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白岄没有动,白重山指着站在门外的两个弟子吼道:“把他押进来!”
白岄被两个弟子左右控制住押进了屋,伯卿这才看清他左脸上一片红肿,以及那熟悉的眼神。
他看得出了神,他总能在魔崽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白重山温柔地拍了拍伯卿的后背,安慰道:“你别怕,我让他给你道歉。”
伯卿随口应道:“恩,恩?”随即转向白重山:“道什么谦?”
白重山转向他:“我知道,是他把你推到水里了,你别害怕,我会为你找回公道。”
伯卿看着白重山温柔的样子,差点哭出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为自己找回公道,哪怕被一个两三岁小孩污蔑,他都没有能力自证清白,但他还是保持着理性:“谁把我推水里了?”
白岄瞪向伯卿,这个贱人居然还在唱白脸?
伯卿问完自己反应过来,一指白岄道:“你以为是他推我的?”
白重山问:“不是吗?”
伯卿皱了皱眉:“是他自己说的?”说完不可思议地看了白岄一眼,这个魔崽想干嘛,随即想起前几天魔崽自己弄掉了典籍,让别人误以为是自己欺负他的事情。
他一指过去,怒道,“你是不是又想碰瓷!”
白重山皱了皱眉:“什么碰瓷?伯卿你在说什么?”
伯卿一插腰:“我是自己脚滑掉进去的,谁让你们在桥面镶鹅卵石,光要美感不要命了?还有你们那个栏杆也忒不结实了,我这么轻压上去还能断!赶紧找人换了!还有你!”
伯卿一指白岄:“你什么时候推我了,做人要讲诚信!”
白岄冷冷道:“我从没有说过这句话。”
听到这话,伯卿一扭头瞪向白重山,白重山没反应过来:“他是没有说过,我以为是。。。”
“你以为?什么都你以为?无凭无据你就怀疑你亲儿子?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亲儿子,因为个小三你就打他?你听他解释了吗,你从来不听他解释,小三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有小三的儿子是儿子,我就不是了呗,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白重山错愕地看着眼前气势汹汹愤慨激昂的伯卿,他似乎在帮白岄说话,但又好像不完全是,他似乎在骂自己,但又好像不完全是,他有点听不懂了。
“伯卿,你说什么小三?还有小三的儿子?”
“呃”伯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当前的情况他太熟悉,以致于一不小心带入了自己,他把想对伯远说的话说出来了。
伯卿立刻扶住头捂住脸:“我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撞到头了,你不要当真,我脑袋有点乱。”
说着给了白重山一个虚弱的笑容,立刻把脸埋回掌心,他瞥了一眼白岄,后者的眼神也从恨不得撕了自己变成了错愕。
不行,反派的威严不能丢,伯卿灵光一闪,抓起旁边的茶盏一把摔到了白岄脚下。
啪一声响,杯盏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悉数溅到了白岄的裤腿上,白岄微皱眉,却没有动。
“都怪你!去,给我找来仙灵草!找不到不许回家!”
在场的人都被伯卿自相矛盾的态度弄的不知所措,只有白岄盯着伯卿气急败坏的脸,这句话,他听到过。
伯卿以撞到头为由打发走了众人,也谢绝了白重山要照顾他的美意,他把自己关在屋里,让秋心守在门口,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他悄悄从后门溜到了柴房,虽然白岄目前还睡在他的房间里,但白岄可怜的一点家当包括他的衣服还放在柴房,他全身湿透,只能返回柴房更衣。
伯卿躲在柴房后面,柴房几乎是透的,房里的动静在外面也能听的一清二楚,他并没有大发善心,只是有点担心,之前的剧情只是说白岄被伯卿赶出家门找仙灵草,并没说白岄是在落水、被诬陷、被亲爹打了一巴掌后出门找草,而且严重的是,他似乎还感冒了。
伯卿听着柴房里传来的低沉的咳嗽声,略有担心,很快,白岄就换好衣服出门,伯卿看着白岄一身单薄的衣裳连伞都没有就走进雨雪里,还没走多远,肩膀的衣服颜色就变深了,已经开始湿掉了。
伯卿犹豫片刻,还是抬脚跟了上去,他怕魔崽这个样子会半路冻死挂掉,虽然他觉得主角挂掉的几率几乎为零,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他告诉自己,等到女主角出现他就回去。
伯卿鬼鬼祟祟跟在白岄身后不远的地方,下了雪,路上的人都少了很多,这也给伯卿的跟踪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只要白岄回头,几乎都能发现自己的存在。
幸运的是,白岄一路走上山,都没有回头看他。
此时的白岄,因发烧的原因,整个人虚弱了许多,隐藏在身体里的魔气开始汹涌横行,他从很早之前就意识到自己身体里存在的魔气,那时候他尚且能压制住,但现在,在报仇的欲望和身体的虚弱双重压迫下,他竟有点控制不住了,他的身体在发热,眼前发晕,一不留神踩在了落叶丛中,摔了下去。
伯卿远远地跟在白岄身后,专心看路时不时抬头看一下白岄,确保没有跟丢,但这一次一抬头,却找不见白岄的身影。
他急忙几步向前,直到踩到他,才突然发现魔崽竟以如此屈辱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他立刻后退,躲到了一棵树后,他担心自己暴露了行踪,但魔崽只是静静地躺在雪地里,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在休息?
