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薅薅别人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她们大多是为李将军说话,“本就是那乞儿的过错,谁知道那竹篓里的蚯蚓是不是他故意放的。”
“就是,此等无阿爹教养的娃儿定是不知礼数的。”
话刀子若是一直围绕乞儿持续下去,倒也不显奇怪,毕竟大商对男子所行所举极为苛刻。
张图手捻着帕子,跟着人群一起数落,“停停嘴,只怕李将军也是各位口中无阿爹教养,不知礼数的男子。”
他眼中掩盖不住的厌弃,“乞儿怎么了?”
“乞儿就不是人了?”
呵,一群不长眼的东西,照你们这么说,合着他死了也是小事。
凭什么男子生来身份就要低贱!
他不服。
人群中有人瞧不得张图这副厉害嘴脸,不就是仗着自家哥哥是盐商嘛?
她决定消消张图的气焰,站出来利落说道,“要我说,张图说得对,乞儿咱们也不能瞧不起人家不是。”
“大家瞧,乞儿在竹篓中藏蚯蚓失了李将军的面子,这自是乞儿做错事,而李将军在气头上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推人使下大力气,让乞儿摔破了头。”
这人望着张图,微微笑道,“确实是两人做的都不对。”
“但大家别忘了,方才景王女可是伤了一朝将军。乞儿是男子,咱李将军也是男子,胳膊上破了口并不比额头上有伤口轻飘。”
话端似正躺地上的烟火线,顷刻间被点燃,响起噼里啪啦的讨论声。
“如此说来,景王女当真是狠辣!”
“这算什么,你没听过传闻吗?”人们头凑在一起,聊热闹,“景王女曾以胡人血肉为食。”
“诶,你可不能乱说,”张图挥着帕子,怒瞪,“乱嚼王女舌根,要让官家听见了,没你好果子吃。”
那人也不甘示弱,怒瞪回去,“礼王女所言,还能有假?!”
“就是,你可断不能被应大人书中所写景王女骗了。”
“这人呐,最是会装模作样了。”
张图转头望向前方,那被绸缎包裹起来的女子当真同书中描写的不一样吗?
见张图在发呆,有人又言,“张图,你也收收你那心思,你没瞧见摄政王去扶景王女了吗?”
“人家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你一小小奴才,就安心上工,做事吧!”
手中手帕都快被张图扯碎,他脸上维持的娇气早已被冲走,张图脸上再次出现当日皇城水渠前的嚣张傲气,他迈着碎步自人群中走出来,背朝人群远去,还说了句,“山鸡命好,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谁又说得准,他不是那只飞上枝头的凤凰呢?
张图他信应大人笔下皇女,他信书中一切,信大商皇位日后必定是景王女的,信景若若不存在对男子的古板印象,更信他自己能以男子之姿,博出新的开始。
在他迈着轻盈碎步前来的时候,罗教头已经从景王府中取了百两银子赶来。
汤管家跟在罗教头后面,拿着算盘狂追,“罗文,放下银子!”
“殿下,你管管这莽货,他抢了上百两银子!”
卓然正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殿下,被汤管家言语一惊,狠狠地握住了景若若的手。
“哎哟!”
景若若转头,绸缎后的卓然一脸无辜,俨然一副不是他做了错事的委屈模样。
“是真的……”
不是做梦,他真的摸了殿下!
还把殿下抓疼了!
理解到这个信息,卓然飞快松开景若若的手臂,整个人不自觉地往后退。
在卓然快速后退的瞬间,景若若默默在心里为摄政王加上脑子不好的标签。
她早就怀疑了,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反派要害她,现在看来,他纯粹就是病秧子一个。
外加脑子有毛病……
苍天,这样的反派她还抱个屁的大腿!
罗教头抱着一木箱过来了,一打开,好……好多银子!
瞧着躺地的原书男主,站旁边疑似脑子不好的反派,正前方不靠谱的部下,景若若一拍大腿,当即决定以后自立自强。
保全小命现在对她不重要了,这些糟心玩意都能活下去,怎么她就不能活,怎么她就活得这么窝囊!
又没钱,又挨饿,还日日吃咸菜……
想她一高级花艺师,曾经活得是那么优雅高贵,曾经呀!
一去不复返了。
景若若一改沉闷模样,她慢走几步,“汤管家,你算算买下百亩田地要多少钱财。”
汤管家拿着算盘,舌头往手指上舔舔,上下拨动算珠,声音清脆回响在街道上。
不一会儿,汤管家捧着算盘,谨慎言道,“大约需要四百三十四两。”
景若若绸缎一甩,朝罗教头那边去,绕上木箱旁侧提环,“算上我伤李将军,他需请医师花的费用,凑个整数,五百两。”
“罗教头,将银子清点一下,送给李将军。”
这百亩田地自是算她买下的,不然平白无故要过来,保不齐日后遭人闲话。
“遵命!”
