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哪那么多废话
我撞了一次车，晒了两小时的大太阳，拖着刚刚胃出血过的虚弱身体，就差把拼命三娘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也没能拿下的陈铭之——
孙静如只用了寥寥几句话，就搞定了？
难怪人人都说这世上没有真正属于努力的公平可言，你能够得到的高度，往往取决于你认识谁。
余光扫过去，蓝倩一脸得意地冲我挤眉弄眼。
可恶，这次还真是给她赌对了，装到了！
再回头时，孙静如已经准备好了几只高脚杯。
一只递给蓝倩，一只递给我，最后一只端到季妙言面前：“季小姐，能喝点么？”
季妙言还没从刚才的状况里脱出神来，一时间愣在那，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与此同时，陈铭之的助理阿邦已经开了一瓶香槟，逐一给我们满上。
我偷偷看过去一眼，香槟么，十几度的气泡葡萄酒。又不是未成年，应该没事吧？
虽然看陆佑捷的样子之前是不许季妙言沾酒的，但他今天都能放手叫她自己来谈业务了，估计早晚还是会让她一点一点走上我的路。
“程总，”陈铭之率先举杯：“这杯酒我先敬。之前的事，我们就不提了。”
“陈总客气了。”
我赶紧陪笑，压着酒杯口，低就了几分跟他碰杯，“之前几次实在是我不好意思，该我敬陈总您的。”
“阿音……”
蓝倩在身后偷偷戳了我一下，“你现在不能喝酒哎？香槟也不行……有十几度呢。”
她的意思是让我抿一下就好，反正陈铭之又看不见。
但问题是，他看不见他的助理可看得见，何况孙静如还在旁边呢。
我多大的面子啊？
这么来之不易的机会，难道连这点诚意都要耍心眼？
悲催的苦肉计的次数多了，可就真的狼来了。
我想，一杯香槟而已，忍忍也就过去了，总不至于死人的。
于是我没理睬蓝倩的暗示，硬着头皮准备上了。
“她不能喝，我替她。”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认出是陆佑捷，心情顿时又无奈又欣慰。
我想说我没事，让他不用那么紧张。
下一秒一转头，我却眼睁睁看着季妙言把自己的酒杯递到了陆佑捷的手里。
“佑哥……”小姑娘眼睛眨巴眨巴的，委屈的水波仿佛能倒出人影来，“对不起佑哥，我知道我不会喝酒，可是今天难得的嘛。我正跟陈总谈着，程总蓝总她们就都来了。我……”
那一刻，我只觉得手里端的压根就不是酒，那咕嘟咕嘟的就跟浓硫酸似的，隔着杯子都能把我的脸烧烫到一百二十度！
真是，难为都到了这个地步，我竟然还免不了自作多情。
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期望，以为他是为了维护我……
“你也别喝了。”
陆佑捷转向我，眼睛再一扫，从我身上落到蓝倩身上，最后再落到孙静如身上：“建议都别喝了。这第一杯酒，我替你们来敬陈总。感谢陈总信得过蓝音展会，初次合作，聊表诚意。”
陈铭之与陆佑捷礼节性地握了下手，然后微微举杯：“陆总的诚意领了，就是不知道，这杯酒到底是准备替谁喝的？”
气氛一时间成倍僵凝，眼看孙静如的眸子里多出了几分怀疑，蓝倩情商爆发，赶紧打圆场：“当然是替我们所有人啊。陆总虽然平时不太来公司，但一直很关注业务和重点项目的。陈总您放心，跟我们合作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
我靠在盥洗室外，听陆佑捷在里面吐。
他连着干了四杯香槟，这会儿吐得昏天暗地，我这人一向共情能力强，光是听着，胃也跟着疼。
“陆总，还成么？”
我敲敲门，我说要是实在难受了，我叫蓝倩把你送回江医生那。
正好我这边提前出院，多开的几瓶药还没办退费处理。
养胃抑酸止吐的，给你也吊两瓶水？
“少废话，进来下。”
我听到他的嗓子哑哑的，装满了少年人一样赌气的气泡音。
可我前脚才刚迈进去，就被他山一样沉重的身子压在了洗面台上。
“陆佑捷你——”
“这一招叫驱虎吞狼吧？程时音你玩挺花的？”
陆佑捷的双眼布满红血丝，刚刚洗过脸后没有擦干净的水渍，滴滴答答落在我脖子里。
我被他压得有点闷，试图将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可下一秒却被他一左一右抓控住，不由分说拧到头顶上。
他将另一只手探到我腰上，往怀里一扭，再将我的双手就势背控在身后。
我像一只被反剪了一双翅膀的鸟，被他气鼓鼓地把玩在身前。
挣扎中头发散了，发梢被他喷薄着酒气的呼吸吹荡着，在我的鼻尖和下巴上来回划痒。
他拿捏着我，质问我，为什么要告诉孙静如，说季妙言是沈文灼的女朋友？
我简直哭笑不得，我说陆佑捷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一心想要把季妙言藏起来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人家沈文灼平白无故帮你背着黑锅，你倒又后悔了。
那你干脆拉着季妙言的手跑到你爸妈面前坦白从宽，不就好了？大家都落得清净。
“所以我才说你程时音最会玩了。”
陆佑捷扬起下巴，沿着我礼服的领口一路嗅下去。
“我叫孙静如过来，为的是逼沈文灼出局。你倒是挺会将计就计，反而用孙静如来打压季妙言？吃醋啊？”
他含着醉意，两眼绻缱迷离。
他一边喃喃低语，一边像个狗似的在我胸前脖颈处没完没了地嗅着。
“今天用的什么香水？”
我哭笑不得地怼开他的脸：“用醋啊！你要非说我吃醋，那就吃呗。我浑身都是。”
深深叹了口气，我收敛起笑意，无奈说我请求你陆佑捷，你不要戏那么多好么？
我承认面对孙静如的时候，我心里确实不是那么坦坦然。
虽然我跟沈文灼没什么，但如果有些细节上引了人家误会，最后影响的终归是公司和项目。
还有四个月不到就年底了，光承销团队就走马换将了几个来回，你当上市是儿戏啊？
“但今天这个事，是她季妙言不自量力在先，想要趁我生病偷了我的邀请函去截胡陈铭之的。”
“她几斤几两你不在乎，我在乎。她在你那有无限的容错率，但我不能拿我三五年来的心血冒险。”
“今天要不是孙静如帮忙，你以为陈铭之那么容易就签合同么？就凭她季妙言在陈铭之面前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
我说陆佑捷你要是真心为了季妙言好，为她能尽快成熟优秀起来，能让你父母对她刮目相看。
拜托你教她一点真本事，而不是整天牟足了劲儿跟我顶杠。
说得再真实再绝望一点，她就算是沿着我的老路走一遍，就算是同样花个三年五载，从当年不谙世事娇宠乖戾的程时音蜕变成我今天的模样——
也不过就是在你妈面前能多捱几个巴掌还能谈笑风生的段数。
“我他妈问你什么香水，你哪那么多废话？”
陆佑捷一口叨上来，直接咬住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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