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哭诉
祝与眨巴两下眼,在反应过来陈老师说的话之后,难以置信地伸出食指指向自己,“老师,您说我作弊?”
陈老师面色有些为难,缓缓点了两下头。
祝与瞠目结舌,辩解道:“老师,这条秋裤是欧宜的,不是我的。”
学院的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视线齐齐归到陈老师身上。
陈老师身负重任,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他瞧了一眼祝与,轻声说道:“祝与,老师说这话是有依据的。这条秋裤是潘书记在卫生间的垃圾桶内无意间看见的,老师们调过监控了,你和欧宜考思修的位置是监控死角,根本无法辨别,再加上,当时你和欧宜前后脚进的卫生间,根据穿着也看不出到底这条秋裤是谁的。”
陈老师缓出两口气,说道:“最后敲定是你的原因,就是这条秋裤,它根本就不像欧宜那个体重能穿进去的。”
祝与因为惊愕,两只眼睛瞪得跟要突出来一样。她着实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因为瘦而被卷入这么一场恶性/事件。
良久,祝与开口道:“老师,我没作弊。作弊的是欧宜,不是我。”
陈老师见祝与仍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沉声问道:“祝与,你怎么证明?”
祝与思索片刻,发现她的确无法证明。她没有里边套裤子的习惯,如今桌子上摆着的那条高弹力伸缩的秋裤,怎么看都是她的。
祝与默不作声,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办公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学院领导们全部盯着祝与,祝与却仍是挺直腰板,毫无惧色。
“老师,我没作弊。我证明不了,但我就是没作弊。”
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也均是难色。
祝与的绩点在学院内一直占着前三,平日内更是刻苦努力,尤其是专业课,分数高得简直离谱。如此顶尖的人才,不论是考研还是工作,宜城大学都是拿得出手的一张牌。
如果给祝与安上一个作弊的罪名,就成了祝与骄傲人生的污点。
办公室内僵持不下,直至程院长操着沧桑的声音开口,“祝与,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承认吗?”
祝与摇摇头,坚定地说道:“院长,我真的没作弊。”
“好,你先回去,我们会继续深入调查。如果你是冤枉的,我们会还你一个清白,如果你真的作弊了,后果自负。”
祝与“嗯”了一声,随后深深鞠了一躬,“麻烦各位老师了。”
陈老师对祝与摆摆手,祝与接到指示,转身离开学工办。
祝与刚拉开学工办的门,便瞧见祁萧如雕塑般站在窗台边。
祁萧听见开门声,顺声望去。在看见祝与走过来时,他急忙凑过去,问道:“猪与,怎么了啊?这么大架势?”
祝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能不能小点声,还有人在考试呢。”
祁萧抿抿唇,刻意压低声音,“到底怎么了?”
“换个地方说。”
祝与和祁萧走到教学楼的安全出口,顺着台阶坐了下来。
祁萧看祝与面上仍旧一脸淡定,内心的疑惑反增不减,“猪与,到底怎么了啊?”
祝与瞥了祁萧一眼,“他们说我作弊。”
“啥?”祁萧眼睛瞪得溜圆,失笑了两声,“那他们一定是疯了,你有什么好抄的。”
祝与对祁萧的信任,一时之间有些错愕。她舔了舔唇,略带迟疑地问道:“你信我?”
“信啊。”祁萧毫不犹豫地答道,“再说了,你要是作弊,肯定在考场上就让人抓着了,就你那蠢样。”说完,祁萧还啧啧两声。
祝与察觉到祁萧的轻视,抬起手给了祁萧一拳,“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给我找不痛快。”
祁萧没理会祝与那软绵绵的拳头,严肃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就看到陈老师拿着个紫色的什么东西,那是啥啊?”
“欧宜的作弊工具。”祝与双手抱住膝盖,俯下头磕在膝盖上,“思修的时候,我看见她低头了,但是我没说。那条紫秋裤是她的,上边写着小抄,结果学院领导说那个秋裤不像是欧宜能穿进去的,反倒把我列成了嫌疑人。”
祁萧鼻翼微张,他着实想不到还有人用秋裤作弊,而且还能玩一出金蝉脱壳。良久,他开口道:“她身上一股子味,那群人闻不出来啊?”
祝与白了祁萧一眼,“从卫生间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你放鼻子旁边闻啊?”
祁萧“哦”了一声,“最后怎么解决的?”
“跟我说什么继续查,不过我估计,也查不太出来,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我又没作弊。”
祁萧看着祝与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觉得祝与心还真大,都被泼脏水了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他鼓囊着腮帮子,说道:“猪与,你不怕啊?”
祝与偏过头,“怕什么?”
“万一最后真给你冠上个作弊的罪名,你以后考研怎么办,工作怎么办?”
