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普济寺
彼此道别之后,梁芫带着人回了青桐居。李柏远一直跟在其后。直到她进了内院,倒是不跟了,因为内院她是要求过护卫不能进来的,然后李柏远一直站在院子门口不走。
梁芫坐到梧桐树下,让翠雨去叫李柏远进来。
听了翠雨的召唤,李柏远立即快步走到梁芫跟前躬身行礼。
梁芫示意他免礼,问道:“李大人可是有事?”
李柏远道:“请公主恕罪,刚刚闯进望山亭的男子乃是家兄李柏章。”之前李柏远一直没有机会向梁芫解释,心中难免焦急,现在说出来了,总算松了口气。
梁芫手臂放在石桌上,指尖轻轻的点了点。笑道:“望山亭并非本宫私有,你兄长进去便进去了,何罪之有?”
闻言李柏远立即跪下来拱手道:“卑职身为公主护卫,被兄长干扰,没有立即禀告提醒,惊扰到公主,是卑职的失职。”
李柏远心里也很忐忑,刚刚他二哥跟着他一路走到望山亭时,他见梁芫在里面,本想立即上前禀报的,但是被二哥制止不让出声,还让他安抚两个护卫,他本不愿如此,但他带的那两个护卫……比起他来,更愿意听他二哥的,然后他也被他二哥一个眼神吓的不敢再动了。
别看他二哥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但要是整治起人来,连他家老大都要脸白三分。他从小就深受其害,这也是他的经验之谈,所以他一向是习惯性听从二哥的话。
如此对公主这边,他却是失职了。如果是因为公主不在意,他也不解释一下,总感觉那里不好。在望山亭内不好解释,回来的路上也不好解释,所以他只好一路跟到内院。
“原来是这么点儿小事啊,大人真是多虑了。”梁芫道:“大人快别跪着了,这都到午膳时间了,快回去吧。”说罢梁芫站起身。她也饿了,早上下山,又一路跑回来,然后又费脑子的下了一个上午的围棋。她该好好补充补充能量了。
李柏远大概是知道梁芫没有将他的失误放在心上的,但就这么轻轻接过,他总感觉有那里不对。一般底下人做错事,主人就算不计较也会敲打几句吧,难道公主就一点儿也不在意,一点儿也不生气……
“李大人,快起来啊。”梁芫见李柏远皱着眉头在那里不动,连忙叫翠雨过来,“翠雨快扶李大人起身。”
还没等翠雨靠近,李柏远自己站了起来。梁芫又道:“本宫记得今天早上李大人的家人也到普济寺了吧,下午就放你半天假,好好陪陪家人吧。”
李柏远声音有点闷闷的,“卑职遵命,卑职告退!”说罢慢慢退了出去。
“唉,等等!”
李柏远刚刚走到院门口时,听到梁芫的呼声,连忙转身抬头看过去。有些惊异,公主这是要敲打他了吗?
