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这几日兵荒马乱的,她都没时间收拾住所。
正扫着地呢,她突然在榻下的某处扫到了一块黄玉。
嘿,这两天尽捡玉,小符觉得自己蛮有运气的。
那玉似乎被粗暴地掷过,原本完好的玉面上,竟出现了两道裂痕。
“小荷姐,这是你的吗?”小符问道。
小荷方一看到那玉,瞳孔瞬间骤缩。
这是她的传家宝,她身上最值钱的宝贝,她把她送给陛下,献上自己所有的忠诚与真心。
她连忙捡到手心里,心疼着捂着。
她的真心就这样被陛下丢弃了……
不,她不要叫他陛下了,臭……臭谢淮……小荷第一次在心里面骂陛下,还不是很熟练。
她心疼地摸着自己的黄玉,慢慢就练习熟了——
坏谢淮,臭谢淮,狗……狗谢淮!
…………………………
青州,思远城。
青州都督府旁,一家马场之中,打着短工的汉子们正在一车一车地运送粮草。
“阿松,你回来啦,工头找你!”一个长得三大五粗的汉子大喊。
“来勒!”阿松才运了十几车粮草回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一张长满黑斑的丑陋面孔。
阿松伟岸高大、身材精壮,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的模样,浑身上下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他家在云朔郊外,夫妻恩爱,家中已有了四个孩子。
人到中年,妻子又怀了第五个,他急着出来挣钱,为第五个孩子的降生做准备。
阿松来的时间虽短,可人勤奋上进到可怕,短短几日,便冒着生命危险,来回运了三趟草料。
他们这个马场,可不是一般马场,而是专门服务于世家贵人们的,专为世家提供草料。
青州世家之间有个说法,整个大越,只有青州曲屏山上草的长得最好。
北鞑占领青州三城,正好掐断了思远去曲屏山的路。
可这个马场却另辟了条秘道,运送草料。
世家不关心战事,纷纷向马场求取最好的草料,养最好的马匹好参加春狩。
所以边境战争越打越烈,马车的生意却越来越好了。
押运草料,要走秘道,实际上是个随时要命的工作,故而在这里的仆役们,都是签短契、打短工的。
说不准跑两趟人就被鞑子抓住剖心剖肝了。
工头看出阿松是个有潜力的,来的时间虽短,可是人长得高大伟岸,做事也踏踏实实,更别提身上还有功夫在,于是有意提拔。
“今儿有个都督府的活计,跑不跑?”工头问道。
都督府审查严格,平日里工头都只让信得过的老工人跑。
前两日,那老家伙运草料时没了,只能挑个顺眼的信任。
“跑的,工头。”阿松抬起头,露出长满黑斑的脸。
工头被丑得一哆嗦,“记得戴好斗笠,免得冲撞了贵人。”
“好勒。”阿松憨厚一笑。
阿松正是谢淮。
恢复记忆之后,他逐渐回忆起了以前在云蒙山的所学。
那时候他以江鹤词的身份,拜了门主为师。
虽是和江鹤词交替上课,不过门主一身技艺,他倒是学了七七八八。
其中一项,便是兵学所教,三韬六略,变化无穷。
对于人的变化,也略通一二。
他轻微改变了自己的样貌身形,把自己易容成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壮年汉子。
他甚至吸取了小荷曾经涂他黑膏的经验,自己做了更加惟妙惟肖的黑斑,比起小荷曾经的,更加真实丑陋,就好像天生长上去的。
干了一段时间后,谢淮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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