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黄州府剧变
听到刘良佐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吓得马士英赶忙出去查看,生怕外面有人偷听。确保无人后立即将大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而阮大铖也同样如此,被吓得不轻。这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万一走漏了风声,那真的是人头落地。
不过好像陛下已经知道了……
马士英随即一脸不满地看向刘良佐,不悦道:“你就不怕隔墙有耳?你这话说的也太胆大了一些!以后这种话切莫乱说!”
见状,刘良佐却一脸不屑,冷声道:“陛下已经知道了,难道你什么话也不说就会让陛下打消对咱们的怀疑吗?你未免太天真了!现在只有这办法,如果我们不打算反抗,日后死的人就是我们!即便是你去投降,最后仍然有可能被秘密处死!”
看着马士英仍旧一副不悦的表情,刘良佐只觉他们实在胆小,便上前劝说道:“成大事者,必须要有魄力!绝对不能中途撂挑子,如今我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好好想想,你一辈子坐上了凤阳总兵的位置,现在只要搏一搏就能得到更高的权力,你马家也会世代以你为傲!何不快哉?”
在一旁听的有些热血沸腾的阮大铖见马士英依旧没有同意的意思,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道:“马大人,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你也得为你的两个儿子想想啊!如果我们投降或者被抓,不只是你,便是你的两个儿子也都会被处以极刑!你难道想你马家无后吗?”
这一记重话似乎是直接敲打在了马士英的心口上,他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丝变化。同样的,原本有些固执的目光此刻也突然变得缓和了许多。
良久之后,这才终于松了口。道:“你们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动手?”
闻言,刘良佐也长呼一口气,当即说道:“我早已有了办法,现在这件事陛下已经知晓,我等再藏着掖着也无用了。咱们明日就让皇后和太子写下清君侧的诏书,当着南京群臣的面发下去,宣告陛下身边出了奸臣!之后立即通告南方各省封闭道路以及水路,一旦发现山东来人当即拦下!你们觉得如何?”
听刘良佐长篇大论地说完,谨慎的马士英却思索半天,最后缓缓说道:“你就这么确定南方那几个省会听我们的吗?万一他们不听或是假意听从,陛下的御营军队绕路过来,我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阮大铖虽知兵,但也知道刘良佐多有些狂妄之言,当即上前说道:“刘总兵所言虽有道理,但还是有一些漏洞。便如皇后和太子是否会为我们攥写诏书,朝中官员是否相信,南方各省会不会服从我们?这些都是问题,千万不要急于一时。”
见二人都这般犹豫胆小,刘良佐当即恼了,道:“若是人人都像你们二人这般胆小如鼠,瞻前顾后,那么什么事便都不要做了!全部回家种地去吧!”
说罢,愤愤坐到一边,不理会二人。
“不是我们二人胆小,毕竟干的是些杀头大罪,难免谨慎一些罢了。”马士英也不愿惹恼了刘良佐,故上前劝慰道。
“我和你们说清楚,皇后和太子那里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等明日宣读诏书之时,我会在大殿两侧安排五百刀斧手,若是有人敢出言不逊,当即上前斩杀!而你们说的南方各省不愿听从,放心吧,我已经联系好了两个省的总兵外加另一个省的巡抚。不过阮大人……”
说着说着突然用着异样的目光看向阮大铖,令阮大铖瞬间浑身一颤。
“你愿不愿意为我们的大事奉献一些?”
“你说。”阮大铖不知他想说什么,也不敢轻易答应。
“你的女儿素有江南才女之称,而有个总兵一直惦记你的女儿,若是你肯将你的女儿许配给他,他必然发兵相助!”
闻言,阮大铖当即暴怒,厉声喝道:“刘良佐!我虽与你共谋大事,但你也不要如此放肆!凭什么要把我的女儿奉献出去?我不干!”
