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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太后和丞相沉寂了有一段时间,让江芜芜有些提心吊胆,总觉得他们在背地里谋划什么阴谋,后背时不时有些发凉,提醒薛绍叫他小心一些。

        薛绍不以为意的嘲讽道“丞相久居高位过的太舒坦了,脑子都跟着有些退化,想问题办事情漏洞百出,无需咱家对他出手,他自己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太后更不足为惧,她年岁大了,再过些日子,咱家就送她去礼佛,为承乾国百姓祈福。”

        “那你可不要将她送去法华寺,经不住她折腾。”江芜芜把法华寺当成娘家,不想被太后扰乱佛门清净之地。

        “好,都听殿下的。”薛绍颔首,到时候就把太后请去珈蓝国,在他们的寺庙为承乾国祈福。

        江芜芜小声嘀咕“那我后背总是发凉怎么回事?”

        “殿下…是不是…咳…”薛绍轻咳一声,小声问道“快要入月了吧?”

        江芜芜月事一向有些不准,提前几天也说得过去,但和他讨论这种问题,始终觉得有些羞涩。

        “让御医来给殿下诊脉看看?或许是这个缘由。”薛绍偏过头,望向身侧的人,丝毫不见对这种事情的避讳,只有关切。

        御医赶过来的时候,江芜芜和薛绍还在整理奏折,两张并在一起的长条桌上堆的乱糟糟,一摞又一摞全是分门别类的奏折。

        御医被王路叫来紫宸殿,起先以为九千岁又受伤了,一路连跑带颠的赶过来,看见他完好无损的站着,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拱手恭敬问道“不知大人有哪里不适?”

        薛绍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过来给殿下诊脉。”

        江芜芜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御医掏出一张帕子轻飘飘盖到她手腕处,然后搭上指腹。

        片刻后,御医收回帕子,规矩回话“殿下气血有些不畅,微臣开一副方子喝上几日就好了。”

        “后背总是感觉发凉也是这个引起的吗?”薛绍目光落过来,开口道。

        御医点点头“是这个原因,往后若是时长能泡药浴,效果更好。”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

        御医回“是。”

        良药苦口,汤药是江芜芜捏着鼻子都咽不下去的味道,她一双眼睛憋的泛红,反胃的感觉使她放下了药碗,撒娇问道“可不可以加点糖?”

        “不可。”薛绍断然回绝道“药效会减半。”

        “好凶。”江芜芜瞪他一眼,端着药碗皱紧眉,忍着想吐出来的反胃感,将满嘴苦涩强咽下去。

        薛绍赶紧塞了一颗蜜饯放她嘴里“这样就没那么苦了。”这还是江芜芜吩咐王路至使他养成的习惯,凡是他喝药,都有一盘蜜饯或者甜汤跟着。

        “不行,还是苦。”江芜芜皱着眉,环视一圈紫宸殿内,除了门口的王路并未有其他人,她踮起脚勾住薛绍的脖颈,飞快的贴住他的唇,虽然已经不剩多少汤药残留的苦涩,但还是要让他一起尝一尝。

        薛绍半眯着眼,见她退开后伸手将唇边的晶莹抹掉“这样就不苦了?”

        “不苦了。”江芜芜适当退开一些距离,窗外能看见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明媚的阳光挥洒在地上,散落大片阴影。

        过了晌午日头更盛,江芜芜热的手中摇着一把圆扇,扇出来的风感觉像是温的,身下黏腻的触感使她心情更加烦躁。

        “橘丹,你去后厨看看有没有冰粥或是凉一点的东西。”

        橘丹劝道“殿下,您身子不适,怕是不能食寒,奴婢帮您摇扇子,您坐到背阴的窗下坐会儿吧。”

        江芜芜扯了扯衣襟领口,浑身黏腻不爽利,月事不能盆浴,她就这么硬生生的挺了三天未洗澡,头发出油一缕一缕的贴在头皮上,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这几日和薛绍始终保持着距离,就连用膳都隔着一臂之远。

        “唯有冰粥能缓解我内心的燥热。”她摇着头感慨道。

        橘丹正为难的时候,见到九千岁端着一只瓷白的碗跨进殿内,她颇为识趣的退出去了。

        “这是什么?”江芜芜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他。

        薛绍把瓷白的碗放到她面前的桌上“这是绿豆粥,用井水拔过的,虽然没有冰粥凉,但也能缓解暑热。”他刚才在门口听见了她的抱怨。

        江芜芜一听说有凉的,赶紧坐直了身子,拿着小勺子喝了一口,绿豆的清香和用井水镇过的凉意叫她心情好转一些,入口甜糯的一碗绿豆粥很快被她吃完,可口腹之上的凉快维持的效果太短暂。

        她实在受不了一头黏腻的头发,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顶“叫橘丹去备些水,我想洗洗头发。”

        “不是都说女子这个时候不能沾水?”薛绍特意和御医了解了一番这方面的事“殿下再忍几日,等过去了就好了。”

        江芜芜皱着眉摇头,一刻都忍不下去“太痒了,忍不了,洗头发没事的,又不是坐月子,只要不洗盆浴都没事。”

        薛绍见她抓耳挠腮的样子也替她难受,再三详问“真能洗吗?”

