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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3札藤萝蔓娆伏长虫骨坛清尽作汤釜


第3札藤萝蔓娆伏长虫骨坛清尽作汤釜

        人间界,大明宏治17年,十一月十五日,雷雨。

        我叫连小君。是小流星的义妹,也是她从小定亲的未婚妻。

        我不是有意要提及我和他的关系,只是,如果不提,我怕终有一日他会忘了。

        我不想承认自己的自卑,但我其实早就知道,我在他心里,或许只是像亲人一样的义妹,而他真正爱的人,是云凤姑娘。

        我和小流星一起长大,还模糊记得儿时义母带着我们玩耍的情景。只可惜,真的很模糊了。

        行路的艰辛,毒发的痛苦,我都能承受。很庆幸,我们都活了下来。还能一起找到义母,可以带她回家。如果真能一切顺着这样的结局走下去,那该多好―――――

        原本以为,随着九幽阎罗谷的消失,一切已是尘埃落定,谁又能猜到,这其实只是另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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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流星,你找到了?”白玉郎惊喜道。

        “对。”陆少秋将左臂上草蔓向他递去:“快摘几个茎瘤果给她吃了就没事了。”白玉郎依言接过,为连小君摘选瘤果。

        陆少秋又将右臂上早已窒息而死的大蛇抛在地上,对老人和云凤匆匆一笑,便去紧张地探望小君。

        云凤欠身欲起,又颦眉坐回,自知不宜在此时扰他分心。

        老人眯眼见得他二人举动,却只装无觉,顾自闭眼微笑。

        连小君迷迷糊糊中吃下了几粒茎果,稍待片刻,脸色果然转红,呼吸渐稳,不一会儿睁眼来喃喃道:

        “这是哪儿?”

        “小君,你没事了,你终于没事了!”

        连小君仔细打量周遭,见陆少秋立在眼前,自己却躺在白玉郎臂挽里,不觉面红过耳,忙挣扎坐起:“白公子,是你?”

        “这下好了,小君姑娘终于没事了,我也好功成身退了。小流星,你来扶小君姑娘吧。”

        陆少秋皱眉道:“不成,我全身都湿了,还得再劳烦你一阵。”

        白玉郎愕然。小君亦觉不妥,只得勉力坐直身子,对白玉郎怯声道:“白公子,我已经不碍事了,谢谢你。”她不敢抬头看他,羞窘得偏过脸去。

        这般炎阳倦荷的娇弱姿容,令白玉郎也不意地心中一荡,想立起身退避,又觉不妥,思忖之下,扶她向身后墙壁靠拢,让她倚墙而坐。

        陆少秋见白玉郎果然将她料理细慎,心下感激,向着他点头一笑道:“有劳你了。”立起身来提袖抹了把湿漉漉的脸,这才转身向老人施礼道:

        “多谢前辈指点!”

        “呵,你谢我作甚?”。

        “老前辈说过藤萝香生性喜阴,我就专往山岭背阴的地方找,果然在前面坳口的西北坡上找着了一大---”陆少秋得意道。

        “呵,藤萝草喜阴可不是我说的,你该谢的是这女娃娃啊!”老人笑着抢白道。陆少秋满不在乎地转头向云凤笑道:

        “是啊,看我这记性。”他涩笑着拍了拍后脑勺,见云凤始终低头不语,惑然道:“云凤,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嘛?”

        上官云凤强装起一丝笑容,抬头道:“没事……”她无言可续,回头间见到地上的大蛇便随意问道:“对了,这条蛇又是哪来的呀。”

        “这条蛇呀,说来也怪!这么冷的天它本该呆在洞里,却不知怎的,竟爬在藤萝草藤上,我见了就顺手捉了来,正好整治个蛇羹暖暖肚子!”

        白玉郎抚掌笑道:“好主意!大伙儿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为难道:“只是,这儿没有盛煮的器具啊。”

        “你那行箱里,不是有些个瓶瓶罐罐吗?”角落里又传来老人的声音,白玉郎惊异道:

        “老前辈,你怎知我行箱里装了什么?”

        “是啊,我也正想问,你有蓑衣不穿,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那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白玉郎忍不住道。

        “没什么~也就两个雪青汝窑的罐子!有什么稀罕的。”老人拖长了音调,不屑道。众人闻言大惊惑,白玉郎急道:“那---那是先父先母的骨坛!”

        陆少秋闻说行箱中装的是杜圣心夫妇的骨坛,下意识望向云凤,又看向玉郎,见二人那严正神情,方始信了。

        老人双眉两下里一撇:“我说的不是它们~你行箱底下,不是还有个只装了一束头发的空坛子吗!”

