到林姑娘去买东西,我见她出手百两黄金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觉得惊讶,从老板那要来了票子,上边确有林万珍的签名。”
林宿的眼神这才有些慌乱,他横了一眼沈相,便与沈安对峙道,“我闺女的字迹我岂能不认得,这根本就是你们胡编乱造来陷害我林家。老臣认罪,反正太后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妙笑了笑,“林相您就别垂死挣扎了,墨安候生辰那晚哀家也在,您的宝贝女儿的确送了墨安候一只价值连城的笔,当晚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她顿了顿,“所以,无论你今日怎样诡辩,哀家也绝不会放过你!来人,把林宿给本宫押入天牢,等待刑部审过再判。”
“娘娘不可,左相乃大奉肱股之臣,一朝之相怎可屈尊天牢?!”
“是啊,请太后娘娘三思!”
“太后此举,明显偏袒墨安候,明眼人心知太后气昏了头,可若不明的还以为太后与墨安候有些什么,才会如此对待林相爷,实在难平我悠悠之口啊!”
陈妙眼看着林宿洋洋得意的站在那,任凭眼前的爪牙替他卖命,这些人就差说我沈某某实名制担保林宿无罪了!
“沈尚书,赵书郎,马郎中,看来你们三个想跟着林宿一起进天牢的心,那哀家今日便成全你们!”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太后娘娘到底因何缘故生得这么大的气,朝廷重臣差不多都要让她关一大半了。
“陈后,你不要仗着自己身居太后便可以肆意妄为,小心我们联本启奏陛下废后,别以为我们不敢!”中书郎赵信气急,破口大骂威胁道。
“笑死哀家了。”珠帘后传来了女子轻轻浅浅,宛若银铃入耳的笑声。
“你们不敢放肆也放肆多回了,陛下的折子哀家也审查过,十本有九本都在弹劾哀家。”陈妙身子前倾,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你以为哀家会怕你这一回?”
“退朝。”
陈妙喊完这两个字后脑袋便一阵阵眩晕,再也撑不住分毫,她软软的倒在了身后座椅的软枕上,通红的手腕垂在了一旁,安静苍白的脸好似她根本没有醒过来一样。
苏公公和桔梗却是吓破了脸,此刻是在大殿上,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轻轻的找了个身体强健的婢子将陈妙悄悄的背了回去。
朝堂底下一片哗然,他们见禁军走进殿把林宿为首的四个人都驾了出去,任凭他们破口大骂,脚下的步子一步不减。
权势滔天的左相就这样被太后娘娘关起来了?今日的瓜委实有些多的不够吃!
大业宫里一片火热,墨安候府却是一片低迷的气氛。
府里众人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恐怕把韩夫人也给惊倒了。各房的下人婢子们都惶惶不安,侯爷昏了两天了也没有醒来的征兆,若夫人再倒下,他们怕是只得被慕家解雇,各自为安了……
“我的傻孩子,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想想为娘啊!”韩夫人守在慕礼的床前,说着又掉起了眼泪。
饮风眼窝也深深陷了下去,整夜未曾合眼,他轻声劝道,“夫人,老爷留下的那几个大夫都是旷世名医,一定会把大人医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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