说罢当即就要转身离去,马士英见状赶忙拦了下来,连忙劝说他稍安勿躁。
“阮大人,如今不止是你一个人奉献!我们二人也是拿着身家性命与你共谋大事,现在两个问题都已解决,若是你肯答应,咱们这件事必然可以顺利进行。你难道为了一个女儿家要赔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吗?”
刘良佐说完,也连忙示意马士英上前劝说。毕竟马士英和他相识,二人交情不错,他劝说也许会有效果。
马士英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大铖,你要想清楚,一旦失败,你的女儿最终是死或是被发配充军充妓。这样一来,何不如委屈一下侄女,为我们的大事奉献。况且我也听说了那个总兵,为人相貌不丑,就是妻妾多了些。不过那又如何,日后你我成了大事,你女儿自当可以重新回来,还是好生想想。”
“我怎么与我的妻子交代?与我的儿子们述说?我身为人父,将我的女儿卖了吗?”阮大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摊手说道。
正当刘良佐不耐烦想要上前说到几句,被马士英伸手拦下,道:“此事你不必操心,我们可以帮你。到时候问起,你便说被贼人掳去了,也已派人去找。”
心头的烦心事都被马士英解决,阮大铖这才松口:“我不过问了,你们自己去找人。不要伤了我女儿就行。”
说完,便一脸落魄瘫坐在椅子上面,似是内心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十分内疚。而马士英和刘良佐也没去看他,而是低语几句,今日的事便已商定了。
……
黄州府
一路不知哪路的兵马突然从天而降,进攻城池,城头上的明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吓破了胆子。城下弩箭,大炮突然朝城楼上袭来,当即打的黄州守城士卒措手不及,纷纷抱头逃窜。
守城将领见此也只是装模做样的喝令士卒反击,但喊叫了几声后发现无一人听他的话,最后再在亲卫的掩护下出城逃走了。留下当地知府与一众小吏还在城中,而他们却不知守城的士卒们早已逃之夭夭。
不到一个时辰,黄州府便被这支兵马轻易攻下。城门被打开,大军随即蜂拥入城,并未受到任何的抵抗,而悬挂的大旗上高高地悬着一个“张”字。
周边百姓以为是闯军,纷纷喜不自胜全部临街跪下,以为是救苦救难的大军打了进来,更有一些人想要前往参军,但都被阻拦下来。毕竟这次贼寇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攻占下这座城池,他们是有自己的任务的。
那将领并未去安置城内百姓,而是直接来到了府衙内。这里早已被兵马包围,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官员此时尽数被抓捕,捆绑在地上。看着这些被堵住嘴的官员,那将领也不废话,直接将他们松口。
然后俯下身子对其说道:“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
许是觉得他们已经没命的黄州府知府面对贼寇将领的质问,也显得非常硬气。当即抬头昂声回答:“你们是谁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贼寇而已,注定是要被朝廷平叛的!你们以为占领了一些州县就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实际上,你们都是群跳梁小丑罢了!”
听了这黄州知府的话,那贼寇将领却也不恼,反而笑道:“你们的性命都已经被我们握在手里了,还这么猖狂。不过老子今日攻打你们可不是听你狂妄的,告诉你们,我们乃是大西君王的部下!是我们占领了你们!”
说罢,毫不犹豫直接命人将除了知府,其他在场的官员们尽数灭口。
之后,更是一把火烧了当地府衙,然后将这些官员的头颅挂在了城门之上。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挂在城头上显得颇为可怖,渗出的鲜血直接将城门口的土地上布满了血迹。那知府虽保住了性命,但也没有好过。
贼寇将他脱光衣服,浑身赤裸地绑在当地的菜市场上,让百姓观看。甚至为了羞辱黄州知府和朝廷,用一张长布上面用官员的血写了几个字。
“大明命数已尽,尔等何不投降?”
做完这一切之后,贼寇并没有占领此城,直接退出了黄州城。这让当地的百姓也是深感疑惑,难道他们攻城只是为了做这一切吗?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缘由,但今日之后,黄州府衙被彻底摧毁,官员尽数被杀,守军除了战死其他几乎逃走。
此事传到兖州后,立即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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