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六月中旬，方舱医院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
他们也即将踏上返程。
众人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每个人都为这场疫情付出了很多。
坐在飞机上，陆栖的心情与来时完全不同；
来的这时候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任务，现在多了几分回家的期待。
下飞机后被大巴车接着前往隔离点；
这次是单人间。
看着镜子里长长了一点的头发；
挺欣慰的，她发质不好，但是长得较快，
她想半个月后应该不用短发见陈燧了。
近段时间她和陈燧的联系话语逐渐多了起来；
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再去试试吧。
其实他们分手陆栖的原因占的比较更多一些；
陈燧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念念不忘。
想起那天在奶茶的店地不欢而散；
陆栖想他说得挺对的，她确实挺自私。
感情都是双方的相互付出，这段感情里她从来都是坐享其成的那人；
等不到想要的时，只会去逃避。
她记得她在版纳的上学的那几年的一个假期；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玉市。
陆栖都不太记得是因为什么，他俩在一个星期以前吵了一架；
似乎是她的资格证刚刚下来，怕学校放假又要拖着。
干脆先去拿了再回去；
她还问了陈燧的意见。
谁知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陈燧就开始怪了；
他说为什么不先去见他，明明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那时候陆栖脾气倔，明明说好的事怎么他又怪；
憋着一口气去了玉市。
陈燧喊她不回去就一天也不要回去了；
谁知这句话说完还没有过一天，他就自己来了玉市，嘴上还说不是来找他。
那时候陆栖堵着那口气再见到他的那瞬间彻底消了；
别扭的陈燧挺可爱的。
类似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
最后都是陈燧说完狠话以后自己再给自己台阶下。
想到着陆栖不由得笑了出来；
找到和陈燧的聊天页面，打了几个字发送过去。
-
陈燧收到她消息时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停稳车才回陆栖的消息。
陆栖：【我回来了。】
陈燧：【隔离？】
回完消息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进公司。
他们公司属于国企，这栋楼五六层都是他们的；
但陈燧很少在办公室，多数时间是在工地。
以前就是在工地和陆栖几个月才能见一面；
他果断的辞了第一份工作，为着自己也为着他们以后的生活。
陆栖说想在玉市买房子；
他就来了玉市。
刚在一起时陈燧问过她，以后想要什么；
还记得陆栖那天望着远方，眼神飘忽不定，但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我想要过稳定的生活，你呢？”
那时他没想过会反问他；
想了想，看向她看的方向说
“稳定的生活，和你。”
陈燧觉得那是陆栖的愿望和自己的愿望；
她想要稳定的生活，那自己想要的就是她。
她听后笑了起来
“我会一直在。”
想到这陈燧不由得苦涩；
这是她说的一直在吗？
陆栖：【隔离完一起吃个饭？】
陈燧：【好。】
-
陆栖收到他肯定的答复后终于安心的倒在床上；
不一会就睡着了。
等她在醒来，窗外已经暗了下来；
外面的建筑物已经灯火通明。
她打开门，看到放在门口上的晚饭；
已经冷了一些。
她拎了进来，今天一天一直都在大巴和机场的轮换；
还有一点晕车，虽然睡了一觉但还是没有胃口。
打开某个黄色软件，点了一杯酸梅汤；
她需要一点酸爽的东西来提胃口。
点完，满意地打开饭盒；
四个菜，俩荤俩素，可惜的是有一个才她不吃，猪肝。
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遗传，
王女士不吃，她也不会吃，总感觉那味道和口感都怪怪的。
过了没几分钟，她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心里奇怪，今天外卖怎么那么快。
起身去开门；
看到穿着防护服的大白站在门口，给她递了袋子。
她定睛一看，不是酸梅汤；
接过后才发现是一碗馄饨。
陆栖说了句谢谢关上了门，拎着进去，放到了桌上；
拿过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陆栖：【你点的？】
陈燧：【嗯，怕你没胃口，加酸加辣了】
陆栖：【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房间？】
陈燧：【猜的。】
陆栖：【】
她怎么也没想通陈燧只怎么知道具体房间号的；
索性也没有多想，先喝了口汤，真爽。
直到吃完她还是好奇陈燧怎么只知道的；
陆栖：【不说吗？】
