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回
君落卿用半天锻炼的时间成功摸清了雨村(除后山)的地形,君栎一行人在附近的民宿定了房间,打算住到年后再回杭州。君晟淑对她表示临走前家里种的花草蔬菜已得到妥善处置,君落卿满意地拍拍她的头。
吴邪为表达谢意,和胖子大显身手做了满桌色味俱佳的佳肴美馔,重口偏多,君落卿搛着清淡的时蔬汤水下肚,她碗中拳头大小的米饭动了不到一半,自家丢人的饭桶比碗高的饭菜就见了底。
君落卿噙着盈盈笑意剜了四位男同胞一眼。君栎差点把嘴里嚼的送到气管里,旁的君柯手忙脚乱地去拍他的背,两声响遏行云的咳嗽声过后,他对着族长傻笑一下,又开始了愉悦地扒饭之旅
君落卿:你们这样显得我平时在家虐待儿童
优异的职业道德令她保住了优雅娴淑的气场,偏头对张起灵耳语:“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有。”张起灵舀了满满一勺鸡汤进她的碗里
君落卿非常感激自家人的包容与理解,又转向另一边,君晟弩鼓着腮帮子,从他的视角看去族长似乎在和那个什么吴邪密谋些不正当的生意
“我平时变着花样给他们雇厨子,看来你和胖爷的手艺对他们的口。小三爷,打个商量,我给你们每人三十万,来我们家当一个月厨子呗,包住,日常费用报销。”
吴邪坏笑,比了个1:“一百万,一百万我就干。”
“成。”君落卿金库数额的庞大破除了黑心商人吴邪的贪念,后者大手一挥,正经道:“开玩笑的,我和胖子还有小哥就在喜来眠养老,哪儿也不去。”
君落卿颇为失落地讲:“我对这几位生活问题可谓煞费苦心,八个零我也能接受,真可惜你错过了一次宰我的机会,小三爷。”
胖子咀嚼的动作呆滞:怎么会有人被宰还心甘情愿!
经过吴邪四小时的洞若观火,发现五人其中有两位对闷油瓶的态度极不友好,尤其是君栎,吴邪正打算从斗地主正欢的屋里出来抽根烟清醒,就观察到君栎正怒目而视着站在院子中间晒太阳的闷油瓶。
听落卿说闷油瓶和他差的年纪完全够当他爹,怎么感觉这小子的仇恨快把他好好的店给淹了?
还有一位是君晟淑,这姑娘和霍秀秀的性格倒相似,能比她安静些,值得关注的是进屋聊天的时候闷油瓶帮他倒水,顺手递了三杯出去,君衢琛和君柯都爽快地一饮而尽,她嘴干的都是白皮也不见动一口,转向闷油瓶时瞳孔隐隐有种难以琢磨的变化。
吴邪挠头,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决定少管自己以外的事
除夕那天下午,村口响起一阵锣声
村子地形很复杂,一般第一次来这的人很难不迷路,因此吴邪对君落卿的记忆能力还是相当敬佩的,毕竟她从第一次来到现在都没有迷路。胖子在村口放了个铜锣,到了村口就让他们敲。那锣声震天,感觉鬼子进村了一样,胖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喜道:“来了来了!”
吴邪让君落卿在厨房看着菜,张起灵收拾屋子,他们两个迎出去,来到村口,先看到秀秀穿着一身红,冻成个呆哔的样子东张西望,看到吴邪,她开心的挥手,发着抖叫他:“哥,福建不是南方么?”吴邪上去她就过来拥抱,知道她是真的开心,她接手了霍家的很多事情,这种乡村游园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只是霍秀秀穿的像根蜡烛一样,一看就知道棉衣是路上找店随便买的,但不妨碍霍家女人天生底子好,眼睛又媚,就算穿成蜡烛也是人群里最靓的仔。
小花看到吴邪也很开心,看着村子,说他这个骗子,就这么个破村子被他形容的一千年才能现世一次的世外桃源,不过那永远不会停歇的瀑布声,还是容易让人安静下来。进到屋子里,小花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虽然看的出力不从心,但你还是花心思了。”
“要么你也来住?”吴邪挑衅他。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我的桃花源应该是在自己心里。”小花摸了摸油腻的桌子,手指搓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你就不会铺块桌布么?”