        “能洗,快去吧。”江芜芜讲头上的几支发簪拆下来,长发散落垂到腰间,一头秀发漆黑油亮,她厌烦的拢了一下带着头油味的发根。

        薛绍出去了半晌才回来,江芜芜稍显焦急,见他亲自端着一盆水进来,后面跟着王路拎着一个木桶“橘丹呢?”

        薛绍并未告诉橘丹她要洗头的事“怎么?殿下信不着咱家?”说着将衣袖挽了上去,露出苍白的手臂,伸手试了试水温“殿下将头发放进来吧。”

        江芜芜搬着凳子坐到水盆前,长发都被拢到脑前遮挡住视线,低着头只能看见薛绍腰封上的黑色荷包和暗红蟒袍的下摆,还有干净的皂靴。

        长发泡在水盆里,薛绍拿着一个瓢不断的往她头顶淋水,另一只手梳理着发丝“殿下肤色这样白,毛发倒是乌黑如墨一般。”

        江芜芜低着头,还要时不时的拿帕子擦去额头和滑到眼睛的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虎狼之话,只以为是夸赞她头发黑,颇为认同“掌印的头发也很不错。”

        薛绍垂首清浅的笑了一下,手中的长发从他指缝间溜走,他舀了一瓢水冲干净上面绵密的泡沫,皂角的清香传来。

        “这个味道与掌印身上的好像。”江芜芜不确定的问道。

        薛绍梳理着长发“殿下不是说咱家身上的味道好闻?这就是咱家平日用的那块皂角。”

        “那现在我身上也和掌印的味道一样了。”江芜芜笑道,她极少见他如此主动,偶然一回,竟让她心头小鹿乱撞,眼波盈盈染着笑意。

        长发洗起来总是不方便的,她又换了两盆水才彻底洗干净,抬起头的时候腰背都僵直酸痛了,她头上裹着一块大布巾,勉强包裹住湿发,直起腰坐到背阴处的窗边,喝了一口早已经晾凉的清透茶水“若是能沐浴就更好了。”

        “殿下还是听御医的嘱托最好。”薛绍皱了下眉,不认同的拒绝道。

        江芜芜失笑“我就是随口一说,莫要当真。”按照他的脾气,约莫能直接去后厨,断了她后面几日要水的要求。

        重华宫不比紫宸殿人多,除了在内间伺候江芜芜的橘丹再无其他人,水莲和夏荷原本就不被准许入殿,因此整个殿内加上小院里,都清净安然。

        江芜芜头顶的布巾被水浸湿,一滴滴滑落下来落到她肩上,夏季布料单薄,肩膀和后背很快就湿了一大片,她嫌弃换一块布巾太费事,索性将湿发放下来披散在肩背上,还能为她降降温。

        “这衣衫不就都湿了?”薛绍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到门口处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巾,站在她身后细细的擦拭起来。

        “不管它,天气热,很快就干了,你坐下陪我喝茶。”江芜芜回身拉着他的手,把布巾夺下扔去一旁,给他的茶盏里续上茶水。

        “回宫许久还未见到江献,他竟这么忙?”

        薛绍欣慰道“太傅经常夸赞他,朝政之事如今他已逐渐上手,咱家不去早朝的时候他也能掌握朝堂局势,日后只怕越来越忙,他需要渗透的东西还很多,那些奏折和朝政都由他经手不少,处理得当,殿下若是想见他,明日去勤政殿就是。”

        江芜芜沉吟道“感觉不过数月未见,他竟然进步神速?”即便再聪明,也不能成长的如此快吧,会不会江献其实已经恢复了?

        “若他没有当年的那件事,顺利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皇帝,掌印还会如此辅佐他左右吗?”江芜芜放低声音正色问道。

        薛绍倏然一笑,笑容真情实意毫不虚假“无论殿下信不信,无论圣上信不信,也无论这承乾国的百姓信不信,咱家对这至高无上的地位也曾想过,但这么多年被朝政缠身,被朝堂暗涌和平衡权势拖垮了身子,咱家真的已经厌烦了。”

        他伸手理了理江芜芜脸颊旁湿漉漉的碎发“但咱家树敌太多,不能从朝堂离开,只能将权势握在手里才得以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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