        行箱底下确有另一骨坛,只装了白玉婵的一束头发。

        当日杜圣心怒刺司马青云,误将女儿白玉婵亦穿刺于剑上。玉郎怜惜妹妹,将她与司马青云同葬在离合谷内,只带了她这束头发回去,聊作祭奠。

        众人还在惊怔,老人已毫不客气挽袖上前向行箱掏去,众人面如土色,白玉郎却只怔愣了一会,叹了口气道:“不劳前辈,还是我来吧。”

        他上前解开行箱上层层包裹的油麻布,起出了装着杜圣心夫妇骨坛的柳筐,正要落地,陆少秋不忍道:“这地上已经湿了,放我娘那边去吧。”玉郎点头,把柳框让他小心抱去方才搁置包袱的干净角落。

        这边玉郎忙着继续向行箱底下摸索,老人已随着陆少秋到了墙根边,反背一手,悠闲地抚捋着颌须,绕墙弧行,对着地上的一包一筐嘿嘿笑道:“我就不信请不出你们来!”那神情颇有种再见故友的兴奋,最后竟得意地大笑出声。惊得陆少秋和愣在一边的云凤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白玉郎将坛内发束小心放进怀襟暗袋,捧了那只空置的骨坛出来。

        老人拍手笑道:“妙极妙极,骨坛作釜,烹蛇宴友,当为天下一佳话!好娃娃!好娃娃哈哈哈哈哈。”

        白玉郎凄意一笑,将坛子交给正在檐瀑水下洗剥大蛇的陆少秋。陆少秋见他神情晦淡,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玉郎神散地下,幽幽道:“没什么。今天,正好是爹爹和妹妹的七交回魂夜,没想到非但没能好好祭奠他们,竟还要惊扰他们的骨坛,我真是没用-----”

        陆少秋顿得一顿,抬头来强打起一丝笑意,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将盛毕水的汤底递于他道:“我相信你爹娘和玉婵姑娘都不会怪你的。”

        白玉郎苦笑一声,将汤坛放到柴架上煲煮。

        老人端坐在柴垛上,含笑望着汤坛,不住地点头。云凤见白玉郎和陆少秋哥俩主动担起了烹汤之责,老人也不再示意她伺候,便坐到连小君身边。

        “小君姐,你好些了吗?”上官云凤望着她虚弱的眉眼,关切问道。

        连小君怯怯抬头:“云凤,那日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小流星到处找你,我……”

        “小君姐,我已决定,和白公子回梦婵宫!”上官云凤避开她目光,断然截断她的话。

        “梦婵宫?我听说梦婵宫有宫规,进去的人终生不能离开,你……”连小君刚恢复气血的脸又似白了起来。

        “小君姐!”云凤握住她手,抬眼望着她焦切的双眼,轻轻道:“你小声些,莫让小流星听到。”

        连小君愣住,睁大了一双惹怜的杏眼追着她闪躲的目光。

        “两个月前,我掉落到梦婵宫,本就不该出来的~”云凤望向篝火,声似哽咽:“都怪我任性,一心逃离,白公子不忍我被宫规责罚,才借口出来找他爹爹陪我出了宫。结果,短短两个月,就害他先后失去了三个最亲的人,我实在不应该!”

        “杜圣心他们的死,怎么能怪你?”

        “可对白玉郎来说,这就是事实!”云凤斩钉截铁:“小君姐,很多事,冥冥中,就已经注定了。这一次,我认了!”

        “可你和小流星……”

        “你和小流星是未婚的夫妻!小流星本来就是小君姐你的啊!”云凤握紧小君的手顿了顿:“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么多,小流星心里一直只有你……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劝他好好回家读书,不要在江湖上漂泊了!陆家和岳家,甚至整个无极门的根脉,都只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可你……”

        “哈,你不必担心我,”上官云凤强笑道:“我3岁就跟着爹爹四处卖艺讨生活,到哪儿都一样。梦婵宫是个世外桃源,白公子对我很好,我们……哈,我们都会好好的!”

        连小君再三确认般盯着她看了许久,幽幽叹了一声:“云凤~我真是羡慕你,可以那么通透洒脱,不像我——我一生下来娘就死了,3岁懂事起就一直和小流星他们一家住在陆家庄,8岁那年陆家庄出了事,义母走了,义父疯疯癫癫的放火烧了庄园,不久,我们连家人也都死了。这些年,我们住在陆家老宅,一边照顾义父,一边等义母。我这辈子,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小流星,所有要做的事,也都只为了小流星……若是,若是没了小流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小君说着,已噗索索滴下泪来。

        “小君姐……别哭,以后,小流星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可是……”连小君偷偷望了眼正在火堆边有说有笑的的哥儿两:“你就这么走了,不和他说一声吗?”

