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选驸马
仕林集会在永济河边的小淓山上。
正月的天气还是比较冷，小淓山上也没什么别致的景色，倒是几间草亭错落有致，看起来破有几分清雅。草亭旁边有一小溪，残留的冬雪下面溪水潺潺，清冽透彻。
梁芫一行人到时，这里已经有很多，澜衫方巾的举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这次仕林集会是一些京中和江南书香世家的几个有名望的举子打头组织的，属于公共郊游性集会，没有特定参与人员，就好像大家无意中出来春游然后偶遇在一起谈天说地一样。
毕竟大家都是要春试的举子，上至朝堂下至百姓都十分关注这群人。而且现在正是政治敏感的时候，谁也不敢出头组织这种大型的集会，就怕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前途不保。
三年前秋试，翰林院院判也组织了一起这样的集合，后来某些举子在这集会上不知道受到了什么煽动，居然联合了不少举子罢考，原因是因为有人泄露试题。
后来虽然这事儿被压下去了，但组织那场集会的院判大人也被罢免了官职。后来这样的文人集会，就比较少有朝堂官员组织了。
梁芫一行人来到这里也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看到的也只是认为算哪家小公子带着人过来凑热闹。
周岩从半路掉头一路跟来这里，仍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一切发生对太快，他跟着马车一路疾奔，到来小淓山脚时，梁芫从马车里出来却是换来一副模样。
一身锦衣玉冠，一转眼变成了一个富贵佳公子。
梁芫仔细辨认今天来对几个主要人物，气度才华皆是不错，这些人聚拢在中间稍微大点的那间草亭处，众星捧月之中，正在高谈阔论的一青衣公子特别瞩目。
“今日天色便犹如如今天下大局一般，疑云蔽日，耀星蒙尘。”那人用折扇轻轻敲击手心，英俊的眉眼微微拧在一起，“我等今日有缘齐聚一堂，定该是要与这天地讲一二分道理。”
……
梁芫带着身边几人找了个不起眼对角落坐下。
平安将从山脚处买来对糕点零食摆上。
大家闲适的坐下喝茶吃些瓜果，一副出来郊游的样子。
周岩也甚是有些眼色，自上来小淓山之后他便明白了梁芫的意图。明白过来之后的周岩不由的想的更深。
这种文士集会一般都是比较隐蔽的，而且公主久居深宫，如何得知这些举子在这里集会的，哪怕是他也很难能探知到这些文人的举动。再联想到公主今天故意说给他对那些《兵法》
周岩看着梁芫的眼神不由的变得更加晦暗，他本想将梁芫当作垫脚石，但以今天的见闻看来，他不得不重新评估梁芫这个大公主了，毕竟就算他是白痴也不可能真的认为，今天公主来小淓山是凑巧的。
平安摆好茶点，便立在梁芫身侧小声给他介绍草亭里那些人的身份背景。
梁芫对这些人也大致做过了解，只是大部分人都是名字和样貌对不上而已。平安只需对她稍做提示，她就马上清楚那这些人的身世背景。
就好比，现在正在高谈阔论的那位青衣公子，长身玉立，俊彦修容，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应试的举子。平安在一边提醒道那人就是郭通，梁芫立即想起来这郭通是那太师郭茂的幼子。
郭通此人从小才思敏捷，天资聪颖，十二岁便考上了秀才，十五岁便中来举人。之后四处游历来十年，如今已是二十有五，才回来京城参加本次的春试。
他又是郭茂对老来子，郭茂对他期望甚高。
梁芫仔细的看了一圈，将在这里的人都认了个大概，其中让她比较在意的是一个神色一直十分阴沉的举子。
那人从始至终都未曾言语，只苦大仇深对坐在一边，他身边的友人偶尔与他说几句话，他也好像很不耐烦应对。
这人看起来像是被友人热情相邀或者推脱不过被硬拉过来的。
梁芫的直觉一向很准，她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人了。总算这躺没有白来。但是她真正想要见的人貌似今天并没有来，这实在是有点可惜。
梁芫在心里定好接下来对计划，再看看周遭确定她想等的人不会出现了，只好打道回府。
山顶密林处有一凉亭，亭内一身穿浅色僧袍的僧人手里拿着一支千里镜，十分不符合其身份的东西遥望这山腰草亭处的集会。
“走了？”
身后一清雅公子将手里的雨竹茶杯放到石桌上，随意的问到。
“走了。”
僧人转过身回道。
若是梁芫能到这里来看看，立即就会发现这俩人还是她的熟人
这两人正是元冽和李柏章。
李柏章轻抬嘴角，“你说要说公主以后知道咱俩这样在背地里隐瞒她，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李柏章眼神玩味，好似想到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般。
……
回宫后宫内的氛围异常安静。
梁芫感觉情况有异，立即示意平安去查。
回到翠微宫，青禾立即紧张的看着梁芫。
梁芫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身吩咐翠雨先去休息。然后带着青禾去梁书房。
到了书房，青禾立即说道：“殿下，陛下几天发怒了，朝堂上因为殿下经常去书房而争吵的不可开交。下朝后陛下到凤藻宫训斥了皇后娘娘一顿。”
等青禾说完前因后果，就有宫人来报，皇后娘娘有请。
对于会被前朝弹劾一事，梁芫早有心里准备，只是接下来恐怕会被禁足一段时间，怕是有些麻烦。
到梁凤藻宫，章皇后阴沉着脸坐在凤座上。
梁芫规规矩矩对跪在阶下，章皇后不叫起，梁芫也不动。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章皇后才幽幽的说道：“大公主如今大了，翅膀也硬梁，很好，如今心思更是灵活的狠。”
“儿臣有错，请母后责罚。”
章皇后将话说的很直白，梁芫也不绕弯子，直接认错。
见梁芫认错认的这么干脆，章皇后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随手抓起手边的茶盏扔到梁芫对脚边，厉声道：“这几年来，本宫见你们姐弟可怜，就好心看顾你们一二，没想到现在却养出个白眼狼来。好，很好！！！”
见章皇后气的脸上通红，梁芫眼含水光，梗咽道：“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还请母后莫要伤神气坏了身子，是儿臣心思重，总想着母后现在有了小皇弟了，就会远了芫儿，芫儿在这宫里无依无靠，只得冒险一搏，指望父皇怜爱……。”说完梁芫不住对磕头，豆大的眼泪从眼里滴在凤藻宫冰冷的玉石地面上。
章皇后骂了一通，也有些累了，坐在凤椅上直踹气。
柳溪重新给她上了杯新茶。
章皇后端起温度适宜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又对梁芫说道：“陛下已经下旨将你赐婚给长乐候长子周岩，待嫁期间你就好好的规规矩矩在翠微宫里备嫁吧，大婚之前就哪儿也不要去了。”
梁芫还想告饶，章皇后直接拉下脸来，将梁芫轰出梁凤藻宫。
回到翠微宫，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被章皇后禁足对消息。
翠雨满脸都是焦急，“公主，现在咱们被禁足梁，以后可怎么办好？”
梁芫却是一点急色也没有，“不妨事，自会有人帮咱们出去。”
她最近已经抛出梁很多鱼饵了，她就不相信钓不到一条上钩的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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