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Dejavu
thyme昨晚没去和他们喝酒，跟亲妈的一顿晚饭吃得满肚子气，出去飙车还顺带揍了个人，他回家后倒头就睡，今天难得起了个大早。
听到ann发烧了，他气不打一处来，清早就开始生气。
“她是不是有病？”他对着电话怒吼，“她不是最怕麻烦吗，昨天非要去凑那个热闹，这回生病了就开心了？”
“thyme，冷静点……”mj叹气。
“妈的，气死我得了！”他抓狂，“那个平民到底有什么魔力？先前那个叫phupha的都还是她同班同学呢她都没管，怎么换个性别她就管了？”
“不可否认的，thyme，性别不同遭遇的危机确实不一样。”mj提醒他，“还好她昨天和ren去了，不然真搞出点什么事可是大麻烦。”
他一哽，“……我不管，那女人现在害得ann生病了，我今天说什么都要把她整退学！”
“thyme！”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再劝两句的mj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他听着忙音，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真是麻烦……
gorya来到学校，怀里抱着件叠得整齐的皮衣。
ann一直没回她消息，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看到、今天会不会来，但保险起见，她还是把洗干净的衣服带过来了。
昨天打开储物柜看到红牌的情景历历在目，她站在储物柜前还是有些紧张，深呼吸一个来回，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拉开储物柜的门。
没有红牌。
她松了口气，先将皮衣放进去，才去抽今天上课要用到的课本。里面放着盒散粉，她抽课本时不小心把散粉碰倒在地上，盒子打开洒了一地，粘到了鞋子表面。
昨天才买的新鞋，算是开局不利吗？
她无奈弯下腰，把右脚的鞋子脱下来拍灰。擦干净后放到地面，正准备重新穿上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脚把鞋子踢走，周围的学生伺机而动，接力将鞋子越踢越远。
“你们干什么？！”gorya看向周围的学生，他们嬉笑着从她身边跑过。
群里消息滚动，“我们今天要结束这个任务。”
她咬牙，心里明知这是个陷阱，却因鞋子被赋予的特殊含义，她依旧朝着人群跑去。
thyme站在旧体育馆前等猎物到来，得了他命令的学生们效率极高，他一脚踩住只翻滚的皮鞋，抬头看向跑到他面前的少女。
浓眉大眼厚嘴唇，小麦色的皮肤，是野生感很重的长相。和“精致”一词搭不上边，并不是能让人过目不忘的漂亮，没看出来有哪里特别的。身材同样一般般，没胸没屁股，腰不算细腿也不算长，非常平庸。
他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实在没想通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能耐让ann去救场，旁边还有个ren——这俩可是出了名的不爱多管闲事。
没意思。
“腻了。”thyme俯视她，随即看向围观的其他学生，“你们在玩什么？够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不敢出声。
thyme随即弯下腰捡起那只皮鞋，举起伸到gorya面前，似乎在等她过去拿。
这……跟着到了现场的mj和kavin对视，都不太敢相信小魔王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她。
gorya心怀侥幸，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去拿，却在快要拿到的那一瞬间错开。
thyme重新举起手不让她拿到，指尖勾着皮鞋，看她的眼神轻蔑，“这个不是垃圾吗，怎么能踢着玩？”
……果然。
“垃圾，”他环视四周，又看向gorya，言有所指，“就该毁了，然后放在合适的地方。”
说完，他从裤兜里掏出把美工刀，推出些许刀片。
ren眼神一动。
那把美工刀是thyme今早去美术教室里找他时顺手拿的，问了几句ann昨晚生病的事儿，知道她今早估计来不了学校后就把刀揣兜里走了，谁知道会在这时候用上？
thyme一手拿鞋子一手握刀，观察着gorya的神色，在上面划下了第一刀。
他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思，gorya是第一个收到红牌的女生，他知道她是平民，拿着体育奖学金才来到的kocher。
这样的人，生来就无法和他们平起平坐。面对他们，也该理所当然的低头才对，不该反抗，也不应质疑。他们碾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本来是这样的。
可他看她为她那个所谓的朋友出头，迎着强压，哪怕在道歉时都有些倔强的眼神，知道她并未觉得自己有错。
“错的是你们”，她的眼神如是说。他突然就有了兴趣。
他一边往鞋子上划，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想看她会不会再次露出那种眼神——即使他自己也说不清他想看到的是什么。是她屈服吗，因为他给了她教训；还是真的反抗他制定的规则？
gora垂眼看着昨天妈妈花光积蓄给她新买的皮鞋被一刀一刀划破，眉头微皱鼻头酸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遭遇这样的暴力。
是因为他有权有势吗？就可以这样践踏别人的尊严和珍爱的事物，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人。
thyme划了几刀见她没反应，一时觉得没意思，停了手。
“明白了是吗？”说着，他转身，把被划破的皮鞋甩进远处的铁桶里，“噗通”一声响。“不在合适位置的东西，就该处理掉。”他最后看了她一眼，抬腿准备离开，“碍眼。”
