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初恋
中间那个字,祁萧说得隐晦暧昧。
祝与不懂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边破口大骂边挣扎,手却被祁萧攥得死死的,不住磨蹭。
“别乱动,宝贝。”祁萧吮着祝与的脖颈,片刻后,留下一个淡红色的印迹。
“日你大爷的王八蛋,你赶紧给我松手!”
换做之前,祝与还能和祁萧一决高下。但现在,她实在虚的不行,祁萧又浑身腱子肉,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骂我吧,是我的错。”祁萧抖着声音说,“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你别走了,行吗?”
祁萧突然就停了手上的动作,埋在祝与颈窝内,低声抽泣。
祝与伺机推开,闪到一旁,整理被扯得七上八下的裙子。
祁萧的眼眶通红,脸上水光泛起,在灯光下盈盈做闪。他歪头看着祝与,眯起眼睛,说:“你怕我?”
祝与不由得咽下口水。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祁萧。
像长期禁锢的猛兽,终日不见天光,逃出生天后,带着一种异样的病态。
危险得诡异。
祝与向后退了一步,没答话,可行动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她的确怕这样的祁萧,像个神经病一样,不由分说地哭闹,人前正经人后癫狂。
他到底还有多少面是没暴露的?
“宝贝,我们谈谈。”祁萧指了指床,示意祝与坐下。
祝与要是和祁萧谈,那才是真疯了。她指着门,说:“滚。”
祁萧佯装听不懂祝与讲话,笑道:“滚床单?上来就这么劲爆,不合适吧。”
祝与的确佩服祁萧厚颜无耻,气得眉毛竖起。
“乖。”祁萧摸了摸祝与的头,与刚刚俨然成了两个人,动作轻柔,“我们谈谈,行吗?”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祝与说,“祁萧,我当时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难道是我哪句话导致你误会了,让你觉得我是个特别轻浮,想上就上的贱女人?”
她破罐子破摔,接着说:“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我回宜城只是做研究,研究结束,我立马就会离开,不会在这拖拉。”
“我没这个意思。”祁萧按住祝与的肩膀,紧抿着唇,双目中渗着寒意,“宝贝,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你,你在宜城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一起去。”
“祁萧,你他妈够了!”祝与拼劲所有力气甩开祁萧的胳膊,大喊道,“你现在装出这样干什么呢?怎么了,睡过一次就值得你这么惦记,真把自己当狗护食呢?”
她喘着粗气,靠墙撑住身体,说:“我不想再去和你争辩什么了,有意义吗?都过去五年半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相安无事不好吗?你问我和谁恋爱和谁上床,你好大的脸。你这些年,难道没上过一个人?”
“没有。”祁萧答得干脆,“一个都没有。”
祝与瞬间哑口无言。
祁萧捧着祝与的脸蛋,那张无数次在他梦里浮现,大梦惊醒后又只剩下一片虚无,只能靠着一帧帧照片度日的脸蛋。
天知道今天早上私家侦探传来照片时,他看见祝与和周起相拥,床头柜的瓷杯是以怎样的速度飞出,又是怎样摔得七零八碎。
“宝贝,我真的错了。你想怎么办都行,实在不解气,我把我的命给你。你原谅我,行不行?”
祝与已经分不清祁萧到底是真心,还是出自占有欲了。
她承认,这五年半里,她一直没忘记祁萧。
那个细致入微,对她好到骨子里的人,让她体会到了人间温暖。
可也是这束光,某日化成了滂沱大雨,砸得她防不胜防。
冷得刺骨。
“祁萧,我实在没力气去跟你争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我什么都不要,你别再来烦我了。”
祝与打心眼里觉得,她要是原谅祁萧,就是对不起自己。
阴沟里翻一次船就足够了,她若是15岁,还能重新整理情绪,有再来一次的勇气。可她25岁了,她心力交瘁,每天还要喝中药,实在分不出精力去理莫须有的感情。
祁萧太难缠了,祝与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她回宜城完全是巧合,是意料之外,是个短暂的旅程。
在此期间,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养身子。
祝与化了妆,可以盖住惨白的肤色,可掩饰不了眼底的倦色。
祁萧得知祝与当真是累极了,便将她打横抱起,轻缓地放到床上。
祝与有气无力,撑起身子又垮了下去。
祁萧关灯,拉窗帘,动作一气呵成。
他缠住祝与的细腰,可以清晰地摸到祝与的肋骨,心没由得抽了一下,说:“累坏了吧?是我不好,忘了你身子弱,折腾你这么久。我明天去给你抓中药,你好好休息,日用品我也给你一块带回来。”
她懒得说话,用胳膊肘撞向祁萧,就和猫挠痒痒一样。
“别乱动。”祁萧说,“我现在很难受,你应该能感受到吧?”
祝与心里咒骂,嗓子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简直想象不到比祁萧更有病的,完全就是个不伦不类的变态。
祁萧的手臂环得很紧,下巴蹭着祝与细滑的脖颈,呢喃道:“你不用说话,听着我说就好。”他的嘴唇离祝与的耳朵很近,喷洒出的温热气息烫得祝与想逃,却被祁萧桎梏,动弹不得。
“你说走就走,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我找了好多私家侦探,在临州大学附近搜了个遍,摸清了你所有的喜好。你喜欢吃临州大学校门口的烤红薯,每次到火锅店门前都会驻足,喜欢喝热拿铁。”
祁萧继续说:“这些年,你穿衣风格变化好大。21岁,你到临州的时候,穿得还是长衣长裤,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22岁,你喜欢穿西装,对了,那件绿色的短裙套装你穿着特别好看,我逛商场的时候顺带买了几件,不过腰好像要收一收。你太瘦了,怎么这么些年,都没把那时候掉的肉养回来?”
