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巧合
祝与觉得她和祁萧指不定是谁有病,否则怎么会一起出现在高铁站,还并排坐在一起候车。
“猪与,喝水。”祁萧贴心地将矿泉水瓶盖拧开,递到祝与面前。
祝与盯着瓶身附着寒气的矿泉水,犹豫再三,选择接到手上。冰冰凉的触感蔓延开来,她鼓着劲喝了一大口,被激得浑身一抖,险些没拿住手上的矿泉水瓶。
祁萧喝了一口水后,忽地皱起了眉。他舔了一下唇边,扭头看向一脸淡定的祝与。
“猪与,你不感觉凉吗?”
祝与摇摇头,随后将头埋进了羽绒服里。
祁萧对祝与比了个大拇指,“你牛逼。”
高铁是中午的,两人就这么在高铁站坐了快一个小时。
祝与和祁萧听着高铁站内的广播声,提着行李箱去检票。祝与拖着祁萧的小行李箱,祁萧拖着祝与的大行李箱,一前一后地走去检票口。
祁萧经常健身,拖着祝与的行李箱就像玩一样,反倒是祝与,穿着一件长羽绒服,迈着步都废劲。
两人检好票前往站台,风儿甚是喧嚣,直接将祝与的一头长发吹起,在空中四处飞舞,随之挡住她的视线。
“祁萧。”
祁萧应声回过头,见祝与的一只手扒拉着根本无法复位的头发,一只手按着他的行李箱。他向前给祝与扣上帽子,还刻意向下拽了拽。
“箱子给我。”
祝与听到祁萧的话,手一松,转而护住自己的头。
祁萧引着祝与一路走向对应站台,狂风拍在他的脸上,他却仍是一动不动地挡在祝与身前,给祝与这一米七的个子护得密不透风。
祝与站在祁萧身后,眺望着铁路的远方,望不到头。
良久,和谐号才稳稳当当地停在站台前。
“几号?”祁萧迎着风问道。
“11d。”
祁萧拖着两只行李箱走到祝与的座位前,他抬手将两只行李箱高举过头,稳当地放在行李架上。
祝与坐在位置上,趋避着浑身的寒冷,突然感觉鼻间又传来那股熟悉的檀木香。一扭头,发现祁萧正坐在她身旁,搓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你自己没座啊?”祝与问道。
祁萧瞥了祝与一眼,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高铁票拍到祝与厚重的羽绒服上。在瞧见06车厢11e时,祝与的表情可谓是异彩纷呈。
世上竟真有这么巧的事。
“先放你那吧,省得我下车还要空出手拿票。”
祝与应了一声,将祁萧的车票放进兜里,瞬间觉得衣服沉甸甸的,如揣进一个铁块。
“我怎么没在封州见过你?”
“以前都是走公路,要不是知道你坐高铁,我都不一定想去呢。”
祁萧吊儿郎当的话传进祝与耳朵里,换做之前,祝与肯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祝与怎么听都觉得暧昧不已。
“你之前经常这么粘着女生?”
祝与问出来这句话后,觉得自己傻透了。
人家想干嘛就干嘛,关自己屁事啊。
祁萧嗤笑一声,“只有她们倒贴我的份,想让我粘人,做大梦去吧。”
祝与呵呵笑了一声,心想那我算个什么东西。她把帽子一扣,靠在椅背上缓缓合上眼。
“到了叫我。”这是祝与入睡前的最后一句话。
耳边是高铁在轨道上行驶的轻鸣声,比起前几年的火车况且况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
名为封州的小城,是祝与除了宜城之外唯一存留过的地方。
就在几年之前,封州还是个破破烂烂的地方,鱼龙混杂,乌烟瘴气。后来封州被挖出了金矿,一步登天,当地的土著反倒一个接一个地富了起来,成就了不少暴发户。
祝与的家便是其中之一。
一夜暴富对于祝与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是美梦,也是噩梦。
“猪与,醒醒。”
祁萧晃了祝与几下,见祝与睡眼惺忪,眼角还泛着莹莹的水光。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祁萧上下打量着祝与,刚才祝与嘀嘀咕咕的那几声,可给祁萧吓得不清。
祝与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高铁上温度有点高,捂得她胸闷,她一把扯下帽子,将胸前羽绒服的拉链拉低一些,让自己能喘出几口气。
祁萧看得出祝与的状态不太好,抬起手轻轻在祝与面前扇了扇。
“梦到什么妖魔鬼怪能吓成这样?”