祝与嗤笑一声,拍了拍祁萧的肩膀,“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有什么心虚的。”
祁萧眼中异常地笃定,“不行,这事不能完。”
祝与脸上的笑瞬间收起。她怎么不怕,作弊带来的影响有多严重,她不是不知道。如果最后真的要追究,真的就给她扣上顶帽子,她那本就渺茫的未来,就会更加看不清。
刚才的淡定自若,祝与都是装的。她怕一不小心吐露真言,更怕自己最软弱的那面被祁萧看穿。
想着想着,祝与的眼眶便酸涩起来。面对领导的怀疑,她没被吓倒,只是觉得委屈。如今祁萧坚毅地站到她这边,那一点点委屈,便被逐渐放大,全部化为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祁萧见祝与不做声,还以为祝与睡着了。他推了两下,见祝与没反应,便抬手撩开祝与的长发,瞧见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时,他一下就慌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猪与,你哭啥?哎,你别哭啊。”
祝与哪里肯听祁萧的话,不仅没停,反倒低声抽泣起来。
祁萧在一旁急得满头是汗,他从来没见过祝与哭,而且还哭得要死要活的。他也没有什么安慰女生的经验,便学着电视剧里那样,伸出胳膊在祝与的后背轻抚起来。
祝与哭得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她将手伸进兜里,想拿出纸巾擦脸,却怎么也撕不开胶层。
祁萧见祝与的手哆哆嗦嗦的,便将纸巾夺过来,抽出一张擦向祝与的脸。
祝与顾不上形象,任由祁萧在她的脸上摆弄,嘴里还念叨着:“祁萧,我真的怕。”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直截了当地冲进祁萧的心魄。他的手微顿,随后动作更加轻柔地给祝与擦拭着脸蛋,“不怕。”
祝与的眼睛哭得像兔子一样,脸上一层薄薄的粉底,都在祁萧的动作下消失,露出原有的、瓷白的肌肤。
祁萧见祝与缓过来后,抬手给祝与理了理头发。他对待女生向来没什么耐心,今天他仿佛被鬼迷了心窍,竟没有一丝浮躁,而是听着祝与诉说心底的不安,听着祝与的啜泣。
两人在台阶上不知坐了多久,便听到一阵电话铃声。
祝与摸索着兜里,在掏出手机后,颤颤巍巍地按下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邢瑶急促的声音,“姐姐,你在哪呢?”
祝与稳了稳呼吸,支吾半天,吐字却仍是不清晰。祁萧见状,从祝与的手中夺过手机,说道:“五楼西侧安全出口。”
“你俩怎么在一块?”
祁萧揉了揉耳朵,“赶紧过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邢瑶急匆匆地跑过来。她越过祁萧,蹲到祝与身前,在瞧见祝与脸上斑驳的妆容和通红的双眼时,瞪着祁萧吼道:“你怎么欺负人呢?”
祁萧做了背锅侠,只觉一阵无语。他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在看到邢瑶的神色从震怒变为暴怒时,还不忘添一句,“别在这发脾气。”
邢瑶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忿忿道:“有病吧,一条破秋裤就能给人定罪了?”
祁萧撇撇嘴,“没定罪,就是瞎猜了一下。”
“放屁!”邢瑶骂道,“那条破秋裤一股子味,他们闻不出来啊?”
祁萧眼前一亮,“谁说不是呢。但是吧,那条秋裤是从卫生间捡出来的。”
邢瑶顿时心生恶寒,“老师也真下得去手。”
祝与抹了把脸,抬头说道:“好了,别说了。”
祁萧和邢瑶听到祝与沙哑的声音,都紧忙闭上嘴。
祝与在祁萧和邢瑶之间来回扫视,随后说道:“我想回寝睡觉。”
祁萧和邢瑶闻言,赶紧把祝与扶起来。祝与走了两步,发现腿麻得厉害,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
祁萧见状,干脆俯下身背对着祝与,“上来。”
祝与先是一愣,盯着祁萧宽厚的背看了几眼后,说道:“我羽绒服太长了。”
祁萧站起身,对上邢瑶使得眼色后,直接将祝与一把抱了起来。
祝与因为失重感,险些尖叫出来。在看到祁萧清晰的下颚线近在咫尺后,惊声问道:“你干嘛?”
“送你回寝啊。”
祝与见祁萧脸不红心不跳的反应,直接开始在祁萧怀里挣扎起来。祁萧嗤笑,假装要把祝与顺势扔下去,给祝与吓得直接搂上了祁萧的脖子。
祁萧感受到脖颈处的温热,轻笑道:“你看你,又投怀送抱。”
祝与剜了祁萧一眼,“臭不要脸。”
“跟你要什么脸。”
一路上,祝与扣着帽子,紧搂着祁萧的脖颈,不敢去看路人到底什么表情。祁萧看起来则是心情大好,抱着祝与的时候,还哼上了小曲。邢瑶则跟在两人身后,一副八卦的表情。
到了宿舍楼下之后,祁萧将祝与放下,看着祝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调侃道:“啧,你也不行啊。”
祝与白了祁萧一眼,拽着邢瑶走进楼里。
祁萧望着祝与的背影,嘴角轻浮的笑逐渐收敛。他转身离开宿舍楼,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出来一趟,找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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