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那年
谁都敢捏一把的软柿子,当众回怼了周时也,这个八卦很快就在华光传开了。
大家都在等着看她怎么把自己作死。
周时也不爱吃学校食堂的饭,所以午休总是会叫上几个人,在校外的小餐馆吃午饭。
武骏捧着几罐冒着冷气的冰可乐,从外面走了进来。
“买个可乐买这么久。”坐在一旁的胡逍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过来一罐可乐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
武骏把开好的冰可乐放在了周时也面前,笑嘻嘻地和胡逍解释道:“看了会热闹。”
胡逍打了气隔:“什么热闹?”
“就是阮燕那几个,正在那边巷子里教训人呢,”武骏挑了挑眉,“就是那天大言不惭,说要和也哥试试的那女的。”
“是吗?”胡逍差点喷出来,笑的收不住,“那女的可真敢说,不过这种送上门的,也哥不想要,我倒是不介意,下次让她来找我”
周时也微眯起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胡逍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字眼触到他的霉头了,知趣地收敛起了笑容,埋下头继续扒着自己碗里的饭。
“我出去一下。”周时也收回目光,站起身向外走去。
“也哥,去哪?”武骏飞快地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准备跟上去。
“不要跟来。”周时也径直走了出去。
学校旁的小巷有好几个,他刚走出餐厅不远,就隐隐听见了阮燕尖细的声音。
循着声音,他很快就精确定位到了那个“热闹”的小巷。
“燕姐,燕姐”马菲菲扯了几下阮燕的衣袖。
“怎么了?”阮燕不耐烦地把手从江荔的头发上拿开,顺着马菲菲的视线看去,傻愣地呆在了那里。
正午的阳光很刺眼,江荔侧眸,看到巷子口站着一个很高的身影,周身镀着一层灿灿的金色,画面很不真实,她甚至怀疑自己是被阮燕抓着脑袋,晃出现幻觉了。
“也,也哥,你怎么来了?”阮燕反应过来后,脸上强挤出一抹谄媚的笑,眼神里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惊慌之色。
周时也向她们走近。
“路过。”回答的言简意赅。
听起来不像是特地来解救江荔的,阮燕这才松了口气:“也哥,我们在这给新来的同学立立规矩,没吵到你吧?”
“立规矩?”周时也面色无温地睇了她一眼,语气冷硬,“这规矩,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立了?”
“是是是,轮不到我,”阮燕啄米似的点点头,“我这不是听说她当众给也哥难堪,所以才替”
周时也被她唧唧喳喳的吵的心烦,懒得再废话:“滚。”
“啊?也哥”阮燕以为自己听错了,稍显迟疑的愣在那里。
她知道周时也向来看不惯她们的作为,但也从没插过手,现在居然为了这么一女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周时也看了一眼头发散乱的江荔,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
“还不滚?”
阮燕彻底噎住了。
意识到他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再不走就要当炮灰了,只得先走为上。
江荔拍了拍身上的墙灰,把半挂在头发上的橡皮筋取下,拢了拢头发,重新把马尾扎好。
“为什么要帮我?”她问。
“路过而已,”周时也顿了一下,双手插着兜,“那天,我不该那样说你,和你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是在道歉吗?
江荔抬起眼睛微讶地看着他。
转念一想,或许,这就是他今天愿意出手相救的理由吧。
江荔倏地自嘲一笑:“反正在这学校,什么难听的我都听过。”
周时也紧闭着双唇,默了片刻后才又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
她只是趁着午休出来买两个笔记本,结果好巧不巧的,就碰到在校外刚吃完饭的阮燕,再然后,就被拽进了无人的小巷子,被她们抓着头发骂“赔钱货”。
如果不是周时也突然出现,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回去上课了。
江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低头看了眼时间:“快上课了,我回去了。”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
周二,周时也没来学校。
晚上8点55,距离晚自习结束还有5分钟,江荔一抬头,就看到阮燕那伙人已经在教室外面等着她了。
江荔轻轻碰了碰章静静的胳膊:“9点15给我打个电话。”
“干嘛?”章静静疑惑地看着她。
“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现在不能说吗?”
