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还是钱的事
听到这边有动静，蓝倩和孙静如都闯了进来。
我又着急又无奈，看冯晔这个样子真的不能再拖了。
蓝倩不轻不重地给了我一怼：“你也太不近人情了，不就是商量下赶进度么，怎么把人都给吓晕了？”
我真是懒得吐槽她：“赶紧叫救护车吧，冯晔情况不对。”
孙静如打电话的时候，蓝倩问我，有家属么？是不是最好也通知一下？
我蓦然想起那天吃在便利店吃关东煮，冯晔似乎对我说过一句“他的家人爱人都死了”。
我想，像他这样的性格，应该是绝对开不出地狱式玩笑的。
我摇了摇头，让蓝倩先把今天出去跟服务器厂商代理见面的两个助理叫回来。
现在时间太紧迫了，可总归人是第一位的。
医生做了初步检查，直接诊断为急性肺炎。
蓝倩：“啊？那是不是要住院？”
医生点头：“建议最好住院，他这个情况，挂水至少五到七天。而且目前还没能确诊是否合并了病毒性心肌炎。你们是他朋友还是家人，有没有他的既往病史？”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摇头。
孙静如说，她去给陈铭之打个电话。
当初冯晔入职是陈铭之帮忙引荐的，只知道他从国外回来不久，简历上的学历和项目经历都是非常亮眼的，其余一概不知。
再加上冯晔这样的性格，更无可能在日常交流中透露一丁点与工作无关的私人信息。
蓝倩坐下身，扶着额：“怪我了，当时眉姐就问过我，说用不用把另外一个猎头推的候选人也招进来试试。我想着这种技术大牛一山不容二虎么，更何况人家也不便宜？”
一个半月不到的周期，都以为怎么都能熬过去的。谁能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这鸡蛋就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同理重要的事也不能单纯押宝在一个人身上哎。”
看着蓝倩自责不已，我心里只会更内疚。
我说这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问题。
“因为不放心张阿姨，我私下找了冯晔帮忙去查。不但占了他一晚上的休息时间——”
人家冯晔本来是进来公司干正经事的。
要不是我拖他下水，他又怎么会淋雨，怎么会生病？
如今，这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劈头盖脸砸的我睁不开眼睛。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出了状况，就得想办法解决啊。
“总之先治病要紧吧。”蓝倩连声叹气，“好在时间还有，医生说要是治疗效果还成，五七天也就OK了。十月二十号，应该还来得及吧？”
我不忍说，却又不得不说：“不是二十号，是十五号。”
在蓝倩震惊又怀疑的目光中，我郑重点头，解释。
说——
很可惜，似乎就差这五七天。
病床上，冯晔的头偏了一下，似乎是醒了。
我和蓝倩赶紧起身围了上去：“冯晔，你感觉怎么样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
他声音哑得不行，像是被从喉咙里强挤出来的。
看样子他中间这段烧迷糊了，大概是真的没什么意识。
我赶紧解释说他现在已经在医院了，等着楼下病房弄好，马上搬进去。
“医生说你感染了急性肺炎。”
“我没事。”冯晔甩手就把手臂上的输液器给扯了下来，殷红的静脉血洒了一被子。
蓝倩直接吓傻了眼：“你干什么呀！护士！快过来！”
冯晔艰难地发出哑音：“我得回去，住院就真来不及了。”
我也是真急了：“冯晔你给我躺下！你这样子还怎么回去？来不及开发就花钱买，还有什么比命重要的么！”
护士闻讯过来，急急忙忙处理了输液的状况。
我把蓝倩拽出去，正好孙静如打完电话过来了。
她说陈铭之也不是很了解冯晔的私人情况，只是隐约听说他小时候应该是孤儿院长大，父母可能早亡。
也难怪，这样的性格可能是天生的，也注定了不太容易讨长辈们的喜欢，所以很难有人愿意收养，包括亲戚。同样的，缺爱缺暖的童年生活环境又反作用加剧了孤僻性格的养成。
总之，这个世上永远不缺的就是命途多舛的人。
“关于开发引擎的事，你们之前都知道么？”我问。
结果蓝倩摇头，孙静如点头。
孙静如：“我表哥之前就说了，这是冯晔能入职进来最大的价值之一。也是考虑到我们蓝音目前的开发预算极其有限。他帮我们提供了为期两个月的试用版激活码，冯晔敢接，说明他有这个信心和能力。”
但意外状况是谁也无法提前预估的。
现在人病了，倒下了，这不是光靠意志力和专业能力就能站起来的。
蓝倩用胳膊肘推推我：“你刚才说，正式版年费多少钱？”
我：“两百六十万。”
蓝倩直接炸了：“凭什么呀！我们最多就用五天，五天！就不能交个月费么？凭什么一次性交两百六十万，抢劫啊！”
我说这个问题在冯晔昏倒前半分钟我也问过了，他说好像是什么非技术类的不行？
孙静如解释：“这套开发引擎是国外一家公司独占专利的，因为没有替代，所以规矩人家自己定。”
两百六十万，说多不算多，说少——有点坑。
或许就像蓝倩说的，也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就差一周的时间……
不过孙静如说，倒也不是完全损失。
“我们全年买下来，完成开发之后可以再将账号出售。这样也能够回一部分血的。相信我，像我们蓝音这样，又穷又想偏赛道搏一把上市的小公司，真的不计其数。”
我和蓝倩无了个大语：静如姐你骂人可真脏。
“现在账面上还有多少？”我转向蓝倩：“上个月的工资做完了吧？”
蓝倩摇头：“可能不太够，之前垫付的三场展会场地费，还没收回。”
孙静如：“咳，我就当没听到了。按照规则流程，以后这样高风险的垫付帐期，是不应该再被允许的。”
我说我明白，公司要上市，很多流程化就应当有规范。
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不想做一辈子的小作坊么？
所以现在归根到底，问题又回到钱上面了？
蓝倩清了清喉咙：“阿音，你还要去找陆佑捷谈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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