        上官云凤笑笑道:“不用说,他会明白的。”

        那一边,汤坛开始沽沽沸起,一缕腥淡肉香飘散开来。陆少秋满足得大吁了口气:“啊~终于成了!想不到,煮个蛇羹,比烤野味儿难多了啊……”

        白玉郎回头见上官云凤面色郁郁,问道:“云凤姑娘,你在想什么?”

        云凤一振,回神来道:“嗷……我是……我只觉得……有好多事----很不对劲!”

        众人闻言,都抬眼望向她。

        云凤微颦细眉:“毗罗教炸离河水坝的阴谋已被司马青云破坏,可好好的大坝怎地突然说溃就溃,发了这么大的水,害得我们滞留到今天。”

        “也许……是巧合吧……”陆少秋不以为意。

        “还有,大冬天怎会有这么可怕的雷雨?”云凤侧过头来忖思,“而又这么巧,把我们四个聚到这个桥廊里。整件事情背后都有种说不出来的……蹊跷!”

        众人闻言皆面显异色。

        “还有件更奇怪的事,我听杜圣心说过,阎罗谷里种丹铃草和藤萝香是为了驱避蛇虫的,蛇虫之类最怕沾得它们的气息,而这条蛇怎么偏偏会爬在藤萝香上呢?”

        “是啊,说起来,我还从来没在阎罗谷见到过一条虫子呢。”陆少秋微一沉吟,随即又蛮不在乎笑道:“不过,世事无绝对,或许这山上的蛇是异种,不怕藤萝香。”

        他言及此,突得止住,喃喃沉阴吟道:“但要说怪事……这次我和小君回阎罗谷倒还还真碰到了一件。

        第3札藤萝蔓娆伏长虫骨坛清尽作汤釜(下)

        “什么怪事?”

        众人聊得热切,将一旁老人远远弃在角落,他竟也不生气,懒卧柴上闭目养神。

        陆少秋幽幽道:“阎罗谷里的百花苑和梅舍——不见了。”

        “百花苑和梅舍不见了?这---这是什么意思?”云凤惊声问道。

        白玉郎并不知百花苑与梅舍为何物,忍不住插话道:“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云凤和陆少秋皆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互望着吱唔难言。

        “白公子,百花苑和梅舍,都是令先为我义母修筑的。”连小君望了望陆少秋,接话道:“是阎罗谷里最美的景致。”她细心观察白玉郎的神色,见他并不为怪,心下一宽,续道:

        “那天我陪小流星到阎罗谷接义母,收拾完义母骨坛出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着出谷的路,后来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谷口,百花苑和梅舍,几乎是整个阎罗谷,都消失不见了!”

        连小君声音本就幽弱,这番话语夹杂在此时呼呼的风雨怪响中,听来当真说不出的诡异。众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竟有这等事?”

        “对,就是一夜之间的事。”连小君仿佛记起些什么,突然冲口道:“对了,我们那天在百花坛边见到过一个白胡子白眉的老人家。”

        “你说的是那个在火盆边画画的怪老头?”陆少秋突问道。

        “画画的老头?”

        “对,他正对着百花坛画画,画一张烧一张,看上去还很高兴的样子。”陆少秋蓦得忆起何事般皱了皱眉,回头瞄了一眼身后柴垛上的老人,才对一脸惊诧的云凤道:“而且他画的画,跟眼前见到的东西不一样。我明明见他对着一棵被砍断的树,却画着它枝繁叶茂的样子。”

        “他画的,也许是以前的百花苑-----。”云凤的声音开始滑向远方,仿佛心神已回到当时繁花似锦的百花坛边。

        “也许吧……”陆少秋轻叹了一声,“只可惜当日攻破阎罗谷的时候,根本没料到江湖上的那些朋友,会哄抢阎罗谷的物产,就连一个花苑都不放过,糟蹋得厉害。如果那间梅舍的玉片窗格不是那么牢的话,只怕也被人抠了去。”

        他尤有遗憾地低下声线:“想不到我们进到百花冰宫才一夜,就连阎罗谷的一点残迹都见不到了,也实在有些可惜。----”

        “哼,儿子亲自带人来,毁了仇人为母亲建的花苑,就当是为她雪耻尽孝,也不为过!既然人人叱之以鼻,毁都毁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白玉郎突然一声冷笑,说了不寒不热这几句话,从地上抓起一把梗草,恨恨丢进火里,“噼”的一声,柴梗炸了个响。