“现在人太多了,电话说。”
“”
下课铃打响,江荔才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书包。
“你他妈在里面磨蹭什么呢?”刚走出教室,就被阮燕极不耐烦地推到了楼梯的角落,“说吧,那天我们走后,周时也干嘛了?”
“没干嘛。”
“没干嘛是他妈干嘛了?他没把你怎么样?”
“他只是关心了我几句,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阮燕吞咽了下口水。
她们那天离开后仔细分析了一下,周时也可能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把她们赶走是为了要亲自收拾她。
可结果好像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靠,燕姐,她说周时也关心她。”马菲菲诧异地张了张嘴。
“我他妈又不聋!”阮燕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转而用手指着江荔的鼻子,“臭婊子,你别想拿周时也来糊弄我,那天他就是恰巧路过,你真以为随便和他攀扯上点关系,我就会放过你了?”
“你们真的认为,他只是刚好路过?”江荔反问。
阮燕被她问的一愣。
就是这副让人讨厌的脸,让人讨厌的表情,和第一次在过道上多管闲事时一样。
阮燕歪着头,顶着嫉恨的嘴脸盯着她,正想要开口,被她校服口袋里的一阵嗡鸣声打断了。
江荔把手伸进口袋去摸手机。
“不许接!”阮燕喝住她。
“你确定?”江荔乖顺地把里拿了出来,口袋里的手机依旧在不停地震动,发出闷闷的嗡鸣。
阮燕递了个眼神给程佳,她便走上前,把手伸进了江荔的口袋,把手机拿了出来。
“燕,燕姐是”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程佳的舌头就打了结,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
阮燕皱着眉瞥了一眼,屏幕上赫然的“周时也”三个字,瞬间让她浑身的毛孔都扩张了起来。
手机终于停止了震动。
“你和周时也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你和他什么关系?他为什么现在给你打电话?”
一连串的问题炮轰似的扔了过来。
江荔目光轻扫过手机,面不改色:“你觉得呢。”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阮燕后背微凉。
手机再次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
程佳被手心突然传来的酥麻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燕姐,怎么办啊?”
阮燕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权衡了几秒,从程佳手上拿过手机,放回了江荔的口袋。
“管好你的嘴。”
说完,就带着程佳和马菲菲走开了。
手机还在嗡鸣,江荔看着三个人消失在楼道口,接通了电话。
“江荔,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听筒里传来章静静不耐烦的声音。
“对不起啊,刚刚没听见。”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其实也没什么”江荔抿了抿唇,只得现编个理由,“就是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啊?”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就这样?”
“嗯”
对面无语的挂断了电话。
江荔看着通话记录上被更改的名字。
周时也,四舍五入算他又帮了自己一回吧。
接下来这一周,阮燕都没再找她的麻烦,让她甚至有种一切都快要恢复如常的错觉。
周五放学。
江荔刚走出教学楼,就被从旁边闪出的高大身影惊了一跳,向后趔趄了两步差点摔倒。
被一只微凉的手攥住了手腕,才勉强稳住了脚步。
头顶传来清冷的嗓音:“走路不要总低着头。”
江荔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谢谢。”
“我这两天怎么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传言?关于我和你的。”周时也淡淡地直奔主题,听不出任何语气。
“什么传言?”江荔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
“说你是我的……”周时也看着她,没继续说下去。
江荔知道这些都是从阮燕嘴里传出去的,且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总之不可能是“女朋友”之类的关系。
“不会是你为了唬住别人,故意散播出去的吧?”周时也继续问道。
“我可没有那个胆量,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冒头……”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江荔咬紧牙关,以为他要发火了。
然而并没有,周时也只是沉默着凝视了她一会。
他发现她不哭丧着脸的时候,其实很漂亮。
眼睛黑亮,长的白净,还有两颗浅浅的小梨涡。
只是……
周时也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肩侧,有一块刚刚差点摔倒时蹭到的墙灰。
他伸出手,江荔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别动。”
他替她轻拍掉肩侧的墙灰:“麻烦你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就算是传言,我也不希望被别人说我没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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