君落卿闻言带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头,她和胖子是今年年夜饭的主力。解雨臣看到她,自然地微笑着冲她招手
吴邪见此用肘部碰了碰他的肩膀:“没想到你接受能力挺快,对比一下。”
解雨臣对他翻了个白眼,进厨房审视了一遍食材的新鲜程度,默默的脱掉棉衣外套,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件自带的围裙在衬衫外穿上,就开始帮忙。
隔壁君栎他们借民宿厨房做了三盘菜也端过来。有了解雨臣帮忙,菜品摆了满满一桌子,热气腾腾,充满了油脂的香味。每个菜都是思考过的,摆盘之后像一朵向日葵,黄的在中间,绿的绕一圈。吴邪和胖子的菜都是土特产,君落卿泡发了君衢琛提来的上等海参跟葱段一并爆香烧了做葱烧海参、中午就开始忙活准备的叉烧包、东北特色的酸菜汆白肉。好评较多的“金枝玉叶”,其实是用蒜蓉粉丝扇贝拖底,带皮的鲜虾开背,经过处理炸的翻起尾巴,特别的还是用糖做出来的外边的一圈糖笼,再淋上一圈她的秘制酱汁,摆盘经过本人的精雕细琢后有种高档西餐厅的错觉。
下厨的人不洗碗,于是君家几个没动手的抢着包揽了后续清扫工作,屋里人多够热闹,胖子从柜子里搬出一箱干啤,几个男人就挤在沙发和地上看春晚划拳,君落卿给小辈们派完红包,三个女生在君落卿住的客房里唠家常,热火朝天。每年春节表演节目的环节不能少,吴邪作为幼儿园老师亲授的文艺之星,自然扯了把正喝的酒酣耳热的胖子,胖子半推半就地被送到电视机前,手里的酒瓶都还没放下。
“快,表演你的拿手绝活刘姥姥进大观园!”
“姥姥的!胖爷我的绝活什么时候被你小子篡改了?”胖子骂道,“今儿屋里忒挤,胖爷我就不大显身手扭秧歌了,网上新学的改革春风吹满地,给大家来一段!”
“好!”君栎的嗓门把门后的君落卿吓了一跳,酩酊大醉是这几个小子的保留节目,每年除夕夜都得整上。
“哎,咱们继续,那四个每年除夕都这样。”君晟淑说,三人继续挤在一起讨论珠宝首饰,抑或哪个城市开了网红小吃店
胖子唱着唱着便跟着浮夸地扭动起来,配上慷慨激昂的伴奏和情感丰富的演唱,众人顿时笑的前仰后合,门口的张起灵看见直摇头,也觉得十分好笑,在屋里看了一会就去院子里透气。胖子唱完之后,小花起来开始西皮流水串烧,氛围组的各位极其给力,掌声雷动,惊到了隔壁大妈(现在应该是亲戚)家的鸡,鸡群用尽毕生精力飞速扇着翅膀乱飞。霍秀秀招呼着另两位女士出来听解雨臣唱戏,很快就被圈粉。
君落卿感叹解雨臣果然得他师傅真传,功夫了得。她上次听戏痴痴入迷还是临别长沙城之际二月红邀她梨园上坐听君一曲,那阵闲遐日子,她也偶尔到红府找二月红求教,细细想来现今尚可咿呀两段,和登台的解雨臣比是远远不能及的
韶华易逝,斯人难留
跟着起哄的吴邪没能逃脱众人制裁,表演了民族唱法的好运来,穿透力杠杠好,解雨臣笑的没停下来过,事后,据本人透露脸部甚是僵硬。君衢琛带的礼物贵重,吴邪没有强迫他表演,张起灵则无人敢起哄,毕竟百岁老人连春晚都不看,万一惹急了脑袋不保,君晟弩和君栎说二人转,君柯原本想秀街舞,奈何空间太小,吴邪只能把目光转向看戏的三位女生
“哎呀,你们先来!”
秀秀害羞,死活不肯打头阵。君晟淑用自带竹笛吹了段春江花月夜,她和解雨臣是一个阵形。君落卿表示没地方让她展示中国舞,君家几位排排期待族长表演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她摊开手,吴邪只好作罢。
“啧,没出息,你们又不是没看过。”君落卿弹了一下君衢琛的脑壳
“呜呜呜我们每年都要看新的!”君柯率先反驳,其他人七嘴八舌地接话:“就是族长就算每年表演独轮车过钢丝我们也爱看!”
君落卿听到后额角青筋直跳:真喝大了对吧?一会儿就提着你们四个就给我去表演独轮车走钢丝!
闹腾到半夜,村里开始放鞭炮,农村里的鞭炮那叫一个豪,十万响那是入门级别,噼噼叭叭,连绵不绝,中间的二踢脚上天爆炸,胖子在那里耍宝大喊:“前线的枪声已经打响了,兄弟们!把我们的炮仗都拿出来,咱们给隔壁看看什么叫做□□。把他们家鸡全炸成不孕不育。”
君衢琛点起冲天雷就要往君晟弩头上整,后者大着舌头破口大骂:“操!你想死是不是!”