只听见梁芫缓缓道:“刚刚听归元师傅称呼你兄长文钦……”
“那是家兄的字,家兄名讳李柏章,字文钦。”李柏远耷拉下眼皮,掩盖自己微微的失望。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失望些啥。
梁芫点头道:“原来如此,多些李大人解惑,大人快去陪伴家人吧。”
李柏远对着芫拱手一礼,然后退出了内院。
李柏远走后,梁芫立即让翠雨去准备膳食,直接吃寺内的斋饭就好,不用再另外准备,她已经饿的可以吃下一头小牛了。
听了李柏远的话她确实有些生气,但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公主,就不穷讲究礼仪尊卑了,毕竟对于李柏章的身份,她也早有猜测。不过这李柏远到是挺有意思的,有几分忠于职守,也有几分原则,若是能收归己用,倒会是一个得力的下属。还有刚刚离开时的那个眼神是想让她训斥他一番吗。梁芫轻轻地笑了笑,这人难不成是抖爱慕。
午膳过后,平安回来了,带回来消息,今天早上并不是燕北大军,而是一股农民起义军。不知道被谁以讹传讹,说是燕北军打过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梁芫大致心里有了底。让平安先去吃饭,然后再细说。
这些年陇西一带旱灾严重,流民起义军四起,朝廷是围剿了一茬又起一茬。从建平年间开始到现在景宏十年了,时起时落,一直从未断绝过。
“公主,这次起义的反抗势力跟以前的有些不一样。”平安匆匆吃完饭,立即将刚刚探听到的消息细细禀报给梁芫。“公主可知,以前就算有流民起义,也都是些穷苦到活不下去了的百姓,他们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拿的也都是些锅碗瓢盆或者棍棒,顶天了就是田间农具,能拿上刀的,那是少之又少。朝堂的只需要一两千的军队,就能打得十几万的农民义军毫无招架之力。”
梁芫让翠雨给平安倒杯茶慢慢说。翠雨这次不闹别扭了,给平安倒好茶,然后跟着梁芫一起认认真真的听平安说外面的事。
平安继续说道:“这次打过来的起义军,手里除了拿刀拿枪外,还身穿甲胄,骑着高头大马。本来这次朝廷是派出了五千人的军队去陇西剿匪的,但没想到遇到这支两千人的起义军,一路被吊打,从陇西打到了京郊。”
梁芫问道:“那这事儿怎么之前一点儿风声也没有,陇西离京城千里之遥,叛军不可能一下子就打过来了?”
平安灌了口茶水,说道:“公主可知这次是谁带着这五千人的军队去陇西平叛?”
梁芫抬头示意他继续说,一边的翠雨忍不住问道:“是谁啊?”
如此严肃的事情,被他们俩这翻动作,梁芫差点失态的岔气笑出来。也不知道平安那里来的习惯,喜欢卖关子。不做太监可以去茶楼当说书先生了。
看翠雨紧张的样子,平安感觉已经吊足听客们的兴致,继续说道,“此人姓阮,叫阮经年。”
“姓阮,他和阮妃什么关系。”梁芫也开始问了,虽然她可以命令平安好好说话,但,罢了,既然他喜欢卖关子,这点无伤大雅的小喜欢,满足他便是。她可真是个好上司啊,梁芫都快被自己给感动了。
“还是公主聪明,一下子就想到宫里的阮妃了。”平安拍了梁芫几句马屁,继续说道:“这阮经年是阮妃的堂兄,早年跟着阮妃的父亲阮寒松东征西讨。年初时陇西急奏,有大批起义叛军作乱,阮经年便请旨到陇西平叛。陛下准奏后还批了他五千精兵,风风光光的将他送出京城,离开时阮经年夸下海口,说三个月之内必定剿灭叛军。不然就提头来见。结果才两个月,五千精兵现在还剩一千左右,一路被叛军吊打。阮经年怕陛下怪罪,所以也不敢请旨求援,还把军情捂得死死的,连传令官都杀了好几个。所以就弄成如今这状况。”
“那现在这支叛军到那里了,皇城里现在什么情况?”
“公主请放心。”平安见道梁芫脸上的担忧,知道她是担心宫里的昕殿下,连忙说道:“皇城里有羽林卫还有五城兵马司,因为早些年燕军南下的动乱,皇城现在的防范做的还可以。所以这区区两千叛军是打不到皇城,也不会成气候的,而且陛下已经下旨让阮寒松回援了。”
之后平安又说了很多北方如今的战况,和如今朝廷的局势,翠雨对这些不太懂,就去院子里喂那些兔子,没有继续再听。待平安说完已是日暮西山,寺内钟声悠扬,在山间回响。
“你今天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梁芫声音淡淡,看向天边的红霞。
平安见梁芫神色寂寥,也没有再说什么,行了礼躬身退了出去。
普济寺、元冽、李柏远、李柏章、起义军、阮氏……
梁芫觉得这些人,这些事,其中必有某些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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