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客厅，顾黎渐渐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突然，一张人鬼难辨的脸跃然于眼前。
“我艹，你谁啊你？”
许是过于恐怖，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大魔头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哦！我的大宝贝，真是对不住啊，这一大清早的我竟然吓到了你，怎么办？奴家好生自责。”
而后，女鬼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了起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得得得，行了啊你，宋长宁你一大清早给我找不自在，有意思吗？”
一听这话，宋大小姐可就不乐意了。
她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面膜，然后叉着水蛇腰，那姿势，真棒。
“什么叫我有意思吗？顾大梨子你好好想想，我弟弟才上这儿住了一个晚上，你就二话不说要赶他走。他还是一穷光蛋，你叫他去睡天桥吗？”
顾黎：“……”
我就纳了闷了，他是你弟还是我弟？
“行了吧宋长宁，你能耐是吧？那你给你弟买房子啊，他有没有地儿住关我屁事！”
宋长宁：这女人也真够绝的，没事，我还有绝活。
就在宋长宁准备展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行动的时候，一道开门的声音传了出来。
顾黎也淡淡的往客居方向扫了一眼。
宋长安穿着一件黑色衬衫，下身是一条宽松型运动裤，一双白色运动鞋爬满了青春。
他看着客厅里蓬头垢面的顾黎和怒气冲冲的宋长宁，不由得笑了出来。
“哎我说，你俩这是怎么了？昔日情同手足的姐妹今天一大早的反目成仇啊？”
顾黎：“……”
宋长宁：“……”
这个二傻子怕不是有病。
对于二人的冷眼与沉默，宋长安倒也不觉得尴尬，他又说：“两位美女，宋大帅哥呢准备下楼买早餐，你们想吃点什么？我考虑考虑给你们带点儿回来。”
一听到吃的，这对塑料姐妹花的眼睛里便同步发射出了饥饿之光，异口同声道：“四个香菇包和两杯豆浆！”
宋长安：“……”
这年头女生的胃都这么大了？
愣了一会儿，他问：“额，你俩玩儿呢？女孩子一次能吃四个包子？”
此时的顾黎和宋长宁不约而同的给了他们一个“你怕是个傻子”的眼神。
然后又一起回答：“总共买四个，她也爱吃！”
说完，二人都笑了。
是啊，我和她是好朋友，我们喜欢一样的东西，我们都喜欢香菇味的包子，甚至于在过去的某一时段里，我们默契的爱上了同一个人……
只是，顾黎似乎忘记了很多很多。
宋长安听到这个回答，总算是明白了，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径自出了门。
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顾黎终于郑重其事的开了口：“长宁，你知道吗？我挺害怕的。”
面对着没头没脑的话语，宋长宁有些懵圈，她问：“怕什么？”
顾黎长舒一口气，“我怕自己会在未知的某一天，人不知鬼不觉的与世长辞。”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
顾黎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说：“本就是亡命之人，苟延残喘数载，何来资格去谈下一步打算呢？”
宋长宁也红了眼，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心疼这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只是，心疼是一回事，仇恨又得另当别论。
在这一刻，两个女人保持着沉默，谁也没开口，因为她们都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安静于她们而言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宋长安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楼下阿姨家新鲜出炉的香菇味包子，还有热气腾腾的豆浆，一看就是专业的家庭主男形象。
他一进门看见的就是两个沉默得像丧尸一样的女人，眉头一皱：“你俩又怎么了？思春还是思考人生呢这么投入。”
又是一记眼刀。
得，我又说错话了，造的什么孽啊我。
“行了，一大早的都给我飞了几十几亿把眼刀了，我这都遍体鳞伤了你俩还揪着我不放呢？那行，这包子我就自己独享了。”
说完，流露出一抹猥琐至极的笑容。
就在宋长安快要把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塞进嘴里的时候，顾黎一个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你干嘛呀你？”
“不干嘛，我在守护我的包子而已。”
“……”
你以为这是萝卜保卫战吗？
宋长安笑了，“顾大队长，你这么做可就有损形象了。平日里冷若冰霜，让人见了就发颤，没想到私底下那么开放吗？”
他又靠近了顾黎，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对着明显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女人轻说了一句：“还是说，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顾黎有些不知所措，她迟钝了一下，而后唇角微勾：“我是怎样的人不需要任何人来下定义，包括你，也没资格。”
这下不知所措的人又变成了宋长安。
他嘴角微扯，又恢复了往日的喜笑颜开模样，对着女人说：“那个顾队啊，我就和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啊。顾队是大英雄，是真男人，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边说着，一边竖着自己的大拇指……
顾黎扶额：“别说了，直接进入主题，昨晚上我说过，只收留你一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言下之意就是：你该收拾东西走人了。
一旁装聋作哑的宋长宁开了口：“阿黎，真要这么绝吗？”
你真的这么铁石心肠？
顾黎睨了她一眼，从桌上顺手拿起一个包子便回了房间。
在此过程中，她再没有看旁边的男人一眼。
有些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关于这一点，他们都知道。
心照不宣是成年人的默契。
看着顾黎走进房间，听见她房门碰撞的声音，客厅里的姐弟二人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他们眼圈泛红，却又一言不发。
他笑的是顾黎这个女人太决绝，丝毫情面没有留给他；她笑的是顾黎那个女人太果断，在面对某些不该有的情愫的潜滋暗长时，她总能斩草除根。
此时的他们也都还没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里，那个女人将会成为让他们一辈子都记忆犹新的人。
……
顾黎换完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客厅早已空无一人。这样的场景，就和她平日里独居的时候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餐桌上还放着一个冰冷冷的包子和一杯早已冷却的豆浆。
她慢条斯理的端起了那杯豆浆喝了一口，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嗯，真冰。
她又一垂眸，就看见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了字：顾队，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你的收留，没事的，咱俩做不成室友还能做同事嘛！我在局子里等你哟！”
纸条的末尾，还被某男精心的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小爱心。
顾黎：“……”
她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豆浆一饮而尽，放下豆浆盒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话：“操蛋的天气，都夏天了为什么豆浆还这么凉呢？”
其中之意，她当然心知肚明。只是，一个千方百计选择装睡的人，谁能唤得醒呢？
顾黎并没有选择伤春悲秋，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往江城警局的方向走了去。
反正都是自己要走的路，前路漫漫长夜又何妨，我一人执剑逍遥四方。
好像真应验了那句话：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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