“我爸。”祝与答道,语气冰冷得似在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祁萧手上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他无意间看到过祝与的档案,上边明晃晃地标着单亲家庭,联系方式也只有母亲一个人的。
档案就这点不太好,什么都标注得过于直白,让人一眼就看穿怎么回事,也让当事人陷入回忆的深渊中久久不能逃离。
“啊……”
祁萧默默地收回手,安静地坐在祝与身边。
祝与的视线望着窗外,胸口还因为刚刚的噩梦不停地震荡起伏。
多少年了,祝与都没梦到那支离破碎的景象。大概是老天知道她最近过得太舒坦了,非要给她冷不丁地找个不痛快,让她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拿不拿得起优秀这张牌。
骨子里的敏感,是一辈子逃脱不掉的。
直到下车,祝与才从噩梦重逃脱出来。冷风吹在脸上,让她更加清醒几分,回归到了现实。
祁萧守在祝与身旁,见祝与总算是恢复了点精气神,说道:“走吧。”
两人还是一前一后走着,祝与的手里死死攥着她和祁萧的票,像是攥着什么宝贝一般,生怕从指间不翼而飞。
出站后,祁萧看着马路上稀稀疏疏的几辆出租车相继被人拦走,做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封州车怎么这么少啊?”祁萧抱怨道。
“屁大点地方,走走路都到了。”祝与抬手拦车,每一辆都是司机因为满客对祝与摆摆手,甚至有的直接忽略祝与,连顿都不顿一下。
“你行不行啊?”祁萧站在祝与身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了声。
祝与觉得臊得慌,对祁萧吼道:“你行你来。”
祁萧还真就向前走了一步,大手一挥,一辆出租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两人跟前。他得意地对祝与扬了扬下巴,“还得是我行。”
“小伙子,后备箱给你打开了,自己放一下行李啊!”
“好嘞叔!”
祁萧将两人的行李箱一一搬上出租车的后备箱,扣上之后钻进了后座,和祝与坐在一起。他看着祝与红透的脸,轻笑道:“哟,不服气啊。”
祝与敷衍道:“冻的。”
祁萧啧啧两声,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短短的发茬,透着一股朴实的气息。他透过车镜看了身后的两个小年轻一眼,问道:“去哪?”
“福禄家园。”祝与率先答道。
“我也去那。”
祝与蹙眉看着祁萧,“你去我家干嘛?”
“谁去你家,我爷爷就住那。”祁萧不卑不亢道。
世界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居然还梅开二度了。
司机哈哈笑了两声,“现在小情侣拌嘴可真有意思。”
祝与的脸更红了,祁萧却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模样。
“叔,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和我特别配?学校的人都这么说。”祁萧斜看了祝与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配啊,郎才女貌,长得还高。考的哪个大学啊?”司机和祁萧开始唠起了家常,刨根问底起来。
“宜城大学。”
“哎哟,宜城大学好啊。我们这去年出了个状元,考的就是宜城大学,听说学数学去了,你们见过她没有?”
祁萧反应了几秒,就知道这个司机口中的姑娘姓甚名谁了。他扫了祝与一眼,发现祝与不知何时将头埋进了帽子里,那架势,恨不得和这辆车融为一体。
“见过,那姑娘可厉害了,在学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祁萧说完,咯咯笑了两声,视线扫到祝与暗中紧握的拳头,笑意越发明显。
“好,好啊。都说那姑娘是她妈一把拉扯大的,可真是不容易哟。”
司机言语间的惋惜,让后座上的两人全都愣住了。
祁萧只是想发发祝与的牢骚,不成想这司机是个嘴没个把门的主,一下把祝与的痛处戳了出来。他看着祝与的拳头握得比刚才更紧,急忙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叔,我也是状元呢,宜城的。”
司机眼睛一下冒了光,开始乐此不疲的和祁萧聊了起来,一直聊到祝与和祁萧在福禄家园下车,帮两人搬了行李不说,还少收了两块钱。
祁萧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成状元了?”
“瞎扯淡呗,反正那个叔也不知道。”祁萧推了推两人的行李箱,“走吧,哥送你回家。”
祁萧跟在祝与身后左拐右拐,拐到了福禄家园最边上的一栋楼。
“箱子给我吧。”
祝与伸手去拿箱子,祁萧却将箱子向后甩了一下。她抬眸,发现祁萧正笑意横生地看着她。
“我跟你一块进去。”
“干嘛?我可不能让你进我家。”
“不是啊猪与,我爷爷家也住这栋楼。”
祝与惊得下巴简直要掉了下来。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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