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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065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宋容书被热醒,他眯着眼睛,觉得紧紧抱着他的贺飞星像个巨大的人形火炉,把整个被窝捂得又烫又闷,就连他的眼睛都热得发胀。

        他在贺飞星的怀里翻了个身,盯着窗外出神,没拉拢的窗帘缝透出酒店窗外微弱的灯光。他敏锐地在空调声里捕捉到了风声,初冬的寒风刮过羊肠小道边的落地窗,发出细微的呼呼声。

        “醒了?”贺飞星闭着眼睛问他。

        宋容书应了一声,他睡得很好,但总觉得热,他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搭上贺飞星短发凌乱的脑袋,小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出门?”

        贺飞星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宋容书被捂得发红的手上还残留着被窝里的温度,贴着脸颊的时候又温暖又湿润。但被子中间被两人撑出来的空隙凉飕飕的,冷得人心口直冒凉气,他把宋容书往怀里带了带,说:“开车去吧。”

        宋容书贴着他的胸口,贺飞星的心跳顺着颧骨一路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不是要爬山吗?”

        “刮风了。”贺飞星低头吻他,“怕你不舒服,你不舒服我心疼。”

        宋容书仰起脸,捧着他的脑袋笑:“开车的话几点出去?”

        “五点半。”贺飞星说。

        宋容书闭着眼睛轻轻吻他的唇角:“星哥,十年了。”

        贺飞星的心跳突然快起来,他知道宋容书是什么意思:十年前的这一天,他为宋容书唱了一首歌,那首歌贯穿他们的感情,从最初的青涩到之后的争吵,然后经过了中间那漫长的七年,最后终于到了今天。

        贺飞星很温柔地回应他,低声说:“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十年。”

        他们在五点半准时出门,宋容书穿着那件白色冲锋衣,外面还套了件长羽绒服,缩在副驾驶盯着挡风玻璃外不停晃动的车灯看。上山的路不大好走,太阳还没出来,雾散不开,贺飞星怕出事不敢开快,全神贯注地抓着方向盘。

        方正的黑色越野在山路上孤独地行驶着,临近六点的时候,贺飞星照着导航把车开到指定位置,他抓着羽绒毯下车,打开后备箱,又从后座扯了几个软垫子,像过冬的狼般搭出一个简易温暖的小窝。

        他抱着宋容书坐在后备箱里,单开的后备箱门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冷风,他们依偎在一起,像寒冬洞穴中相互依存的小动物。

        宋容书眯着眼睛犯困,羽绒毯和羽绒服的领子叠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周围寒冷的环境让他感到不适,他往贺飞星的怀里拱了拱,说:“星哥,我想喝水。”

        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嘴里飘出来,跟着风一路往前飞,贺飞星摸出保温杯,在不锈钢杯盖里倒了热水,送到他嘴边。

        宋容书哈出的雾气和冒着热气的开水一起往他们头顶上飘,贺飞星笑起来,说:“你冒烟了,宝宝。”

        宋容书让他一口一个宝宝叫得脸都要红,匆匆喝完杯盖里迅速变凉的热水后就抓着他头上的毛线帽往下扯,用帽子遮住他的眼睛。

        贺飞星透过粗毛线帽的缝隙去看他,宋容书的脸颊有些红,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什么,他把保温杯盖紧,又把羽绒毯往两个人身上裹了裹,把下巴抵在宋容书的肩膀上,问:“冷吗?”

        “不冷。”羽绒毯仿佛能把所有的寒冷都隔绝在外面,宋容书在温暖的区域里捏贺飞星的手指,摸到了他指根上装饰用的戒指。

        贺大明星总是有各式各样戴不完的首饰,今天是这个明天又是那个,仿佛永远都有新的。宋容书捏着他的左手,一路从食指摸到无名指,突然顿了一下。

        他摸到了贺飞星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戒指细细的一圈,摸起来质朴又素净。宋容书突然有些生气,他捏着那枚纤细的戒圈,愤愤地把它从贺飞星的手指上摘下来。

        贺飞星感觉到戒指被摘下来,偏头问他:“怎么了?”

        宋容书看着他疑惑的眼睛,又觉得没劲。他也不知道心中的无名火从何而来,本来就是枚装饰用的戒指,有什么好介意的?也许贺飞星压根就没注意到呢?也许那枚戒指就只有无名指能戴下呢?

        心里的火还没发出来呢,宋容书倒是先为贺飞星开脱起来了,他心中惊讶自己下意识的想法,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捏着那枚戒指说:“没怎么。”

        没怎么归没怎么,但他到底也没把戒指戴回去,他私心不想让贺飞星再在无名指上戴戒指,就算要戴,也得是他买的。

        他宋大少爷买什么不是最好的?贺飞星简直赚死了。

        宋容书如此想着,觉得自己说得很对,忍不住笑起来,贺飞星捕捉到他嘴角的笑意,又往他的耳朵边上凑了凑,问:“宝宝,到底怎么了?”

