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欧医生的心理治疗 > 21. 渴求与扭曲

21. 渴求与扭曲


慕新笑意柔和:“易先生,请上二楼。”

        易之泽颔首,跟在他身后。

        穿过黑白棋盘式大理石铺就的厅堂,从暗色的木质旋转楼梯来到楼上。

        一楼的装修风格已是暗沉到犹如哥特风的古堡,二楼却更显压抑。

        易之泽有一种预感,似乎自己正一步步迈向某个

        看不见的深渊。

        “到了,”慕新轻盈愉悦的嗓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死寂,他打开一间房门:“就是这里。”

        易之泽来到门前,看见室内的陈设。

        只一眼,登时便出了冷汗。

        这根本不是什么演奏厅,而是一间杂乱无章的书房。

        房间正中摆着个檀木书桌,背后是块巨大的背景板。

        背景板上密密麻麻粘贴着各色照片、手写或打印的资料。这些内容,无一例外,全部都与他相关。

        他出生的医院,曾经在b市的住址,上小学的地方

        父亲易明达,母亲谢卿梦,外公谢德诚

        他曾经就读的中学,大学,和研究生期间在伦敦ucl法学院的成绩单

        在睿正律师事务所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喜欢的音乐,常去的咖啡厅

        慕新靠在门廊上,仍旧挂着几分笑意:“易先生,进来坐一会儿,我们聊一聊?”

        易之泽盯着他的眼睛:“没什么好聊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易先生精神状况不太好,记不住事情。出于对你的关心,我仔细搜罗了这些材料。”慕新在书房内的沙发坐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想起来。”

        “我不需要。”易之泽漠然转身,便要往楼下走。

        “难道你不想知道,谢卿梦是怎么死的吗?”

        闻言,易之泽顿足。

        也不过是一瞬,他说:“与你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慕新的笑意多了一丝分辨不清的神色:“2002年9月29日,丽景路的雨,下的好大啊。”

        易之泽眸色淡漠:“是你给我送了那些信件。”过了片刻,他又补充说:“你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事故?”

        “你想说什么?”

        “那不是,”慕新声调骤降:“你一直生活在谎言之中。”

        “抱歉,你的这番说辞,我没兴趣听。”易之泽说:“将大门打开。”

        “你出不去的。”

        易之泽拿出手机,给欧庭韫发了一则简讯。

        为何第一个想到他,易之泽自己也不明白。

        “这栋别墅里,没有信号。”慕新朝他微笑:“我已经将外界,完全屏蔽了。”

        易之泽看着手机屏幕上,发送的标识一直在旋转。

        他走进房内,忽而猛地发力,攥紧慕新的衣领,将他按在柜子旁:“钥匙给我。”

        “真是有趣。”慕新眸底燃起丝丝光亮:“没想到易先生还有这一面。”

        易之泽重复道:“钥匙给我。”

        “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他,”两人隔得近了,慕新仔细端详道:“我指的是,易明达。不过你确实很像你母亲。她死了,真是可惜。”

        “闭嘴。”

        “我虽厌恶易明达,但我同情你的母亲。”慕新看向易之泽的眸子:“她是无辜的。”

        易之泽攥着他领子的手紧了紧:“你到底是谁?”

        “其实我们同病相怜,都是受到诅咒而来到世间。”慕新搭上易之泽的肩,在他耳边低语:“你害死了你的母亲,我害死了我的。”

        易之泽的呼吸乱了些许:“别说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明明离得这么近,慕新的嗓音却好似从很远处传来似的:“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那是易明达惹出的祸。但母亲总是愿意为子女牺牲,所以她才替你死去,多么令人感动。”

        易之泽垂下眼睑,睫毛微颤。

        “那场车祸不仅与你有关,也与我有关。你失去了你的母亲,我也失去了我的。在我的记忆里,我甚至,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慕新的情绪忽而变得亢奋:“我一直沉溺在孤独、自责、渴求、讥讽、失望的诅咒里;我相信,你一定也不好受吧,你一定能理解我吧?”

        易之泽疲惫地松开他。

        慕新轻轻搂住他的肩:“我书房的抽屉里,有两支手枪,其中一支装有子弹。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我们各选一支,然后朝对方开枪。”

        易之泽说:“我拒绝。”

        慕新笑了:“你没法拒绝。如你所见,我是个疯子。如果你不陪我玩这个游戏,我就去找你的外公。谢德诚是吧?你很重视他,不是吗?”

        易之泽眸色变得更冷,抿紧双唇,不发一语,淡漠地看着他。

        “我渴求这样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因着命运的安排,我们背负原罪来到世间。那么,”慕新的笑好似教堂牧师般的圣洁:“我将成为你的审判者,带你一起,堕回炼狱,升上天堂。”

        中午十二点多,欧庭韫刚刚开完一个会议,参加主办方组织的宴席。

        宴席之上,有人不能饮酒,便要了盒牛奶,正是易之泽喜欢的那种。

        欧庭韫说:“我也不喝酒了,今天喝牛奶。”

        一旁的同事调侃道:“谁不知道您海量啊?今天这是要退隐江湖?多少喝点,待会安排小王帮您开车。”

        欧庭韫微笑拒绝:“不了,你们尽兴就好。”他取了盒牛奶,拍照发给易之泽:【中午喝了点这个,很甜。】

        易之泽没有回复。

        不过这也是常态,欧庭韫想,这没什么好回复的。

        下午两点,宴席结束,他又给易之泽发消息说:【之泽,晚上有什么安排?】

        易之泽没有回复。

        或许在忙,欧庭韫想,再等一会儿吧。

        回到家,来到书房,打开电脑,阅读最近心理学界的最新研究报告。

        看了没两页,便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易之泽打了个电话。

        出乎意料地,那边传来的是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再度致电,耳边却响起同样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欧庭韫想起了安鹤山。

        但易之泽不会在那里。

        他记得谢德诚与他说过,每年,易之泽只去那里一次。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提示音,是易之泽给他发的一则简讯。

        只有三个字符:sos(国际摩尔斯电码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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