祝与咬着牙,听着祁萧在她身后呢喃,分不出是独白还是告白。
“23岁的时候,变化更大。谁允许你穿这丝那丝的?我都没看过,反倒给别人抢了先。你不知道,私家侦探给我发来你的照片,当时我还在开会,比现在还要难受,我觉得没有人会比我更惨了。”
祝与只求祁萧别说了。
实在是太羞耻了。
她也不是养出了什么癖好,单纯觉得那时候冻腿,寻思买几条穿穿,怎么到他嘴里完全就变味了呢?
“24岁,你喜欢穿各种裙子,碎花的,修身的,五颜六色的。私家侦探每给我发一张照片,我就去商场挑一条一样的,挂进我给你准备的衣柜里,码得整整齐齐。”他又突然笑出声,说,“我闲下来的时候,经常盯着衣柜,恨不得飞到临州,把你就地正法。”
祁萧似是报复般轻咬着祝与的耳垂。
“时间真快,你都25岁了。”祁萧叹道,“你呢?这些年怎么想的我?会在夜深人静时想我怎么抱你,怎么吻你,怎么缠着你吗??”
他微顿,随后急忙补充道:“宝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这些年,有想过我吗?有梦到过我吗?”
有,祝与在心里答道。
无数个日日夜夜,祝与睁开眼,身上都是一层冷汗。
她当然会想祁萧,不过都是噩梦罢了。
想着想着,祝与身上又冒出冷汗。
祁萧感觉到,嗓音嘶哑,说:“你又想到那天了,是吗?”
2012年的深秋,体育馆内,一门之隔。
祁萧大放厥词,祝与慌乱逃离。
那不仅是祝与的噩梦,也是祁萧的噩梦。
他那天拿到手链时,脚就像粘在了地板上,迈出一步都是艰难。
祝与听到了多少?从哪开始听的?她真的来过吗?
雨声越来越大,伴随着阵阵响雷。
祝与视力不好,她怎么回去的呀?邢瑶呢?来接她了吗?她们两个有伞吗?
祁萧喉结滚动。
他没敢问祝与那日的情况,反正他不仅挨了训,还受了罚,身体和心灵一起受罚。
他缩在寝室里,连着三天不吃不喝,手机关机,谁也不想联系。
最后他怎么出的门呢?
是了,陈老师电话都打到周凛那了,周凛连拉带拽,话说了一堆,在提到“祝与也去”时,他的神智才恢复清醒。
那天的确不算美妙。
祝与的脸色很差,仿佛大病初愈。他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甚至破了相。
那天,他第一次听到祝与说喜欢他,也吃到祝与赏的巴掌。
狠狠地打在他心上。
“宝贝,不要去想了好不好?”祁萧声音发抖,“我是个混蛋,混蛋想给你道歉。”
他甚至不祈求祝与能和他在一起,只希望祝与能够逾越两人的鸿沟。
祝与的眼角挂着泪。
她不知道祁萧如今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想睡她,还是真的喜欢她。
“今天怪我,起来晚了,让你多走了好多步。”祁萧说,“杜秋告诉我,让我去机场接你,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她说完前因后果,我想都没想就接下了。你的公寓钥匙,真的不是我刻意要的,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两个缘分未尽?”
祁萧不是个迷信的人,可他和祝与起了争执后,选择用迷信的方法,去搏他和祝与的未来。
他独自爬了几千阶,去见寺庙的住持。
说出内心困扰后,住持闭上眼,半天没有给出答案。
祁萧当时心想,若是和祝与真的到此为止,他也就真的放手,从今往后,祝与的一切他都不再插手。
他垂着头,见住持的手指动了动,指向地面,道出一个字:“等。”
他喜极而泣,给寺庙捐了不少香火钱,每逢节假日必去跪拜。
那一个字,是支撑他这些年活下去的希望。
他本就没什么留恋的,家庭乱七八糟,对未来也没什么向往,甚至把自己的挚爱都弄丢了。
他可以潇洒地离开宜城,大千世界,任他挑选。
可偏偏,他拒绝了各路offer,毅然决然地留在宜城,除了学术就是祝与,每日狠狠地麻痹自己,还要受祁远河的骚扰,时不时地磨他回家。
他一直在等。
青灯古佛下,他无数次默念着祝与的名字,无数次落泪。
杜秋只知道他和祝与熟,却不知道两人只是过去熟。
他没有祝与的联系方式,便偷偷地查,定了好些个闹钟。
接机前一晚,也不止前一晚。他连续一周,每天都睡三四个小时,小部分是因为研究报告,大部分是思念祝与。
他真的等到了,老天果真开了眼。
谁知道他在瞧见祝与独自坐在公交车站时,心里有多雀跃。他还要装作不在乎,什么情分,他们俩的情分可没断。
他依稀记得,小巷内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是他青春期爱情观的启蒙。
他始终惦记着,偏偏世事弄人,老天早就将人送到他身边。
卧室内很安静,祝与睡熟了,发出轻微且规律的呼吸声。
祁萧贴着祝与,小声道:“你不许再走了。”
“你可是,我的初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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