        从昨晚开始,贺飞星一口一个宝宝简直把宋容书叫得羞愤欲死,他一个大男人哪有被人叫宝宝的道理?宋容书皱着眉头转过脑袋,觉得自己得给贺飞星点儿教训,让他知道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他这么想,也的确这么做了,但可惜的是,教训的话尚且还没说出口,贺飞星就瞅准了机会,在那两片被冷风吹得泛白的唇瓣上嘬了一口。

        他们亲吻的声音不大,但在山顶如此安静的环境中还是把宋容书吓了一跳,他连骂贺飞星的话都忘了,重重在他的胸口上砸了一拳,发出一声闷响。

        贺飞星哎呦了一声,变本加厉地扑在他身上,说:“完了,把我打坏了。”

        有几屡冷风从车门的缝隙里吹进来,把宋容书吹得清醒,他瞪了贺飞星一眼,伸手推他:“我看你好得很。”

        一场拉锯战在他们之间打响,宋容书揪着羽绒毯要把贺飞星赶下去,贺飞星一手和他抢毯子一手把他往怀里拉。

        不论是体型还是体力,宋容书比起贺飞星都相差甚远,在渐落下风的时候,宋容书的胜负欲被激起来,他用力按下贺飞星抢他和被子的手,把全身的体重都压在贺飞星身上,用尽全力把他制服。

        所幸他们开的这辆越野够大,闹起来也不觉得挤,贺飞星半躺在后备箱里,眯眼去看压在他身上的宋容书。他们身后的群山之间已经泛起很淡很淡的亮色光晕,宋容书的上半身和光影叠在一起,看起来神圣又倨傲。

        他的脸上洋溢着属于胜利者的笑容,宋容书扬起下巴,按着贺飞星的手,问:“谁说了算?”

        贺飞星看他那样就想使坏,他趁着宋容书得意的空当抽手,迅速掐住那把纤细的腰,将宋容书按在自己身上,抬腰挺胯,重重地把他顶起来。

        宋容书的身体猛地向上颠了一下,骑马似的,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他又羞又恼,被这充满性暗示的动作顶得脸红,扯下脖子上的围巾就往贺飞星的脸上捂。

        你争我抢之间羽绒毯早就不知道被扔哪儿了,贺飞星见他解围巾,知道他脾气上来了,也不敢再跟他闹,立马揽着他起身,凑到耳朵边上哄:“我错了宝宝,不生气好不好?嗯?宝宝?”

        “别叫我宝宝了!”宋容书捂着耳朵往角落里缩,脸都要红透了。

        宋容书人前人后的反差实在太大,就连在贺飞星面前都正反两面翻来覆去的,没个固定形态。贺飞星喜欢他这样喜欢得不行,但也知道不能再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再逗下去宋容书就真要发火了。

        他从软垫乱堆的角落里抽出羽绒毯,重新把宋容书裹进怀里,抱着他坐在越野车宽阔的后备箱里,一起等待日出。

        第一束光从绵延起伏的沉暗山川间叛逃,北风吹动翻滚的云,把远方的山际染成飘渺的金色,又在很短很短的时间里消散。碎光在空中波动、沉淀,很快随着山势的起伏镶嵌成蜿蜒的金边。

        太阳被滚动的星球推出来,刺眼的橘色弧光把宇宙中的行星照亮,星星发出光、发出叫声,又被炽烈的火吞没,彻底与白昼融为一体。

        他们在这样的日出里接吻,第一抹弧光照在他们的脸上,仿佛迟暮寒冬里猛烈的火。

        他们的眼睛里倒映着光、倒映着火,滚烫的恒星把围绕它转动的星球照亮,贺飞星捧着宋容书的脸,他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想,我就是那颗星星,我被他照亮,我只为他转动。

        他仿佛一颗流浪的行星,穿过无限长的奇点,在大爆炸中飞出去,和其他的星星粒子一起在太空中飞奔。他奔过亿万的光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轨道。

        贺飞星从冲锋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他当着宋容书的面打开,露出静静放在里面的铂金戒指。

        素净的戒身上内嵌着两颗不显眼的钻,在日曜的光芒下泛着光,宋容书抬起被冷风冻红的眼睛看他。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也没有准备过什么定情信物。”贺飞星如为神明献上贡品的教徒般虔诚,他凝视着宋容书,目光沉沉,“我现在才准备,会不会有些晚?”

        盒子上还残留着贺飞星的体温,他试探地低下头,尽量与宋容书的视线持平,他看见宋容书的眼角有泪,想,不会哭了吧?

        他边想边凑上去吻宋容书的眼角,眼泪蹭在他的嘴唇上,湿润、冰凉,贺飞星抿了抿嘴唇,突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宋容书会做什么回应,他期待着、惶恐着、不安着,他垂着眼睛,轻声叫:“容容?”

        宋容书深深吸了一口气,贺飞星听见他问:“你的呢?”

        贺飞星朝他紧握的右手努了努下巴,那只手的掌心里正躺着那枚他刚才从贺飞星的手上摘下来的戒指。

        宋容书撇嘴:“你就自己戴上了啊?”

        “怎么?”贺飞星往前凑了凑,鼻尖和他抵在一起,“你想和我交换戒指吗?”

        宋容书哦了一声,咧嘴笑起来,故意冲着他道:“你不想?行,那我去和别人换,你觉得谁好一点?笑南?还是——”

        贺飞星气急败坏地堵住那张不好好说话的嘴巴。

        这个吻热烈、滚烫、狂热,带着最原始的情|欲和粗鲁,贺飞星托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按在后备箱冰冷的金属壁上,暴力地吮吸、啃咬他的嘴唇。

        宋容书在细微的疼痛中笑起来,他张开腿,好让贺飞星把身体挤得更近。贺飞星揽着他的腰往上抱,让他坐在自己的胯上,他们的耻骨抵在一起,宋容书在一片粗喘声中问:“是不是和贺飞星交换最好?”

        贺飞星松开他,与他额头相抵,眼神像狼,坚定、饥渴、贪婪、凶狠。他盯着宋容书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没有最好,你只能和我交换。”

        “只有我一个人。”

        宋容书后仰脑袋,抵着金属车壁挣脱后颈上的钳制,他伸出舌头舔自己被咬得发红的嘴唇,拉起贺飞星放下来的手,把那枚戒指重新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不晚。”他笑着往前,气息因激烈的接吻而粗重,像求爱的小狐狸般发出哼哼的声音。

        宋容书抬腿夹住贺飞星的腰,一下一下吻他的嘴唇:“永远都不晚,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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