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烤一大块大气浮游诡物

“大气浮游诡物”以飘在高空的各种各样的“浮影”为食，老弥在一百多年前看到过一只大气浮游诡物吃掉一片面积几千平方米的“疲乏浮影”。

        老弥开了第一家叫“老店”的快餐店，后来创业成功，有了大企业，把连锁店开得每个城市、每个乡镇都有。

        老弥还涉足了其他行业，比如干洗店、便利店、快递、烧烤店……

        其他种类的店铺名称前缀都是“老店开的……”。

        老是姓氏，不是说年纪。异化者几百岁都不算老。

        徒墨在烧烤店遇到了老弥，因为时常给老店供货，互相见过面，所以上前打招呼，闲聊几句，顺便打听一下有什么找回记忆的好方法。

        徒墨说了一些，让老弥大概了解一下情况。

        徒墨说：“能和创造异界的那棵巨树合作最好，要是打算唤醒姜雪的记忆，去寻找那个在荷天湖附近存在过的异界就太废时间了。”

        老弥说：“巨树？是不是传说里那个的天穹檐？”

        徒墨意味深长地念着这个名：“天穹檐？听这个名字就像是人类命名的，那个巨树怎么会把自己比作屋檐呢？它诞生时，世界上没有名字，更不可能有房屋和屋檐。不过，有可能有些关系。”

        老弥提醒着徒墨：“传说里有一句话，被砍一千刀也比与天穹檐合作一次好太多。”

        徒墨心里想着：“异界和异界之间能有部分的空间重叠，和真实世界也能有重叠，我还是尽力找重叠吧。”

        徒墨和家里的两个“小家伙”走到包间，翻开给异化者们看的菜单。

        如果只点人类吃的菜，在一楼大堂吃就可以了。想吃特别的，只能躲开人类了。

        老弥站在门口说：“送你们一道大菜，今天这家店收到的货。我是为了这个才到这的，要不然根本没时间过来。烤大气浮游诡物，切十分之一，能占满一张大桌子。”他转头对包间外的服务员说，“服务员，再抬一张大桌子来！”

        桌子抬过来了，和屋里原来的桌子挨到一起。

        不过，两个都是圆桌，合不上。

        老弥看看合不上的桌子说：“一会儿，我把烤肉分好了，给大家挨个盛。一定要吃得开心！”

        徒墨说：“别这样，你坐下，和我们一起吃，下次我送你些好东西。”

        徒墨猜测老弥也许有些预见凶吉的能力，因为他只对有前途的家伙热情，在对方倒霉之前，他已经早早地划清界限。

        厨房里，一只外形奇特的生物被好几条绳子捆着挂在天花板下面。

        这只死去的生物没有脊椎支撑的躯体和腹部底下的十多只爪子上面都长着甲壳。

        那些爪子的形状像是猛禽的利爪，尖锐、有力，可因为被甲壳覆盖，所以防御、攻击的能力都更强。

        甲壳没有限制它的活动，因为甲壳上的关节转动方向是任意的，关节之间的连接十分结实、巧妙，不会因为外力脱臼、断裂。

        它在高空像是章鱼之类的软体生物推动海水那样，推动气体，到处飘荡。

        它是一只大气浮游诡物，被捕获的几率极低。

        因为这只诡物体型庞大，切下来十分之一，连着腹部上的肉和三只爪子，用普通的烤炉太小，不够用，厨房里特制的大烤炉大小正好，可放置的时候，也用小心，避免贴到烤炉内壁上。

        厨师把这块切下来的肉放进烤炉之前已经真空密封腌制了一个多小时。

        大概的过程是把切下来的那部分用特制的电锯去壳，露出来雪白、鲜嫩的肉质，在肉和爪子上面划开几刀，切到里面，不切断，取出诡物体内越烤越硬的白筋、大血管。

        在里面、外面都涂抹五香粉、糖醋汁、研碎的胡椒、姜汁、蒜汁、陈皮、料酒、食盐、豆瓣酱、甜面酱，真空密封，腌制。

        打开真空包装后，表面涂糖水，烤制时的高温会让糖水变成深褐色，给肉上色。之后调整、固定好爪子的姿势，挂到炭火加热的烤炉里，烤制过程中，为了受热均匀，挑出来，调整方向，再挂进去。

        烤好之后，放在定制的和桌子一样大的盘子里，撒上孜盐粉、辣椒粉。

        等这道大菜被送上桌子，徒墨点的怨气海鲜粥、喜悦烤豆腐、忧愁千层饼、怒气烤食人鱼也跟着一起被送上桌了。

        “快来尝尝，味道如何。”老弥让准备切烤肉的厨师回厨房，自己动手切。

        老弥以前是厨师，这些年没把手艺丢了，很利落把烤肉切成一层层的薄片，里外分开、肉和爪分开，挪到几张正常大小的盘子里，放在大家坐着的那张桌子上。

        “你怎么吃饭？”姜雪问坐在桌面边上的小布娃娃。

        小布娃娃不能坐在椅子上，因为那样会碰不到桌上的菜。

        徒墨把几样菜都夹一些，放在小布娃娃前面。

        小布娃娃用没有手指的手，拍一下自己胖乎乎的肚子，一团红色的光球从肚子那飘出来，落在烤肉上，再飘起来时，烤肉上有了一个圆形的坑。

        徒墨说：“布娃娃用光球吃东西。姜雪，你也吃，而且尽量多吃，你是异界里的人，要补充特殊的能量。”

        姜雪现在还是小孩的模样，好奇地问：“什么是异界？我好像很多事想不起来了。”

        徒墨安慰着她，说：“我会尽力帮你的。在你恢复之前，我把你当我亲戚家的妹妹，你称呼我姐姐，等恢复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差点忘了介绍，这男的是你老叔，这女的……小布娃娃是你兆姨。”

        徒墨说小布娃娃性别时的语气停顿，是因为她在回忆小布娃娃许多年以前告诉过她的性别、年龄，介绍出来之后怕记错了、说错了。小布娃娃没有特征、没有五官，从头到脚都是布料裹着棉花做的，没衣服，不好辨别性别，除非看透心灵。

        小布娃娃的名字叫兆娃娃，年龄比徒墨多好几十年。

        老弥的年龄比徒墨多好几百年。

        徒墨夹起一片诡物烤肉，尝一尝，“特别鲜。肉质细腻，不像普通家畜、家禽的肉那么柴、那么肥，也不像鱼肉那么没嚼头。肥的地方也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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