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欲求与满足
i change too quickly:
我变得太快
my today refutes my yesterday
我的今天驳斥我的昨日
when i ascend i often jump over steps,
我时常跨越阶梯
and no step forgives me that
每一个阶梯都不曾原谅我
byfriedrich nietzsche
翻译by逸息
易之泽下班回家的时候,莫名有些心绪不宁,这股情绪从上午开始便愈演愈烈。钥匙插入孔隙,冰冷的金属扭转,咔哒一声,入目是空寂的大厅。
将文件袋放在沙发上,解开领带,脱下外套,有些出奇的安静。
“庭韫?”
无人回应。
踏上阶梯,行至二楼,推开治疗室的门,混乱的景象好比遭受了飓风洗劫,玻璃器皿四散倾落,电子设备碎裂,露出满腹的元件、芯片与混乱的线圈。
那名医生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
他的左臂衬衫扎起,针孔清晰可见,脚边是几支新废弃的注射器,精致的玻璃瓶内残留着深蓝色的液体。
易之泽向他走近。
如同蛰伏的猛兽,欧庭韫眸底是猎杀与苦痛的交织:“泽泽,你回来了。”
易之泽皱起眉:“这是怎么回事?”
“很难解释。”欧庭韫说:“我的实验失败了。”
“什么实验?”
“一种可以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尝试,对不起,泽泽,对不起。”欧庭韫道歉说:“我失败了,我没做到。”几乎是转瞬之间,他的眸内升腾起剧烈的怒意,暴虐道:“说谎!说谎!说谎!”
人格的切换几乎在转瞬之间,另一个欧庭韫说:“他说谎!他欺骗了你!他意图杀死我们所有人!”
割裂时空,天地置换,深蓝色的海面,极目远眺茫茫没有尽头。
欧庭韫站在沙滩上,浪涛浸湿他的裤腿,下起雨,绵绵密密落在身上。
“庭韫。”易之泽踩在柔软的沙地,触感是那样的不真实,他们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好似永远隔着无法接近的距离:“欧庭韫!”
“泽泽,你来了。”欧庭韫的嗓音温柔:“我知道,你会来的。”
无论多么努力,易之泽仍旧无法缩进两人的距离:“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潜意识,我能控制一切,我是所有的主宰。”欧庭韫仍旧背对着他:“海滩,夕阳,绵绵细雨,真是一个适合告别的场景。”
“告别什么?”
“我很痛苦。”欧庭韫重复了一遍:“我很痛苦。”
“庭韫,让我靠近你,让我触碰你。”
“不行。”
“为什么?”
“只要看见你,我就会舍不得了。”欧庭韫说:“你是我唯一的牵挂与羁绊。”
“你到底想做什么?”易之泽忽而有了某个可怕的设想:“不可以,绝不可以。”
“我必须这么做。”
“我不允许。”
“可是我别无选择。”
“欧庭韫,看着我。”
“不。”
“如果你再不回头,我立马离开这里,永远永远与你再无瓜葛。你知道的,我能够做到。”
欧庭韫保持沉默。
“那么,庭韫,再会。”
话音刚落,蓝色的波涛汹涌而起,易之泽好似被卷入了海底,温暖浮沉。
“别离开我。”
他听见欧庭韫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不要走。”
重新返回地面的感觉使人不适,睁开双眼,是夜间的烛火。
六层繁复的玻璃水晶灯闪耀夺目,桌面上是复古的烛台。
欧庭韫坐在他的对面,两人面前是银色的餐具。
餐盘里放着一瓶蓝色的液体。
欧庭韫说:“之泽,喝了它,我们一起,永远待在这里。”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能?你不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我要带你离开。”
“这里有什么不好?”
“庭韫,现在的你,是部分的你,还是全部的你?”
“有什么区别吗?”
“有。”
“你不喜欢现在的我吗?”
“我喜欢全部的你。”
“之泽,你已经见过他们了。”欧庭韫说:“他们卑鄙,暴虐,阴暗,扭曲,根本配不上你。现在的这个我,只有对你的温柔爱意与一切良善品性”
“庭韫,”易之泽说:“你信任我吗?”
“当然。”
易之泽霍然站起,快步趋近欧庭韫的身旁,握紧他的衣领,一拳揍在他的脸上,下手之重,直将他揍翻在地,“哗啦”带翻了一片烛台。
欧庭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之泽,你居然打我。”
易之泽跪坐在他身上,将他按在地上,垂首吻他。
欧庭韫呼吸微窒,刚想热切回应,易之泽又给了他一耳光:“清醒了吗?”
“泽泽,你又打我。”
“你若再是这幅样子,我不仅打你,我还要上你。”
欧庭韫低笑起来,搂住易之泽的腰:“泽泽,我好喜欢你啊。”
“清醒了就和我一起离开,我们慢慢算账。”
“你真的,不讨厌我吗?”
“讨厌什么?”
“我的那些阴暗面。”
“庭韫,你也见过我的苦难,难道我是全然的光明?”易之泽说:“我爱你,爱的是全部的你,一丝一毫,每分每寸,无论是明是暗,是善是恶,我爱全部的你。”
犹如一阵极强的光,从天灵台照射而来,虚幻消散,退位于现实。
治疗室内仍旧光线昏暗,易之泽与他相对而立。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欧庭韫吻他。
呼吸渐乱,根本容不下思考的肆意侵占,迸发的浓烈爱yu将人淹没。
闻到空气间的血腥味,易之泽猛地推开欧庭韫。
那名医生的左手手腕割开了一道口子,还流着血。
“庭韫,你这是?”
“嘘,别管它,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
欧庭韫安抚他说:“那些次人格趁我沉睡,胡作非为的闹剧而已。”
易之泽坚持道:“先处理伤口。”
“先接吻。”
“庭韫。”
“好。”欧庭韫恋恋不舍地在他唇上啄了啄:“听你的。”
“你的那些其它人格?”
“已经消失了。”
“嗯?”
“因为你接受了全部的他们。”欧庭韫失笑:“不对,是全部的我。”
“现在,你是完整的你?”
“嗯,”欧庭韫将白色的绷带缠绕上左臂:“谢谢你,之泽。”
“你曾救赎我,而现在,换我救赎你,又何须说这些?”
银白色的手术刀剪开多余的绷带,欧庭韫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泽泽,现在包扎好了,我们该继续做其它有趣的事了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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