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欺诈命运的开始
首次塔罗会会有大篇原著内容，看不下去的可以从第三章看，但是出于阅读体验我不太建议直接跳。
【1349年6月28日，周四】
“一个尝试。”
埃莉诺赶到这里的时候恰好听到了这句话，于是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么请问，您所见到的这些可否令阁下您满意？”
奥黛丽循着声音望过去，惊讶地发现对方竟是一个似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
除却前额被固定住的斜刘海和耳前的碎发，她棕色的长发一直长到腰间，被简单的发带轻轻地将一半头发拢在肩后，剩余的一半头发被均匀地分开，打着卷地扣在胸前。
由于隔着层灰雾，她能看清对方拥有一双淡雪青色的眼眸，却不能看清少女的全貌，但能看清对方衣着。只是这种风格，不像是普通人的穿着，反倒和教会神职人员的服装风格有些类似。
对方稍稍沉默，灰雾遮掩之下无人能看清他的神情，只能从他的话语揣摩出他的态度：
“尚可。”
暧昧不明的话语并不能打消大家的疑虑。
最后还是急于回家的奥黛丽打破了这份沉默，她吸了口气，露出无懈可击的礼节性笑容，颇为忐忑地问道：
“阁下，尝试结束了吗？可以让我们回去了吗？”
阿尔杰威尔逊也想做类似的试探，但经历丰富的他更为沉稳，按捺住了冲动，只是沉默着旁观。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先扫视周围，似是在确认不会再有第五个人出现在这里，然后对略显不安的金发少女投以安抚的言语：
“当然，如果你正式提出，我现在就能让你回去。”
听不出恶意的奥黛丽松了口气，相信能做出如此神奇事情的先生既然给予承诺，那就肯定会严格遵守。
精神稍有平复，她反倒没急着提出离开，蔚蓝的眼眸左右转动了一下，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她忐忑、期待、跃跃欲试般道：
“这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嗯，我一直期待着类似的事情，我是说，我喜欢神秘，喜欢超越自然的奇迹，不，我的重点，我的意思是，阁下，我该怎样做才能成为非凡者？”
她越说越是兴奋，甚至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小时候听长辈们讲种种奇闻怪谈时萌芽的梦想似乎终于有了实现的曙光。
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她已将之前的害怕和惶恐遗忘于了脑后。
而在一旁，埃莉诺却不似奥黛丽一般如此轻易地展开笑颜。作为源堡这么多年的“客人”，她从未见到有什么人来到这里，更不必说对源堡有着如此强烈影响的存在。
出于谨慎，她克制住了自己多余的好奇，安安静静地聆听他们的对话。关于疑似与源堡有些密切关系的那位，她并不担心他会发现她的“深红星辰”与其他人的有什么不同，因为她十分地清楚，虽然那个不知来历的家伙拿到了源堡的“钥匙”，但源堡本身还是更亲近于在这里已经住了不知多少年的自己的。
换句话说，在这里，她的“权限”要比才拿到“钥匙”的对方要高得多。
似乎是因为觉得对话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于是周遭突然多了一根根高耸的石柱，可以看见上方被宽广的穹顶笼罩。
整个建筑壮观、恢弘、巍峨，就像是传说里巨人的王殿。
穹顶正下方，灰雾簇拥处，多了一张青铜长桌，左右各有十张高背椅，前后亦安置着同样的座位，椅子背面，璀璨闪烁，深红暗敛，勾勒出不与现实对应的奇怪星座。
奥黛丽和阿尔杰正好相对而坐，处于最靠近上首的位置。埃莉诺则坐在紧挨着奥黛丽的高背椅上。
“真是神奇啊……”埃莉诺听到了奥黛丽小声地赞叹。
阿尔杰亦是四下打量了一遍，几秒的沉默后，他突地开口，回答了奥黛丽的问题：
“你是鲁恩人吧？”
“想成为非凡者，就加入黑夜女神教会，风暴之主教会，或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
“虽然绝大多数人一生都见不到非凡，以至于怀疑教会也是同样的情况，甚至在几大教会内部，不少神职人员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在仲裁庭，在裁判所，在处刑机关，非凡者依旧存在，依旧在对抗着黑暗里生长的危险，只是数量和黑铁时代早期或之前相比，少了很多很多。”
奥黛丽安静听完，轻呼了一口气道：
“先生，你说的我都知道，甚至知道更多，比如值夜者，比如代罚者，比如机械之心，但是，我不想失去自由。”
阿尔杰低笑了一声，含糊道：
“哪有不想付出代价就成为非凡者的？如果不考虑加入教会，接受考验，那你只能去找王室，找家族历史在千年以上的那几位贵族，或者，凭运气寻觅那些躲躲藏藏的邪恶组织。”
奥黛丽下意识鼓了鼓腮帮子，接着慌乱地左看右看，等确定“神秘先生”和对面的家伙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才追问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杰陷入了沉默。见状，一直安静地充当壁花的埃莉诺适时地开口，缓和了下气氛：“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说下你想走的途径吗？我这里收藏有些中低序列的魔药配方，或许会有你想要的。”