伯卿静候半晌,魔崽丝毫没有要起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他终于发觉不对劲,上前碰了碰魔崽:“白岄?”
手刚碰到,伯卿就发觉不对劲,白岄的身体热的发烫,哪怕隔着一层衣料,他也感受到了热,简直就是个小火炉。
他一把把人翻了过来,白岄整个脸都红的吓人,眉头紧锁,一看就很不舒服,不用摸额头,仅凭肉眼就能看出有多烫。
伯卿把人抱到了树下,把身上的皮袄解下裹在他身上,又把伞支到地上,帮他挡住了雨雪。
但显然,这些远远不够,他发愁地盯着地上依旧发红发热的魔崽,他不懂医术更不懂修术,更更不懂魔道,他觉得只有传说中的女主能救他,但女主在哪里?魔崽居然连悬崖都没走到,他要摔落悬崖之后才会被女主救,但现在伯卿连悬崖在哪里都不知道,他只能看着魔崽干着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里的温度也渐渐低了下来,开始有了一丝风,伯卿紧盯着魔崽痛苦地扭成囧字的脸,无计可施,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连感冒灵颗粒都没有,怎么帮他,魔崽大口大口喘着气,白气扩散到空气中,很快在伞底形成了小冰晶。
伯卿从树叶上抓了点雪,坐在地上把魔崽扶到自己怀里,哈气把雪融化,小心翼翼地喂到魔崽口中,冰水一入口,魔崽立刻条件反射把水吐了出来。
这怎么办?
他是真的开始担心魔崽交代在这里,等不到女主到来。
伯卿摸遍了魔崽全身,也只搜出了一把短匕首,修行之人随身带着救命药丸不是基本操作吗?为何魔崽只带了把匕首??
难道这就是魔君的傲气吗,认为自己百毒不侵??
伯卿盯着匕首,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想法,既然白岄是魔,魔都是嗜血的,吸血能不能让他好受点?
这些伯卿是根据之前在电视上看过的吸血鬼系列影片得出的结论,他觉得吸血鬼和魔可能差不多。
他拿起匕首轻轻在手掌心划了一道,匕首很锋利,没有多少痛感,血水就涌了出来,伯卿轻微晕血,之前抽血都要捂着眼睛,此时脸都吓成了猪肝色,他龇牙咧嘴地把手捂到了魔崽嘴上。
不愧是魔,血一沾口,魔崽立刻有了动力般开始吸起来,伯卿无语地看着仿佛小婴儿吸奶一般的魔崽,凶狠程度宛如饿了三天三夜的巨婴。
很快伯卿感觉手掌发麻,他想着或许是失血有点多,便强行移开了手。
果然,移开了手后,刀痕下的伤疤甚至不再出血,估计是被吸狠了,供血不足,而魔崽居然还微微挺起身想要追随血源,伯卿把他按了回去,魔崽不满足地舔了舔双唇上残留的血迹,一看就是没有吸够。
伯卿看着自己青白色的手掌,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了一丝红色,知道伤口开始流血了,他便把手掌插进了旁边的雪中。
吸了血的魔崽似乎舒服了一点,刚刚拧成囧字的脸慢慢放松开来,只是轻皱着眉。
伯卿将他放回到地上,站起身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没有了皮袄的防风保暖,伯卿也觉得冷,好在因气温下降,现在的雨雪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雪,只要及时抖落,不至于湿透衣服。
天完全暗了下来,下雪的缘故,天空有些红,伯卿跳着广播体操焦急地等待女主的到来,只可惜左等右等,别说人,连个鸟影都看不见。
果然还是因为地点错了吗?
伯卿有点焦急,再等下去,自己可能会冻死。
身旁的白岄轻轻哼唧了一声,伯卿立刻俯身查看,借着雪光,他看到魔崽的脸又拧成了一股,无法他只能拿起匕首划开了自己另一只手掌,魔崽吃的很欢,他被吸的生不如死,本来就已经够冷了,失了血冷感加倍,这一次没吸多少,伯卿便忍不住撤了手。
魔崽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伯卿觉得这样下去可能不行。
他起身走到空旷地,气沉丹田,大吼一声:“辛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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