景若若还等着罗教头搬木箱,谁知罗教头掠过她,径直走到李竹面前,从衣服中掏出一打银票,随便数了五张。
他蹲下,将银票砸到李竹脸上,“给,将军,五百两,一两都不少!”
也是很贴心,罗教头命令两个府兵把李将军抬回将军府,连同那株漂亮的香蜂草。
快滚,不要待在这里碍眼了。
待罗教头走回来,景若若一脸疑问,“你有钱?”
方才回府,他趁机问了问乞儿的额头的伤口情况,医师说年纪小,少吃些辛辣的,不用担心会留疤,他这满腔怒火可算是消了一些。
罗教头摸着头,憨憨地笑着,连脸上的骇人疤痕都温和了不少,“这不是打塞外回来,殿下就把钱财放在属下手里嘛!”
景若若捏紧拳头,真想给你一拳。
难怪他带着府兵去演武场都有吃食,她还以为是皇城对府兵有贴补。
瞧见自家王女脸色不是太好,罗教头迅速言道,“殿下,这些银子属下可不敢乱用,府兵吃穿用度属下都同汤管家报告了的。”
“还有近日来的乞儿们,她们穿的衣裳也从这些钱财中划了一些出去。”
罗教头双手捧上,将银票递给景若若,“还有就是田义掌管的马匹,草料花销了一部分。”
握住银票,景若若只有一种感觉,幸福。
有钱的感觉真好呀!
原来她不是穷鬼!
再看这边,卓然还处在一种呆滞的状态。
笔山叹气,自家王爷好不容易和景王女说上些话,可这亲近一些的机会完全把握不住啊!
王爷,你还能不能行了,面对李竹那糟心东西,倒是话语夹着狠意,逼得人处处退让。
可面对景王女……王爷呀!
“王爷,你莫发呆,再发呆,王女该跑了。”
“啊?”
笔山扯过卓然,指着捧着钱财笑得开心的景若若,“王爷,瞧那儿。”
卓然整个状态瞬间恢复,他望着她皱着眉道,“笔山,你是不是知道索要回百亩田地再送殿下,这件事很奇怪?”
您干都干了,还在意个什么劲……
笔山一拍脑袋,“王爷,现在重要的是那件事吗?”
“王爷,您听见殿下的声音没有?”
听见景若若的幸福欢笑声,卓然懵懂说道,“你是想说殿下爱钱,让我投人所好?”
笔山又拍脑袋,“王爷,你忘了方才景王府那婆婆同咱们说的话了?”
“崔婆婆可是说了,咱送礼可千万别送钱财,她说殿下喜欢种花种草。”
卓然犯了难,“百亩田地已经被殿下买下了了,不然我再从她手中买回来?”
“王爷,你若没了我这个聪明书童,日后该如何追求景王女呀!”
笔山从怀中掏出一契约,是欠条。
“来,奴才我早准备好了,王爷你只管拿着这欠条去找景王女,将王女手中银票全拿走。您必定能成为让王女魂牵梦绕的良人!”
接过欠条,卓然不解,“这是为何?”
“哎,”笔山手掌竖着来回波动,“王爷,这叫反向推理,崔婆婆说景王女不喜欢钱财,那钱财若是被人拿走,您说王女是不是会高看那人几分!”
原本听笔山说景若若喜欢自己时,卓然便满是不敢相信,等他回过神,觉得自己在为景王女心动时,殿下就像远去天边的云团,他伸出手,却怎么都摸不着。
心痒痒,抓挠得他起了一些奇怪的念头,想把殿下关起来……
可他始终是害怕的,害怕殿下不喜欢自己,害怕殿下没有喜欢自己,又害怕殿下喜欢自己。
但笔山说的对,他应该主动!
只有真正地接近殿下,他才知道景若若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卓然一甩衣袖,帅气转身,捏着欠条朝景若若走去。
他抱拳拱手,“殿下。”
景若若察觉到不对劲,她留神地打量了卓然一番,瞧见了他手中的纸条,她抢先开口问,“摄政王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殿下聪慧,我想向殿下索要当日血玉的剩下赔款。”
景若若诧异,迅速将银票揣好,严肃道,“竟有此事?”
“我何时欠王爷血玉钱了,上次不是还完了吗?”
小样,这种无底洞别想指望她会心甘情愿地掏第二次的钱。
卓然一听,心凉凉一大半,她都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她根本不在意他……
情绪起来了,卓然眼眶瞬间涌出眼泪,笔山叹气,“王爷,奴才都说了让你尽早尽早!”
他们两人皆一副伤心模样,给景若若吓了一大跳。
不是吧……你身为摄政王这日子有这么难过吗?
当真是怕了你了,景若若摇头无奈,掏出银票塞给卓然,一手抢过欠条,“王爷,咱这帐算是抵消了。”
“日后可不要再前来索要钱财了。”
她很穷的,不要控着一只羊薅毛啊!
您也看看皇城中其他的羊,景若若觉得礼毕就非常适合被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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