陈燧：【不。】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刚到酒店时她发了一个定位到她们的小群里
陆栖：【姐妹们，我到了，隔离半个月，记得给我投食，1120】
那时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回复她；
哪怕现在也没有回。
！！
快速找到群消息
陆栖：【你们谁卖了我？】
白云：【你值钱吗？】
她沉默了片刻默默退出群聊。
-
隔离的日子非常难熬，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第一次觉得忙碌的生活是如此得美好。
她睡了腰酸背痛；
七月一日这天，她踏出了隔离酒店的大门。
这一刻她觉得呼吸空气都是甜的。
脸上的印记已经不太明显；
其间也和王女士通了几次视频，意外的是王女士沉默的许久，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的头可以碰到肩膀了，勉强也扎得起来；
就像一根鸡尾巴。
医院给了她几天的休息时间；
让她调整状态。
听说张丽的离职申请也交了上去；
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护士长会是谁。
不管是谁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她现在只想回家。
王女士说要来看看她；
她想干脆叫上三姨他们一起吃顿饭。
但是她那里太小，根本容纳不了十多个人；
她刚隔离完去饭店又抬招摇。
她三姨给她打了电话，知道她隔离完说让她不要忙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刚好表妹也回来。
陆栖也没有推脱；
收拾好东西，随意打扫了一下长时间没住的房子就出门了。
-
上次见到表妹已经是过年的时候了；
没想到她们已经放假了。
“怎么样？”
三姨见她到来放下手中的事朝她走来过来。
陆栖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她和三姨每次见面都像是小辈和长辈，倒像是朋友，总会问对方最近的情况。
“除了累还是累，你呢，要退吗？”
三姨在今年前政策改革是就可以退休了，
只是那时候还年轻，不想退下来。
现在也五十多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法；
说来她这个工作一直都是陆栖羡慕的。
九几年三姨刚刚高考落榜；
整日在家里发脾气，外公快要退休时；
却在最后一次出工程的路上出了车祸。
那时候有政策，家里可以有一人抵上岗位；
大舅那时候已经分了工作在医院里上班，剩下的人只有王女主和三姨。
按理说这是应该轮到王女士的；
但是三姨小时候患了小儿麻痹。
王女士觉得她好手好脚可以找工作；
但是三姨不能就站，就让给了她。
听说她那时还不愿意；
最后是王女士问她，如果王女士去了，她以后过得不好不要怪任何人。
想了几天，三姨还是觉得去了；
或许这就是她对陆栖一如既往的好的原因吧。
“不是说等你有孩子了帮你带孩子再退。”
三姨开玩笑地说道。
“她这个单身狗，男朋友都没有，还有孩子”
陆栖还有开口，坐在旁边的表妹开口说道。
……
她仿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她默默不在开口；
不一会，王女士他们也到了，来的还有小姨一家。
小姨是外婆妹子的女儿；
他们过年都是在一起过。
用外婆的话说就是只要她在的一天，不可能不喊她妹妹回来过年；
所以他们的关系很亲近，逢年过节几乎都在一起。
“陆栖，怎么样？去海市。”
没人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她也耐心地挑选一些事说给他们听；
“陆栖是真的长大了。”
她只是笑着；
想到什么，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她父亲。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对方回得很快；
但她不知道还有说什么。
她记得她小时候和她爸爸关系很好；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生疏起来。
【有空回来吃饭，我在家，你奶奶喊你回来。】
【好。】
有几年她非常迷恋玄学；
她去测八字，那人说她和她父亲亲缘浅薄。
现在想来，可能是对的。
她的外表像王女士，可内在十足十像她父亲；
不会表达，有些事永远闷在心里。
那几年上学，她的情绪让她产生了想找心理医生的冲动；
不知道后面突然看什么都淡然了。
所以不出意料地提了分手。
想起分手，那天晚上她记得雨下得很大；
她叫了许多杯长岛冰茶，那味道喝着上头。
最后不知道喝了几杯，只记得是李鱼带着开锁的闯了进来；
把她送去医院挂了葡萄糖。
第二天才听李鱼说，她知道他们分手了；
打了许多电话都没人接，陈燧电话也没人接。
害怕她出事，找了开锁师傅撬了们；
不让她喝死都不会有人知道。
那时她还开玩笑说；
“这不是有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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