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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四 你觉得,我怎样?(加更)


  粉衫随风飘扬,压根不是宫里头当值的宫装。
  这样拙劣的借口,宋乐仪即便硬着头皮,自己却也说不下去,半晌儿懊恼咬咬唇,有些负气的改口道出后半句“我们去哪儿?”
  盯着祁远的目光,宋乐仪也不知为何,喉咙有些发紧,连带着话语也带出磕绊,咕噜噜马蹄声也似乎遮不住的紧张。
  “淮河画舫……”
  祁远嗓音沉稳,坚定吐出几个字。
  岸边路人成双,宋乐仪半只脚踩在案板上,手臂已经被祁远稳稳搀扶,湖上晃动的木板顷刻间仿佛在她脚下有了主心骨,淮河的上空点起盏盏花灯,月明伴着晃动的灯影,将夜色下的淮河照耀出鳞光。
  随着祁远探身船舫弦舱,鼻端传入果酒香,透过侧面的天窗,能闻得到湖中水汽逸散出的瓜果香儿。
  天窗外,数十艘画舫驶入湖心,船板上灯盏闪耀,若空中点点星辰,将湖心照耀的亮如白昼。
  湖心中央,挺着最大艘画舫,四周白布轻绸晃荡,随着清风飘扬在橙色月光里,好景美不胜收。
  随着古琴声铮铮响起,旋律激昂慷慨,仿若战场厮杀的长鸣,原本嘈杂的湖心逐渐变得安静,只剩下天窗外皎洁的月光。
  琴音响起的瞬间,宋乐仪立刻听出,这竟是魏晋嵇康的《广陵散》,女子脊背微僵,不可置信看向身旁祁远,《广陵散》素来难奏,而方才简单的琴声,却让宋乐仪脑海中瞬间便浮现杀伐戈矛的战场,当今世上能弹出此韵的人,怕是非隐居于山野的舞先生莫属。
  可……赵然不是说……
  舞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画舫里?
  清新流畅的旋律接踵而来,曲风大变,方才旷野上战长厮杀已然落幕,铮铮琴音中流泻出活泼轻快的旋律,宋乐仪下意识闭上眼睛,眉眼中的倦怠消失,琴声意境中,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向荣的景色让人放缓呼吸,跟着乐曲的节奏吐纳呼吸,满目的绿色和叽喳的鸟鸣声,画舫外的夜色已褪去,春意尽显。
  曲月悠扬,颇为陶冶情操,祁远只垂目听了瞬,视线很快落到宋乐仪身上,小姑娘神情陶醉,眉目尽显痴迷看得出是发自真心的欢喜,朦胧的灯盏将她肌肤映衬的无暇。
  祁远挑唇,陪她听曲时不忘给她剥着杏仁瓜果。
  曲月声落幕,宋乐仪缓缓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表达喜悦时,酒杯眼前堆在盘中的果仁怔愣了瞬。
  瞧了眼对面泰然自若的祁远,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来。
  祁远将剥开的橙子递到她跟前,手里拿着核桃夹,剥出里面的肉,随意问道。
  “今也十六月圆夜,宫宴昨日都办过了,缘何下职的那样晚?”
  宋乐仪将两腮微鼓,嘴里咀嚼着橙肉,说起今日下值,除了女帝临走时留给她那意犹未尽的眼神外,半路还被宫正拉着说了会话,谈论的内容,自然不过那些……
  视线中,小姑娘潜意识皱皱鼻子。
  “宫正拉着我讲了些话,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粉唇无意识嚼弄着橙肉衬得唇瓣水润,祁远挑挑眉。
  “哦,说了些什么?”
  祁远目光扫过唇瓣,喉结微滚,男子顺手捡起自己碟中剩下的那瓣橙橘入口,爆开的汁水甘甜刺激着味蕾,和想象中的味道无二。
  许是问题想的有些出神,宋乐仪放松警惕,心里头想着什么,竟然便脱口说了出来。
  “还不是介绍她那吏部当官的侄儿——”
  小姑娘声音娇软,垂头间眼尾耷拉下来,趁着那水润的唇瓣,埋怨间莫名显得可怜,明显为此时困扰许久。
  宋乐仪再次回想起宫正热切的眼神,都在宫里头当差,宫正又是六局宫官之首,到底是她的上司,素日因着姑母的缘故,在宫里头照拂她颇多,哪怕心里是真的烦闷,也得老老实实听着。
  无声的轻叹将心事暴露无疑,宋乐仪眨了眨眼,猛然间回过神来,懊恼的用手捂住她的唇,抬眼偷偷瞧了眼祁远的态度,见他神色淡淡,垂眼把弄着他手中那颗核桃,似乎未曾间话听到心里的模样,宋乐仪拍了拍胸脯,杏仁眼中难掩庆幸。
  老老实实结果祁远递来的核桃,杏仁眼转了转,刚准备寻个话题,却突然被祁远的话炸了个晴天霹雳。
  “若真觉得烦,倒不妨考虑考虑……早些嫁人。”
  放下手中新鲜核桃,祁远挑眉,灯盏的暖光照在他脸上,显出几分认真的端正俊朗。
  烛光山洞跳跃,爆开的灯花有些不稳,祁远目光含着温度落在宋乐仪的脸上,桃花瞳中笑意收敛。
  “至于这人选……若不然。”
  祁远突然凑近,青竹松柏的鼻息铺在她脸上,让人难耐中心痒。
  “你觉得,我怎么样?”
  清朗的声音荡在月光里,桃花瞳重新晕染开笑意,祁远这话说的轻巧,听在宋乐仪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猝然将在头顶绽开的响雷划过白光,整个人竟就被方才送入口中的核桃给噎住。
  宋乐仪陡然发白的面色,让祁远大惊,方才的月色唯美全都不见,船舱内有些兵荒马乱。
  就这祁远手臂的搀扶,宋乐仪艰难灌入两大杯茶水,喉间的哽塞才彻底咽下。
  气息平缓后的瞬间,被噎后狼狈的尴尬让宋乐仪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好在祁远仍旧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却很有君子风范的别过脸去,直到身上的长袍被拽了拽,祁远桃花眼微闪,视线自然垂下,就看到纤细手指白皙圆润的指甲透着健康的粉晕。
  “核桃干涩,下次我们不吃了。”
  祁远随意找了个借口,将她前面的核桃仁收起,宋乐仪木然点点头,喉咙虽仍旧有些不大舒服,可却远没有方才他说的那话让人震撼。
  “嗯嗯——”
  宋乐仪点头轻嗯了声,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发现,她压根没敢看祁远,只杏仁眼却睁圆,翁声嗡气道。
  “祁,祁大哥,你方才说……”
  祁远视线中,粉唇纠结间抿起,眉眼中溢出几分无声的尴尬。
  “那,那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我不是在给大家加更~
  我是在治愈我的懒惰(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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