非常失望的，他在食堂那会儿以为找到了个足够有趣的新玩具，可现在看来，这个玩具和以往的有什么区别？摆在商店橱窗中量产的塑料制品，廉价脆弱。
想到今早没来上学的ann，他甚至恶劣地想，你让ann发烧生病，那所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应得的。不用觉得不公或者委屈，连反抗都不会、没有办法让人觉得有乐子可循的话，就该受着。
弱小是原罪。做不到隐藏锋芒独善其身，又无法奋起反抗，那来kocher都是浪费资源。
退学？不过是把“垃圾”送回它该呆的地方而已。
gorya沉默着捡起自己的鞋子，沥水后放到地上，弯腰穿上，周边都是其他人嫌恶的嘘声。
“喂，”见状，thyme停下脚步，转身重新走过去，笑道，“还要穿着那垃圾吗？”
gorya并没有接话，而是一个干脆利落地转身，回旋踢正中thyme的腹部，直接把他踹了个仰倒。
mj难以置信地捂住嘴，kavin和ren都一脸震惊，其他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thyme倒在地上，缓了两秒才捂着自己被踢到的地方骂：“你疯了吗？！”
“你想看到的是我投降认输吗？”gorya揪着他的领子，跨坐在他身上，毫不示弱大喊，“够了，从今天开始，我会跟你所做的一切对抗，我绝对不会向你妥协！！”
……啊。
thyme仰头看她，一晃神，眼前出现的是其他人的样子。
parama家的小少爷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想要的东西勾勾指头就能得到，从未经受过什么挫折。别说打骂了，连老师跟他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生怕这小魔王不高兴。
纵观人生这十多年，只有他的亲生姐姐tia，还有他的青梅兼挚友ann对他动过手。
亲姐姐没什么好说的，与生俱来血脉压制。
ann的话，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说得浪漫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是亲近；说得粗俗点，两人关系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他其实都没怎么把对方当异性看过。
主要原因当然是ann的武力值强得离谱，其次大概是他们真的太熟了，成天厮混在一起，她开车打游戏的技术和打架一样好，不矫情不柔弱，他真没觉得她和mj等人有什么不一样，性别在她身上没有意义。
她在他心里似乎是无性别化的，ann只是ann。
偶尔，偶尔他听其他人夸赞tameeruks家有女初长成，小公主美得惊为天人，他扬起下巴，在心里附和两句。
直到这种时候，他才会短暂地反应过来几秒，对方确实是个漂亮少女，光是副皮囊就在其他人面前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少女。
捕捉到某个关键词，他回过神，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gorya，想起以前某次格斗课他也被ann这样压在身下过，嘴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
gorya无疑和ann是不一样的，生理上的分类却同为女性。
他清楚男女生理构造差异巨大，这秒才后知后觉地察觉，gorya不是ann，她没有对方的武力值，只是个运动神经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的女生。面对昨天那等龌龊的手段，处境非常危险，她没有能力去抵抗三位男性的暴行。
包括现在，他对她所做的……。她并没有屈服。
良知和理智姗姗来迟，他难得的开始反思，同时又莫名的觉得高兴。这样的反抗，生命力蓬发，不是比那些懦弱的老鼠有趣吗？
他看着她，眼睛发亮，gorya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只咬着牙告诉自己没有退路，不能对他屈服。
过了好一会儿，围观的人群好像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姐妹花中的jane尖叫起来，“thyme学长被打了！thyme学长被打了！”
“拍视频，拍视频……”
“可以吗？”
“可以，快点拍！”
人群骚动，听到动静的老师突然从拐角处出现，“同学们，你们在干什么？”
gorya意识到危机，迅速起身跑走，其他人也如鸟兽散。ren耸耸肩先离开了，mj和kavin过去把还躺在地上的大少爷扶起来。
老师们都知道学生平日里玩的“游戏”，但不敢管。只要他们别闹到明面上就都假装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生里f4和ann都在他们的“危险人员”名单上，想着熬到他们毕业就行，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见mj和kavin扶起thyme，老师暗暗松了口气，走过去也不敢看他哪里伤到，简单关心了一下有没有事，说不舒服的话就去校医室看看。
thyme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关心他讲的什么，一直盯着gorya跑远的背影看，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抬脚要走。
kavin觉得稀奇，小魔王居然没有太生气？大庭广众之下被打、甚至拍下了视频，难道不应该炸毛暴怒么？
他给mj递了个眼色，对方了然地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准备去ann家给可怜病号分享最新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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