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密谋
祁萧站在学校广播站的门口,双手插在羽绒服衣兜里,来回晃悠着双脚。
“祁萧。”
祁萧应声扭头,看到周凛带着一身寒气走来,而看到紧跟在周凛身后的周起时,眸子瞬间沉下来。
周凛和周起站到祁萧面前,祁萧对周起扬了扬下巴,“你怎么来了?”
周起面无波澜。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在祁萧面前晃了晃,“学长,广播站钥匙在我手上,我哥找我过来的。”
祁萧被怼得哑口无言,不耐烦道:“把门打开。”
周起越过祁萧,打开广播站的大门,拉开门后站到一旁,等着祁萧和周凛走进去。
祁萧率先进门,他看着四周阴黑,甚至有些空灵的广播站,啧啧两声,“还是那么瘆人。”
周凛瞥了祁萧一眼,问道:“干嘛啊,突然说要来广播站,想发发善心替我们播一期啊?现在期末,你得等到下学期了。”
祁萧走到麦克前,轻笑道:“大一那一学期就够折磨我了。”
周凛看着祁萧这瞧瞧,那翻翻,皱起眉问道:“那你干嘛?大中午的把我们喊出来?”
祁萧靠在桌子旁,看着周起关上门后,缓声道:“祝与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祁萧听到周凛和周起那齐刷刷地疑问声,叹出一口气,随后道出前因后果,甚至还添油加醋几分。
周起倒吸一口气,忙问道:“那祝与学姐现在怎么样?”
祁萧颇带几分得意地答道:“让我送回寝室了,现在应该睡得正香呢。”
周起察觉到祁萧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轻舔了一下嘴唇,随即收回来目光。
周凛察觉到广播站的空气降到冰点,开口缓和道:“祁萧,那你想咋办?”
祁萧棱角分明的脸上逐渐扯出诡异的笑,在广播站这幽暗狭小的空间内,显得十分可怖。他在周凛和周起之间来回扫着,随后抬手指向周起,低声道:“你,帮我个忙。”
周起一头雾水地指向自己,“我?”
祁萧笑着点点头,眸中的坏水不经意间倾泻而出,吓得周起战栗了一下。
周凛站在一旁,也是云里雾里。明明刚刚还暗露锋芒的两个人,现在怎么又站在同一战线了?他瞥向自己的亲弟弟,又茫然地看向祁萧,“祁萧,你到底要干嘛啊?”
祁萧嗤笑一声,转身拉开广播站的帘子。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朝气,反倒衬托出他的狠戾。
祁萧扭头看向周起,微微挑起桃花眼,“把欧宜约出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就到这个广播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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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与回到寝室后,匆匆洗了把脸,就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再次醒来时,已然是下午五点多。
午觉睡多,最明显的感觉便是无力。祝与撑着床缓缓起身,借着日落残余的阳光,勉强能看清邢瑶躺在床上,细细一看,头上还扣着一本书。
祝与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摸索着打开自己的小台灯,拿起保温杯和水卡走出寝室。
她踱着步,虚弱地走到水房,看着那阵缓流落入杯中。
几秒后,祝与拧好保温杯,走出水房,刚迈出去,就看到欧宜捧着个泡面碗走进来。
祝与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准备绕过她离开。
“都作弊了还能这么悠闲,啧啧啧。”
祝与听到欧宜那贱兮兮的声音,只觉好笑。她瞬间精神抖擞,扭头看向欧宜,“欧宜,这事除了学院领导,就只有我、邢瑶、祁萧知道。”说完,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怎么知道的?”
欧宜拿着泡面碗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她眼神闪躲,结巴道:“你管我呢。”
祝与冷哼一声,“那条一股味的紫秋裤不是你传家宝吗?说扔就扔了?”
欧宜闻言,手开始不受控制,泡面碗掉在地上,水花四溅,大部分烫到了欧宜的脚背。
祝与见欧宜那狰狞的表情,心中暗爽。她并非小人,但是在看到死对头受苦时,也会坦露出看好戏的样子。
譬如,祝与此刻就倚在水房门边,看着欧宜如母猪上树般,将脚放进水池子里冲凉。
“欧宜,我一直觉得,你只是人品不行,如今一看,我发现你真是蠢到家了。”祝与挑衅道,“秋裤是你故意扔的,对吧?就为了个报复我,你玩得这么脏,恶不恶心啊?”
欧宜的脚刚穿上拖鞋,就听到祝与的这一套发言。她赶紧向水房门口张望,在确定除了祝与再无他人后,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祝与心中的恶趣味陡然升起。她压着声音说道:“我听说之前有个女生,就像你这样诬陷别人作弊。”她啧了一声,“最后被人发现的时候,人吊在阳台上,尸体都臭了。”说完,她没再看欧宜那狼狈的模样,转身走回寝室。
回到寝室后,祝与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本书放到面前。
她的脑子里有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一个再说不用放在心上,抓紧复习剩下的科目,另一个则在说着,欧宜那个死肥婆,真是太恶心了,一定要找到机会报复回去。
就这样,两个人一直吵,吵得天翻地覆,吵得祝与脑仁生疼。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似在宣告着第一个小人赢了。
可是此刻,脑海中两个小人又开始吵起来。
一个在说祁萧真好,毫不犹豫地就相信自己,我实在是太感动了,另一个则在说祁萧有什么好的,一件事就让你感动成这样,你是圣母吗?