        白玉郎虽生性豁达,但他和妹妹,自小便从母亲的叹息和哭泣声中,知道这世上有个叫岳雪梅的女人的存在。正是因为她,父亲才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舍弃了他们母子三人。虽然他和小婵在与杜圣心相认的时候,一点都未曾介意过父辈们的情恨纠葛,但此时闻得陆少秋这不咸不淡的话,心头蓦得升起一股无名火,将这几句挖苦之言脱口说出。

        云凤未曾亲睹过阎罗谷被毁的经过,听得别人说起时,也只觉有些惋惜失落。此时听得白玉郎为母不平的话外之音,再想到杜圣心对自己的种种“爱屋及乌”,心头像被压了千钧巨石,不由得埋头看着地上渗淌的雨水走了神。

        白玉郎语出刹那已觉后悔,他本无意伤害陆少秋,可此时又不屑向他言歉,呆呆地望着骨坛里翻滚的汤水,心头一片酸楚。

        蛇汤的浓香渐渐溢满了整个桥廊,方才的一片融洽却僵凝得冰砌铁铸。

        “娃娃们!”蓦地,一旁冷观半晌的老人长长叹了口气道:“好好地怎么闹起别扭来了?蛇汤煮好了,先向先人们敬上一盏,哥俩重归于好,就这么办了!”

        他懒散的声音突然变得刚劲,不由得令人诚服。

        连小君示意地向白玉郎和少秋瞟了几眼。云凤会意,拿来地上备以盛汤的两只竹筒,满满盛了一份送到陆少秋手里,向他朝玉郎使了个眼色。

        陆少秋心中不快,自觉无甚过错,竟作不见般偏过头去。云凤大急,硬将竹筒塞进他手里。

        陆少秋接过竹筒,抬头望了望神情凄凉的白玉郎,不情不愿地将竹筒向他递去:

        “莫生气了,替我向你爹娘敬盏汤吧!今天是杜----是你爹头七,我不方便拜祭他,请你代劳吧。\"陆少秋神情依然不悦,说到杜圣心时,话语上却不自觉地温软了下来。

        “对不起,小流星。”谁知白玉郎未等他说完,已自强笑着转过头来,敛起眼眶内的泪哽声道:“是我失言了。”

        他转身接过云凤递上的另一只竹筒,笑着向他道:“也请你替我向你娘请罪!”

        陆少秋望着他红红的眼眶,不禁也是百味交陈,抬手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微笑着与他交换了手中的竹筒。

        哥俩相视一笑,芥蒂尽去。并肩走向放置骨坛的墙跟,恭敬跪下。

        时隔多年,陆少秋记忆中的母亲,已只剩了模糊的片片末末。

        这次重入阎罗谷祭坛,他心中便坠着几许莫铭的悲凉。母亲遗体火化的那一刻,他和小君回忆幼年时的情景失声痛哭。

        收拾完母亲的骨灰,他心里才轻松许多。寻找多年的母亲终于将回归故里,他坎坷艰险的江湖之行,也可告一段落。

        但那天他离开阎罗谷时,心里竟有种若有所失的忐忑,不知丢失了什么般茫茫然在阎罗谷残墟上搜索,直至和小君惊觉到阎罗谷不可思议的变化。

        此时跪在母亲骨坛前,情不自禁嘟哝道:“娘,真是奇怪,百花苑和梅舍怎么会不见了呢?该不是你们带走了?-----”

        他森然的语调令听得人悚毫而起。连小君忍不住嗔斥他道:“小流星,你庄重点!”

        “噢---”陆少秋讪讪回过神来,心里暗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他紧张地定了定神,偷眼望了望身边的白玉郎。

        白玉郎这几日来心里想通了很多事,他不想责怪任何人,只是觉得心神俱疲。他想马上回梦婵宫去,过那平平淡淡,世外浮云般的生活。

        “子欲养而亲不在。怎是一个悔字了得!”他心中只道:“如果爹爹从来不曾离开过梦婵宫,一家人过着开开心心的日子,这会儿应该是全家围坐着,吃着晚饭吧---”

        “唉——”俩人突然同时叹了一声。

        各自从纷乱思绪中醒来,庄重地将筒内汤水撒入骨坛前的地下,向先人磕了三个头。整个祭礼简单庄重,透着淡淡哀凉。

        祭礼毕,坛内的蛇肉业已烂熟,浓浓汤汁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老人突然窜起大嚷道:“喝汤喝汤!我老人家渴得紧了!”

        众人忙着撤坛分汤,桥廊内又恢复得一片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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