两人之间的战争变成大混战,最后手里的鞭炮在引线快到尽头时才扔,飞出去没多少米就炸开花,火星四溅,更有甚者打算把炮插在施肥用的粪里炸,幸亏解雨臣及时止损,他可没这么重口的嗜好,也不想一会看不见自己的身上就散发美妙的味道
“你们家这是养了一群熊孩子啊,放出来全成脱缰的野马了!”吴邪后怕地往后推了几步,生怕他们几个下一秒就跟黎簇那丫一样逃出c4毁天灭地,他对身旁的君落卿发出感叹,谁知人早就溜没影了,吴邪朝院子里望去,不出所料,张起灵也不见踪迹
吴邪对此表示谅解,老夫妻要有他们独处的空间嘛。
“你们这儿过年真热闹,我以为家里那几个在别墅里闹腾已经到了极限,唉!天外有天啊——”君落卿尾音慵懒地拖长,她没在席间沾酒,嗅着醇香便腾生出宿醉的意味,两人没走远,就在屋后的菜地边站着,村民们都在贺岁驱邪,田地里一片漆黑。
“吴邪和胖子喜欢。”张起灵的嘴唇抿成一条缝
“你嘞?”
“尚可习惯。”
“我有点不习惯,不过我觉得挺好。”君落卿说,“你应该希望一直这样吧。”
张起灵沉默良久,答:“不可强求。”
“确实像你的作风。”
晚风静静地吹,过心田
“下次你若早起没见我,就到后山的亭子里找我。”
君落卿凑近,看见张起灵疑惑的眼神,灵机一动道:
“有惊喜。”
张起灵心中莞尔
“好。”
君落卿笑逐言开,握住了他的手
101她想,幸好这次重逢赶上了一年里最热闹的一天
单是聆听着四面八方不绝如缕的的爆竹欢笑,就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零点钟声倒计时,大伙一齐站在村口,君落卿合十祈福,噼里啪啦连串的鞭炮声与盛开在天空最大的那朵花火双双炸响,喜怒哀乐都随山河转去,他们仍要奔赴下一场山海
最后的最后,放肆的结局是某些熊孩子的衣服上被烧出好几个大窟窿,被他们的家长眼神厉色鞭笞了一顿才勉强安分下来
今夜无人入眠
初一,君家的几位昨天回宿店满血复活凑着五排,早晨无一幸免困死在床,吴邪的朋友陆陆续续赶来拜年,首当其冲的是王盟,他提了点老家的土特产来探望老板,但是老板什么时候学会金屋藏娇了???
“别打人家注意,小心小哥砍你。”吴邪好心奉劝
但是他没让王盟打对方注意,对方早开始盘算着撬他墙角了。君落卿被天授时就非常心疼这娃亘古不变一个月八百块钱的工资,原本打算偷挖墙脚的计划被吴邪识破,慌忙叫来张起灵抱走罪魁祸首
吴邪:“张起灵,你老婆挖墙脚啦!”
张起灵:?!
胖子:(_;
君落卿:……不干了
紧接着就是刘丧,胖子主动提出迎接并“愉悦”地跟对方“寒暄”,吴邪在一旁调解(实则拱火),没多久便开始问候对方父母
刘气急败坏打不过但能骂阴阳怪气丧
走的时候胖子贴心地给装上了腌肉香肠,刘丧这才打算放下手里的小型盆景
刘丧婉拒了两人邀请他进屋坐坐的好意,说就在院子里呆一会就走,他们也没强求,两人进屋后君落卿走出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无声地走到他身后,问到:“你就是刘丧?”
刘丧回头,吴邪什么时候收了个女员工的?
他没好气儿道:“你哪位?”
君落卿摇头:“这不重要。”
刘丧回了她一个“有病”的白眼,欲离开
“我还没详细问吴邪这事,不过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方以南的人?”
刘丧的脚步刹那死死钉在地上,他僵硬地转身,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你认识她?”
“我叫君落卿,是她的师傅,她在你跟前提起过我,只不过没有直呼我姓名而已。”
刘丧一愣
“她走前交给你过一个黑色方形的盒子,并交代你送到西湖岛上名为‘畴华’的居所里,你找了很多次都没有这个地方,你看到的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岛而已,后来就把它随身携带着。你也尝试过想把它打开,可惜没成功,对吧?”
刘丧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口袋,充满敌意
“你怎么知道?”
“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愿意给你提供她的领养证明。”
“她送给你过一个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而我需要的是那个盒子,我们两不牵扯。落叶归根,她是我养大的孩子,是我的家人,盒子里存放的是她的血喂养的蛊虫——所以,请你把它还给我,她缺一处真正的衣冠冢。”
刘丧盯着她年轻的面孔,喑哑道:“她不姓君。”
“如果她没走在雷城的话,一个月后她就该改名了。”
刘丧眼眶通红地死死盯着君落卿平静的面孔,沉默许久,终于将那个盒子交到了君落卿手里。
“谢谢。“
“你徒弟死了,你难道不伤心吗?”
“不是所有的伤痛都要写在脸上。”
刘丧不语,僵立许久,才一步步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院外
“她希望你幸福”君落卿看着他落魄的背影,晦涩道
刘丧下一站还要往南飞
他尝试着偶尔像张起灵那样停止思考
没什么,不过心里白茫茫一片,大雪从那年开始下,落地无痕,他却迷失在浩瀚无垠的雪地里,跌跌撞撞地爬行
没什么。太想念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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