祝与的手上捧着书,思想却早已逃离,脑海中尽是祁萧那张似笑非笑,引人注目的俊脸。
细数起来,祝与确实没见过像祁萧这么特别的男生。
人前斯文绅士,对谁都温柔谦让,女生更甚,却独独不谈恋爱,一寡就是到了现在。人后无恶不作,尤其是欺负她的时候,一张破嘴从来不饶人,恨得简直让人牙痒痒。
祝与伸出食指,敲了两下书。
可是,祁萧也会在光线昏暗处扯住她的胳膊,会因为寻找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也会因为不经意间的抱怨,给自己订制一把梳子。
祝与拿起桌面上细心放好的牛角梳,对着那个“与”字摩挲了两下。
她觉得自己病了,因为一个无条件的信任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从梦里记到现在。
疯了。
一定是疯了。
祝与将梳子放回原处,甩了甩头,抛去脑中的那些杂念后,开始复习明天的考试科目。
翌日,祝与早早起床,开始在桌前化妆。
透过镜子,祝与看见邢瑶满脸倦色,却仍旧手忙脚乱地算着题,到最后算得整个人都到达了癫狂的状态,直接将笔和书都摔在地上,嘴里还骂着不入流的脏话。
祝与早已习惯邢瑶这副模样,仍是淡定自若地化着妆。
邢瑶哭完爹喊完娘后,又惨兮兮地蹭到祝与身边。她顶着一张苦瓜脸,对祝与哀怨道:“姐姐,我不行了。”
祝与扣上眼线笔,瞥了邢瑶一眼,“不行也得行。”
邢瑶嗷了一声,又扁着张嘴蹭回了自己的位置。
半小时后,祝与和邢瑶走出门。
祝与听邢瑶在嘴里念叨着数分的定理证明,也跟着听了两句。在听见邢瑶在重极限和累次极限卡住时,无奈道:“重极限和累次极限没有必然的关系,重极限和累次极限都存在就相等,累次极限存在但不相等,重极限就不存在。”
邢瑶顺着祝与的话,继续往下捋。她一年365天,没有几天是不化妆的,那几天就是在考专业课的时候。
祝与看着素面朝天,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邢瑶,不禁啧啧两声。
别人的数学都是算的,邢瑶的数学是背出来的,颇有一种剑走偏锋还歪打正着的感觉。靠着那记忆力超常的脑袋瓜,每次专业课的考试她都游刃有余,绩点竟同祝与大差不差,稳稳地坐在年级前三。
进入教学楼之后,祝与破天荒地拉着邢瑶走路,生怕邢瑶在和脑中的数学搏斗时撞上点什么东西。她带着邢瑶走到考场,去考场上找到邢瑶的座位号,又一路避开行人将她送到座位上,怕别人打断了邢瑶的思路。
祝与安顿好邢瑶后,一转身,便撞到一堵肉墙。她揉了揉脑门,仰头,对上那张笑容简直快溢出来的脸。
祝与本要脱口而出的对不起,在看清是祁萧后,瞬间又咽了回去。她指了指邢瑶,轻声道:“我送她过来,你别打扰她。”
祁萧顺着祝与手指的方向,看到小脸惨白,近乎魔障的邢瑶,倒吸了一口气。他对祝与点点头,问道:“她怎么哪个学期都这样?”
“别问。”祝与甩下这句话,便越过祁萧离开,寻找自己的座位。
祁萧“啧”了一声,拿着考试用品坐到邢瑶的后座。他本来有点好奇邢瑶到底在嘟囔啥,想凑过去听一听,可一想起来祝与的警告,便又老老实实地坐在位置上,等待考试的开始。
监考老师墨守陈规,查卷子,查证件,发卷子,细心地为学生们掐着倒数时间。
数学分析是祝与的强项,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叫苦不迭的科目,她答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前前后后查了两遍。她抬头,看到邢瑶喜笑颜开地交上卷,也起身上前交卷。
祝与走出考场,到了邢瑶身边,问道:“考得不错?”
邢瑶眉飞色舞,言语间带着按耐不住的喜悦:“稳了。”
祝与挑起眉,刚拉好羽绒服的拉链,肩膀上便传来一阵力道。她看着祁萧俯下身,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祁萧凑到祝与耳边,轻声说道:“猪与,今晚给你看场大戏。”
说完,祁萧越过祝与离开,留下祝与和邢瑶站在原地两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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