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她没有承认过
在陆佑捷进门之前,我不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冷静一点。
我可以一次一次给他机会,听他解释,哪怕有一丁点的难言之隐和不得为之。
可是当我看到他身后露出来的季妙言的半个小脑袋的时候,我真的绷不住了!
她是怎么敢的?
从一开始的小心机,到后来的大动作,直至这一刻杀人绑架。
她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把扯掉手上的输液管,赤脚跳下地,冲着季妙言扑打过去。
“季妙言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现在连我的命也不放过是不是!”
“程时音!”
陆佑捷上前将我制住:“你先冷静点!”
那一巴掌甩出去必见响,谁护着季妙言,就只能落在谁的脸上。
可悲我就连把这一耳光摔响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近乎断裂的指甲挠在陆佑捷的脸上。
红痕就像水面上轻叩的石子,坠入无尽以身博弈,但结果只是敲响一瞬的涟漪。
又狼狈,又无力,且无关痛痒。
我指着季妙言:“陆佑捷,她是绑架犯,杀人凶手……你听不懂人话还是你跟就在装傻?”
季妙言躲在陆佑捷身后,两只手像小兔子一样谨慎地扒着陆佑捷的外套,眼睛红彤彤的。
我看到她左手腕上缠着纱布,应该是她割腕的杰作。
“时音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全程都跟佑哥在一起,警察今天也问了我好长时间,真的跟我没有关系的,你一定是误会了!”
“你先出去。”
陆佑捷回过头,对季妙言示意。
我看不到他回头时的那个表情,但我感受得到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里,是他对她无条件的支撑与庇护。
陆佑捷关上房门,走到我身前。
他拉我的胳膊,想让我先回床上躺下。
我一动不动。
于是他将我横抱起来放回床上,我也没挣扎。
至始至终,我只用如死灰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如我所想,他全程避开我的目光。
不管是垫枕头还是掖被子,用那些忙乱又可笑的照顾,掩盖着内心的虚伪。
我咽下冲动与愤怒,闭上疲惫的眼睛。
我说陆佑捷,你出去吧。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又不会死。
从这个门走出去,你到楼下等着纪先生和纪梦颜。
你对他们去解释,说你的妙妙是无辜的。
你看他们原不原谅,承不承认?
你问问重症监护室里的纪太太,她原不原谅?
“还有,你跟季妙言在一起的所有事,都不要指望我再为你隐瞒了。我和你一样,陆佑捷,我也没想过有一天,那个小姑娘够胆子做到这个程度。”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即使面对这样的她,你还能义无反顾站出来偏袒守护。
我恍恍惚惚想了这三个多月来发生的好多事,从季妙言第一次在公司例会上耍心机玩手段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不死不休的种子。
陆佑捷,你保不了她的,因为就是你把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时音,我说不是她,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陆佑捷沉吟了一阵,再抬眼看我的时候,我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当时的那个眼神。
我笑:“嗯,相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但是跟我没关系了,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么?
我就这点皮外伤,充其量精神上受了点折磨而已。
反正我只会把我看见的听见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诉警察。
跟季妙言有没有关系,警察会判断。
“你这么坚信她,等着打官司就是了,你过来找我干什么?你是觉得我的口供和证词里,还有什么令你们害怕的地方么?”
我说陆佑捷,现在的病房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甚至连个监控都没有。
你要是想护住你的妙妙,你直接把我杀了灭口不就行了么?
说实话,当钱大海的手机再次拨通,我听到陆佑捷那边传来的是季妙言的声音的时候。
对我来说,就已经被这个男人亲手判了死刑。
他在我已经明确说出季妙言是幕后主使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报警审问她,没有第一时间想要救我于生死攸关。
而是把手机给了季妙言,让她来对话?
他想干什么?
想让她有机会给钱大海传递消息,让他赶紧杀了我么?
“她没有机会,程时音。”
陆佑捷按住我因激动而再次颤抖的双肩:“我全程都跟她在一起的。从接到消息说她在宿舍割腕,人被宿管送去医院。我赶到的时候,她的手机和其他随身物品都是宿管交给我的。”
陆佑捷说,也正是因为他保管着季妙言的手机,才看到了她那条没有发出去的消息。
才得知之前是误会我删了他的短信,所以跟我道了歉。
“她全程都在医院输液观察,手机一直在我这里保管。她根本没有可能去联系钱大海的。所以——”
我看着陆佑捷坚定的目光,心中漫溢着讽刺。
原来他用来向我证明的方式,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还是整夜留在她的身边……
“既然这么后悔,这么心疼,当初故意把她丢到临城的学校去,又何必呢?做给我看的?”
“程时音,我们现在不是在探讨这个问题。”
陆佑捷单手卡住额头两侧:“你再仔细想想,你跟钱大海沟通的细节,还有那两个绑匪,你真的亲耳听到季妙言的声音了么?”
我摇摇头。
我没有听到他们跟谁打电话,但从他们的反应和称呼来看。
所有的一切特征都跟季妙言吻合。
他们叫她季小姐,也知道陆佑捷的名字。甚至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如果不是季妙言,谁有能联系到钱大海?
事情追溯到之前展会的那场意外,林童之所以受伤,不也是因为季妙言跟钱大海的交易。
她为他提供张阿姨的消息,钱大海帮她弄倒架子,争取段晓玟的信任和感激?
我说陆佑捷,你的证词本身就是带有极度偏袒眼色的。
你说她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你不上厕所么?她不上厕所么?
中途有没有接过电话,有没有出去过几分钟,你凭什么说,她就一定没有机会呢?
如果不是季妙言,钱大海的事怎么解释?
她自己不也承认过——
“她没有承认过。”
陆佑捷一字一顿道:“她从来没有跟我承认过她认识钱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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