得到了回答以后，奥黛丽就不再纠结阿尔杰刚才可疑的沉默，但她又有了新的纠结：“那你可以简单介绍一下你有的起始魔药配方的途径吗？”
“当然可以。”埃莉诺体贴地提示道，顺便还好心地替阿尔杰打了个圆场，“不过哪怕是序列9，也是有失控的风险的。或许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这位先生才有些纠结。”
因为埃莉诺的话语，奥黛丽将问询的目光投向刚才沉默的阿尔杰。阿尔杰顺势点了点头，像放弃挣扎似的无奈开口：“我手里有观众和水手的序列9。”
“海眷者？”奥黛丽感兴趣地问。
“是的。”阿尔杰简短地回答，“不过我建议你听听这位小姐的回答再做决定。”
等阿尔杰的话音落下，埃莉诺才不紧不慢道：“我这里只有阅读者和通识者相对来说会适合你些，它们分别对应的是知识与智慧之神和蒸汽与机械之神。像是刺客途径、囚犯途径和猎人途径的我虽然也有，但我不太建议你选择。”
“为什么啊？”奥黛丽好奇的问。
“因为刺客途径又称魔女途径，它本身就代表着灾难；走囚犯途径的话，它失控的概率会比平常途径高很多。”埃莉诺略有深意地笑笑，“至于猎人途径，我想突然的性别变更你可能不是那么容易适应。”
中途女变男这是什么奇葩途径？！在场的三人沉默不语，似是被埃莉诺的话震撼到了。
“这有什么？魔女途径的话，也会有类似的副作用，只是会是由男变女而已。”埃莉诺不太能理解他们的沉默。
半天，阿尔杰才艰难地开口：“所以这才是魔女教派高层都是女性的真相？！”
“很显然，不是吗？”埃莉诺回答，“所以选择序列一定要谨慎啊。”
“阅读者和通识者都有对应的神祗，那有没有哪条途径对应的是黑夜女神？”奥黛丽强行转移话题。
埃莉诺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倒是让阿尔杰接过了话头：“是‘不眠者’途径。”
“不过如果你信仰风暴之主的话就不要选这个，反之亦然。”埃莉诺好心地提示用词委婉，“风暴之主和永恒烈阳一样，对‘忠诚’很看重。”一旁的阿尔杰也颔首表示赞同。
“那水手就算了，我是女神的信徒。”奥黛丽转头询问起阿尔杰关于观众配方的事情。
暂时退出谈话的埃莉诺开始细细打量起她所身处的这间宫殿起来，却发现这间宫殿真的是意外的精细？
是的，精细，仿佛这间宫殿是真实存在的一般，且想象它出来的人对它无比的熟悉。
她收回了打量宫殿的视线和浮动的思绪，转过头来却正好对上上首那位先生，而对方正饶有兴趣地观察她的反应，似乎对她安然的样子更有些兴趣。
此时奥黛丽和阿尔杰的谈话也结束了，埃莉诺便简单地为奥黛丽介绍了下阅读者和通识者，只是奥黛丽对此没有太大兴趣。
“抱歉，我想我对观众的途径更感兴趣些，倒是麻烦你说了这么多。”奥黛丽抱歉地对埃莉诺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沉吟了一下，埃莉诺心底隐隐有了些思量，于是她小心地组织了一下措辞，用稍带点犹豫的语气说：
“嗯如果不麻烦的话，能帮我送封信吗？到贝克兰德。”
“当然可以。”奥黛丽爽快答应，“可以说下我要怎么做吗？”
“投递一封信件，里面什么也不要装，什么也不要写，只信封右上角点一滴黑墨水就行。放到大桥南区河湾大道48号的怀特医生家邮箱里就行。”
似是察觉到了奥黛丽的迷惑，她又温言补充道：“这是我和我一个朋友约定的信号罢了，他会定期上那里看病。”
等两人交流完毕后，阿尔杰开口道：“我可以给你观众序列9的魔药配方，只是后续的配方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那么我能用什么来交换这个？”奥黛丽急切地询问道。
阿尔杰像是早有准备，沉声回答道：
“鬼鲨的血，至少100毫升鬼鲨的血。”
奥黛丽先是兴奋点头，继而担忧问道：
“如果我能拿到，我是说如果，我该怎么给你？又该怎么保证你拿到鬼鲨血后，将魔药的配方给我，以及这份配方的真实？”
阿尔杰语气平常道：
“我会给你一个地址，等我收到鬼鲨血，就回寄配方给你，或者直接在这里告诉你。”
“至于保证，我想如果有这位神秘的阁下的见证，你和我都会足够放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目光转向了端坐上首的那位先生：
“阁下，您能拉我们来到这里，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伟力，您做的见证，不管是我，还是她，都不敢违背。”
“对！”奥黛丽眼睛一亮，激动赞同。
在她看来，手段让人无法想象的神秘先生确实是足够“权威”的见证。
自己和对面的家伙哪有胆量欺骗他！
奥黛丽半转身体，诚恳望向了对方：
“阁下，请您做我们交易的见证。”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遗忘了某个问题，太不够礼貌，忙又问道：
“阁下，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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